雖然陰德很微弱,但確確實實是有一部分陰德融入了他們的身體。
“有點意思!”
見狀,徐童大概已經明白了這些劊子手整個修行的過程。
人頭落地,恩怨全消,這是他們的修行。
除了官府給發放的銀兩外,人血饅頭也是他們賺取錢財的渠道。
不僅僅是賺錢,還有微弱的陰德。
在他看來,血饅頭就猶如寺廟裏和尚口中佛法,雖然是在愚弄世人,但最初的本質是給那些絕望的家屬們,帶來心靈上的藉慰。
想到這,徐童心裏突然蹦出一個很奇怪的想法。
既然你們能假借神靈之名,爲何我不能?
別忘了,自己可是正八經的扎紙匠,還肩負着堂口掌教的身份,論正宗可比你們這些劊子手要強多了。
想到這,徐童眉頭微挑,打算等今天回去之後,好好謀劃一下,如果這個計劃可行,自己或許是找到了開啓財富的密碼了……
和高卓告別之後,徐童就帶着王錚找到了那位武狀元,武國棟的住址。
令人意外的是,武國棟所居住的地方,簡陋得完全不像話。
就算是京城普通百姓的房子,也看起來比這棟草棚強上太多了。
院子裏堆積着各種各樣的木料和加工成形的桌椅。
這讓一旁王錚心裏頓時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兩位,打傢俱麼?”
屋裏一箇中年人走了出來,見到站在門口的徐童和王錚,笑着走上前詢問道。
“武國棟?”
他審視了一眼面前這位中年人,黢黑的皮膚,臉上佈滿了乾裂的皺紋,特別是那雙手,佈滿了老繭和細長的傷口,更讓他感到揪心的一點是,這個中年人是個瘸子。
“是,我是武國棟,少爺您叫我武木匠也行。”
武國棟看到徐童身上的衣服就知道這不是一位缺錢的主,說話更加客氣起來。
“你是武國棟!!”
王錚兩眼瞪圓地看着他,眼神像是要喫人一樣。
來這之前他想象過許多武國棟的身影,或是高大威猛,或是文靜俊朗,亦或者是粗獷豪放等等風格。
但顯然面前的武國棟,和他想象中的那位武狀元截然不同。
不死心地追問道:“你是武狀元,武國棟!”
“咦!!”
聽到武狀元三個字,武國棟臉上笑容逐漸收斂,神色戒備地看了一眼王錚,冷聲否決道:“抱歉,您認錯人了,這裏沒有武狀元,只有瘸腿的木匠。”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向房間。
“等下!”
徐童連忙喊住他:“您是不是武狀元不要緊,但您認不認識白玉蘭。”
武國棟已經邁進大門的腳步,頓時停頓了一下。
徐童看着他微微顫動的身體,心裏知道有戲,繼續道:“白玉蘭託我給你帶了個口信。”
武國棟人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但腦袋微微向後,豎着耳朵聽着。
“她說……”
徐童故意壓低聲音,讓武國棟不自覺地側過身子去聽,結果依舊沒聽到,不由轉過頭怒視着徐童道:“她說什麼!”
說完徐童把大奶奶的玉鐲拿出來,心想:“老爹啊,您可別怪我撬您的牆角,畢竟下輩子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老地方!!”
武國棟看着玉鐲,眼神逐漸空了起來,恍惚着要伸出手。
“哎!”
這時候徐童一把將玉鐲收起來:“東西不能白給,你要幫我們一個忙。”
武國棟聞言,眼神又變得冰冷起來,冷笑道:“你們隨隨便便拿點東西,就來框我?我憑什麼相信你。”
徐童笑了下:“因爲我叫馬鴻文。”
聽到馬鴻文三個字,武國棟頓時兩眼瞪圓:“你是馬奇的兒子!!”
徐童趕忙往後退開一步,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道:“對,馬奇是我爹,白玉蘭是我親孃,我能拿我親孃來騙你麼??”
武國棟呼吸逐漸平穩下來,看了一眼徐童手上的玉鐲:“說,什麼條件。”
徐童推了一下一旁還傻愣着的王錚:“交他拳法。”
“教拳?”
武國棟上下看了一眼王錚,那雙細長的眼皮眯成一條縫隙。
“對,教拳,另外除了這個玉鐲,這傢伙在這裏期間的喫喝住宿,不勞您費心,每個月他還會再給您一筆孝敬,算是耽擱您幹活的補償。”
徐童儘可能地從多個角度堵上武國棟拒絕的理由。
只是一旁王錚還很不舒服,眼前這個武國棟和他想象的武國棟,實在是相差太遠了,甚至王錚心裏一度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徐童搞了個假的來糊弄自己。
王錚審視着武國棟,武國棟也一樣在審視着王錚。
不得不說,王錚扮演的身份且不提,但外貌確實很符合一個武者的形象,若是王錚和高卓一眼,瘦得皮包骨頭,看上去風一吹就要倒的那樣,估摸着武國棟這時候就已經拍屁股走人了。
“練過?”
“自小就練。”
武國棟點了點頭,目光又看了一眼玉鐲,眼神似乎還在糾結着。
徐童看出武國棟似是在糾結着什麼,打鐵趁熱道:“您總不能把一身本事都帶進棺材吧,人活着總是要留下來點什麼,哪怕不爲了青史留名,也給後人一個機會不是。”
“哼!”
武國棟冷哼一聲,豎起三根手指:“行,三個條件你答應我就教他練拳。”
“除了讓我娘來見你,其他的都沒問題。”
畢竟馬奇這位便宜老子對自己可不薄,挖老頭子牆角的事情自己可不能幹。
再說進入劇本前,自己還佔了一卦,家人卦,結合自己如今的背景,也就是說,自己想要在這裏混得風生水起,還是要依靠家裏背景。
若是自己把家裏搞得雞犬不寧,對自己可沒什麼好處。
武國棟被徐童搶先堵住了嘴,神色不免有些難看。
“不過,若是有機會,我可以安排你看一下我娘,遠遠地看着。”
徐童話音一轉,給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哎!”
武國棟神色黯然了許多,但還是同意了下來:“罷了,教他學拳不難,我給你寫個藥方,你給我配齊全了,每天三頓飯酒肉不能少,事成之後,再給我六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