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兒,望兒,回來吧,回來吧!!”老黃跪在地上,喊着自己兒子的乳名。
一時河岸上的哭喊聲不斷,聽着這些爹孃,妻兒們的呼喚聲,人人眼含熱淚泣不成聲。
遠處,聶海棠、趙鵬、李心良三人遠遠看着,畢竟徐童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們若是還沒察覺,那可真是要瞎了。
“沒想到,他竟然還是一個官!”聶海棠微紅着眼睛,聽着河岸上的衆人呼喊親朋的聲音,也難免有所觸動。
“是個好官!也是個難得的高手!”
趙鵬面無表情地將目光直勾勾地盯在徐童的身上:“看起來,喚城隍的事情也是他做的。”
“是他?”
聶海棠一想,不禁心神一驚:“難道胖瘦頭陀也是他殺的??”
“有可能!能殺河妖,實力定然在胖瘦頭陀之上。”
趙鵬深吸口氣,看着這張比自己都年輕的面孔,心裏不由得暗暗琢磨:“此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年紀輕輕怎麼會有這般實力,莫不是三教裏某位高人前輩旳弟子不成?”
“大師兄,您看,這些陰魂全都飛向了城隍廟,有城隍接引,很快就能渡進陰府了吧。”
李心良看着頭頂飛過的螢火蟲,心生感嘆地說道。
“走吧,河妖的事情和我們沒什麼關係,重要的是摩陀教。”
趙鵬說罷轉身便走,聶海棠和趙心良不禁面面相視,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今天的大師兄似乎有點急躁了。
此刻呼喊聲,哭嚎聲不斷。
徐童耐心等待了一會,等到衆人的情緒恢復得差不多了,纔開口喊道。
“諸位鄉親,亡者得雪,大仇得報,但漁陽知府宋親朋,禍害鄉里魚肉百姓,勾結河妖,天理不容,衆人隨我前去,討個公道!!”
此話一出,河岸上一衆人眼珠子都紅了,河妖可恨,但宋親朋更是可恨。
作爲漁陽的官員,竟然勾結河妖,還明目張膽地建立河神司搜刮百姓錢財。
甚至連投喂河神這種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當真是可恨之極。
“討個公道!!”
衆人高呼着,有人衝下河岸,將河中的烏龜的屍體擡出來。
猶如小山一般的屍體,被幾十個漢子用麻繩和木棍扛在肩膀上,往漁陽城的方向走。
至於那些沒有被徐童挑中喂王八的河神司成員,更是被衆人拿着棍子架着走,一路上什麼石頭,爛菜葉不要錢的砸在這些人的臉上。
“不錯!”
看着擡着河神屍體離去的隊伍,三個人從樹林子裏走出來。
“大人,此子不錯!”
“哦,如何不錯?”
“不貪!”
“嘿嘿,是不錯,明明是得天之功,卻又是能捨得出去,恭王有個好兒子啊,記!”
此話落下,兩人立即拿出本子和炭筆。
“三更子時,恭王世子李正,借城隍之力,引天火,誅河妖,漁陽城隍接引亡魂歸化,功德無量。”
“嗯?”
兩人寫完,不禁疑惑地擡起頭,看向面前的首領。
似乎察覺到兩人疑惑,只聽爲首者淺笑道:“陛下那邊我自會解釋,人家既然不願意接這份功勞,我們又何必做個惡人,順水人情罷了。”
兩人聞言,頓時就明白這是大人在袒護李正,雖然這是一份功勞,但作爲官員,若是把這份鬼神之能攔在自己身上,反而會引起朝堂上那些大人們的反感,到時候反而影響了仕途。
兩人相互蓋章之後,就把冊子給收好,他們攜帶的龍鴿已經放飛了,只能等回漁陽城和其他神武衛匯合後再說。
此刻不過是三更天,按照規矩,是要進行宵禁。
但今天確實例外,街道上燈火通明,家家戶戶的百姓舉着燈籠走出來,照亮出一條路來。
河妖碩大的屍體被人們搬進城,人們看着猶如小山一般的屍體,在驚恐過後,無不發出一陣浪潮般的歡呼聲。
聽說要切了這隻王八精給老百姓們分肉,全城的屠夫都提着屠刀都趕了過來。
“河妖死了!!”
“河妖死了!!”
街道上孩子們也不睡覺了,高呼着河妖已死的消息,沿着街道叫喊。
漁陽衙門的後宅,聽着外面不斷傳來的喊聲。
宋親朋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的看不到一絲血絲,手指顫巍巍的端起了酒杯,這是他最愛喝的清酒。
這個清酒並不是倭國鬼子的那種。
而是經過專門的濾酒工具從酒罈中壓取,還要拿葛巾再過濾一遍,這樣的酒,稱爲“清酒”
宋親朋品着手中清酒,兩眼無神地看着掛在房樑上的三尺白綾。
“大人,上路吧!”
門外,四名持刀的侍衛開口催促道。
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衙門外已經被包圍得水泄不通,就連衙門的官差都跑得沒影了。
這件事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宋親朋就算是被這些人扒皮抽筋都不爲過。
宋親朋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回去轉告你們家大人,武家保得了他一時,保不了他一世,我宋某在黃泉路上等着他。”
說着宋親朋踩着凳子,揚起手將白綾緩緩套在脖子上,仰頭看着房頂:“十年寒窗,三十年春秋如幻,冤啊!!”
“咣!!”
腳尖一瞪,足下的板凳跌在了地上。
四個侍衛站在門外,冷眼靜靜的看着,直至看着宋親朋的掙扎的雙腿徹底不再動彈之後,這才起身迅速離開。
“宋狗賊滾出來!!”
衙門外,已經站滿了人,人人呼喊着要將宋親朋千刀萬剮。
當郭毅等人壓着河神司的人來時,無數咒罵聲,令這些曾經威風凜凜的惡霸們嚇得屁滾尿流面如死灰。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這種壓力可不是他們這些地痞能承受得了的。
當徐童帶着這夥人來到衙門口的時候,還未等他開口,遠遠就聽到一聲呼喊聲。
“刺史大人到!!”
大量的官兵從一側整齊地走出來,衆人一瞧,就見到刺史姜真在官兵的保護下迅速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