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亮,剛剛二更天,這中都城裏就已經亂作一團了。
右丞相耶律禧,正躺在牀上抱着新娶到手的小妾,正要一親芳澤,龍入香淵之際。
“咣!”
房門人給粗暴地踹開了:“老頭,打劫,不許動,金銀珠寶都給我交出來。”
“哎呦!!”
耶律禧當場嚇得一哆嗦,直接從牀上滾了下來,回頭一瞧,差點氣得昏厥過去,只見來搶劫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天乾的使臣,許來的親兒子,許範!
這傢伙嘴上喊着搶劫,可臉上連個蒙面的遮擋都沒有,提着一把小刀,大大咧咧的走進門。
一瞧,許範頓時就樂了。
“哎呦!大人好雅興啊,這麼大的年紀了,還能提槍上陣,顛龍倒鳳,佩服,佩服!”
耶律禧面對許範的調侃,鼻子都氣歪了:“你……你無禮……你出去!!”
許範見狀臉色一冷,上前就是一記大嘴巴子抽在耶律禧的臉上:“老幫菜,我給你臉了,把家裏的寶貝,錢財都交出來,老子是來打劫的,和你講什麼禮數。”
耶律禧被這兩巴掌給抽蒙了,許範也不管他,轉身提着袋子開始在房間裏搜刮起來。
沒一會,便是將房間裏的那些珠寶首飾全部一掃而空,把袋子往肩膀上一提,走到門前還不忘回頭在赤身果體的小妾身上瞄上兩眼一飽眼福;“嘿嘿,果然是秀色可餐,大人您繼續,我還趕着去下一家呢,就不打擾您了,改天請您喝茶。”
許範說罷起身就走,臨走前還不忘把門給關上,要說土匪裏面,他這算是有禮貌了。
等許範一走,坐在地上的耶律禧才終於回過神來,也不顧自己是不是光着屁股,就從地上跳了起來:“來人,來人!!!”
一通大喊過後,過了好一會才見管家哭喪着臉跑過來。
耶律禧擡手就是一巴掌抽在管家的臉上:“瞎了,你們沒看見許範麼,給我抓起來,抓起來啊!!!”
耶律禧也是要被氣瘋了,自己堂堂右丞相,皇親國戚,自己的府邸裏面,竟然被許範這般羞辱,簡直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然而管家面對自家老爺的怒火,卻是隻能低着頭等老爺罵完了纔開口道:“老爺,咱們府邸裏的侍衛,全都被楊洪給捆起來了,我們不敢攔啊……”
“楊洪???”
耶律禧聽到這個名字時,怒火頓時一下就涼了大半,黑下了臉皮:“那你們就眼睜睜看着他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了??”
“我……”
管家哭喪着臉,心想:“不然呢?我們打不過啊?”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出來,只能用安慰性的說到:“奴才……已經報官了。”
耶律禧見狀冷哼一聲:“報官有什麼用!”
是啊,別說報官,就算是把禁軍調過來,夠一個陸地神仙打麼。
想到這,耶律禧暗罵一聲倒黴,旋即道:“罷了,不去管他,鎖好門窗就是了,損失的不過是一點點浮財,不值得去的大動干戈。”
拳頭是硬道理,這筆賬只能暫時記下來,等蕭大王出關之後,新仇舊恨一起算。
然而管家見自家老爺如此想得開,心裏鬆了口氣,連忙拍上一記馬屁:“老爺是宰相肚裏能撐船,十萬黃金都不放在眼裏,小的對老爺您的氣度佩服得五體投地。”
“是啊,那楊洪一進門,就放出了五個毛茸茸的東西,一溜煙地就往金庫裏鑽,這一會金庫就被搬空了……老爺,老爺,快來人啊……”
不等管家說完,耶律禧就直接昏厥了過去……
但耶律禧才只是一個開始,今天晚上註定就是一個不眠之夜。
只見許範帶着葛卓、高卓兩人往前走,看到誰家大門又高又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踹開門就往裏面闖。
“誰呀,你們好大的膽,你知道這是誰家麼,這是戶部侍郎大人的府邸!”
家丁氣沖沖地衝上來,結果被高卓一腳踹翻在地上:“滾一邊去,是狼是狗,我們今兒都搶定他了。”
一時間戶部侍郎的家裏,尖叫聲四起,哀號遍野。
五個毛茸茸的小傢伙四處亂鑽,不一會就把十幾個大木箱子被搬了出來。
打開一瞧,好傢伙,明晃晃的白銀珠寶,不用說都是民脂民膏,東西太多,徐童都不得不放出虛實之間,一箱一箱地往裏面丟。
“報!!”
中都都統衙門,負責中都城內安全,可今天衙門的大門都快給砸爛了,裏面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大人,這樣……真的好麼??”
衙門裏的師爺聽着外面的砸門聲,一陣頭皮發麻,外面那些人雖然都是下人的裝扮,可平日裏自己見了都要喊一聲王管家、李管家、趙管家等等。
這些背後的主子,上至王爺,下至頂頭上司,沒有一家是好惹的。
這些人齊刷刷地跑來告狀,自家都統竟是將他們全都拒之門外,一想到這,師爺都覺得自家老爺這頂帽子怕是戴不長了。
殊不知,此刻這位都統大人內心,更像是萬千草泥馬奔騰而過,原本是丞相府邸的人來報官,他一聽趕忙從牀上爬起來,一點都不敢怠慢。
心想這是哪個不長眼的,敢這般明目張膽地搶劫,甚至還搶劫到了丞相府邸,這不是老壽星喫砒霜,不要命了麼?
可聽這位丞相府管家說明情況之後,都統大人的內心直呼:“惹不起,惹不起……”
神仙要來搶劫,這是他們這幫凡夫俗子能惹得起嘛??
二十六人魔,多可怕的怪物,一夜之間,夜屠六鎮三城,屍山血海,殺人無數,愣是被對方一劍全都給幹趴下了。
就自己手下那點酒囊飯袋,衝過去是找死呢,還是送人頭,不如找一根上吊繩更痛快。
所以這件事他們不敢管,也不能去管,不如裝死比較好。
至於這件事之後,朝廷會不會治罪自己,大不了罷官回家躺着,自己老爹是親王,誰還敢殺自己不成。
面對師爺的詢問,他一臉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捏起瓜子放在嘴裏:“管他們作甚,我去了也打不過,惹惱了人家,我這條命都要搭進去,不划算。”
眼見師爺一臉彷徨,便是抓起一把瓜子塞進他的手裏:“放心吧,天塌下來個子高的頂着,咱們怕什麼,來喫瓜子,今兒就算是蕭皇后被劫走,咱們也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