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消瘦得最厲害的是阿竹。

    就算夙璟下命令,務必要將阿竹治好,但阿竹仍然是止不住的消瘦下去,就連以前稍微有肉的臉龐都漸漸的變尖了。

    若是阿竹再繼續這樣躺下去,怕是往後連走路都會難些。

    穆安安就坐在榻邊,她以爲見到阿竹的那一刻不會哭的,結果剛見到,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了。

    “阿竹,都是我不好......”

    如果不是她,阿竹都不會受到這麼重的傷。

    如果當初她乖乖的順從夙長卿的意思,是不是就不會連累別人......

    對了,夙長卿!

    穆安安猛地站起來,她看向守在後面的武芝芝,語氣裏帶着厭惡:“芝芝,你可知道夙長卿怎麼樣了?”

    “卿王爺?”

    雖不知娘娘爲何會突然提起夙長卿,但武芝芝還是把近日來聽到的消息全都說出來。

    聞言,穆安安不禁沉默。

    夙璟並沒有直接追究夙長卿想要謀害我的罪名,而是先將楚國二皇子收押起來,更是派夙戎將軍前往楚國談判。

    ...夙璟究竟想要做什麼?

    “娘娘莫要擔心。”

    武芝芝又道:“這回娘娘受的委屈,君上定會爲娘娘討回公道的,臣女聽爹爹說,君上似乎想殺了楚國二皇子,這次去楚國談判也是爲了這事。”

    武參將身在前朝,知道的消息自然是確切的。

    但穆安安仍然覺得不解氣。

    楚國二皇子不過就是個小炮灰,真正難搞的是擁有男主光環的夙長卿和擁有女主光環的谷懷妃。

    一旦再次讓他們找到機會來搞事情,後果......恐怕不會是她想見到的。

    看着娘娘忽然愁眉苦臉的模樣,武芝芝忍着捏她臉頰的衝動,溫聲道:“娘娘可是擔心楚國那邊會派兵出來?”

    “不是。”

    穆安安搖搖頭。

    她擔心的事情現在還不能跟武芝芝說。

    又在榻邊陪着阿竹待了一會兒,穆安安纔回萬煌殿的寢殿,她本來是打算直接把自己的衣物全都搬回清安殿,可阿竹如今不宜搬動,她就只能暫且忍着留下來。

    待阿竹醒來,她再搬走也不遲。

    穆安安剛進寢殿,夙璟就已經聽到動靜,他坐在案桌前沒動,擺在面前滿滿的都是奏摺。

    他出宮一趟,自然就積攢不少奏摺。

    批改起來也需要時間,本該是在御書房處理的,可夙璟一想到穆安安那待自己冷漠的神色,他頓覺心神不寧,就令閔公公將奏摺全都搬回寢殿。

    乍然見到穆安安回來,夙璟頓時沒了要批改奏摺的念頭,他想關心她身上的傷勢,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纔好。

    一時間,寢殿裏安靜得讓人心煩意亂。

    “我睡軟榻。”

    怎麼想就怎麼做,穆安安還真的不怕夙璟會動怒殺了自己,反正一開始她的命就是掌握在他手裏的,如果真的要死,她根本就沒有絲毫辦法。

    險些就死過一次的穆安安完全是毫無顧忌,連着對夙璟的那一絲情誼都消磨殆盡。

    “好。”

    夙璟並沒有強求,他僅是遲疑一瞬就應下來了。

    忽而,他突然站起來,朝着穆安安走去,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着瓷瓶:“這是孤找劉御醫要來的最好的療傷藥......”

    “哦。”

    可惜穆安安並沒有打算接受他的關心,她扯了扯嘴角,語氣疏離:“療傷藥很好,但是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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