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錢回到座位上,顧瑜皮笑肉不笑:“兩百一位的自助餐很好喫嗎?”

    蘇涼眨了眨眼:“你自己去嚐嚐唄,反正進店都是要消費的,你不喫那錢也不可能退了。”

    顧瑜:“我已經付款了。”

    蘇涼“哦”了一聲:“謝謝。”

    明景晏再次端着一盤烤魚回來的時候,蘇涼就不理她了,直接轉向自己老公:“這是哪種魚?好像有點小哦,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這種呢。”

    “你經常當零食喫的那種口水魚,不就這麼點點大?”

    “也是。”

    “嚐嚐看哪種更好喫。這個還是限量的呢,兩人套餐就是兩份,但也只有這麼一點點。”

    蘇涼又說:“江太太她不喫,你可以再用她的號碼取一份。”

    顧瑜:“……”

    好不容易等到兩人喫的差不多了,不再頻繁地去取食物,顧瑜纔開口:“蘇小姐,我想請問一下,你母親要是真的是江家的大小姐,你有什麼想法沒?”

    蘇涼看傻子一樣的眼神:“我媽要是成了大小姐,那我的身價肯定也要跟着水漲船高啊,我還能有什麼想法?”

    顧瑜一噎,深吸一口氣,又換了個更坦白的說法:“我是說,你也很想過大小姐的生活吧?雖然我們家蘇涼又懶又饞,但錢這個東西嘛,肯定是喜歡的……”

    這次倒是明景晏先搶答了:“你這不是廢話嗎?有人伺候又有錢花,那誰不想呢?”

    蘇涼踹他一腳:“閉嘴,說的好像你不饞似的!一頓飯喫六個牛肉包子的那是誰!”

    明景晏理直氣壯:“我還是二十多歲的小年輕,喫得多那不是正常的事情嗎?你就不一樣了,要是休息日沒工作,你一天能喫八頓都不帶休息的……”

    蘇涼陰森森看着他:“你是不是一家之主有什麼不滿啊?”

    明景晏打了個噴嚏,立刻搖頭:“沒有!我什麼意見都沒有!你是一家之主,你說了算!一天十頓那都是正常的!”

    眼看着兩個人又開啓了日常吵鬧,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裏,顧瑜也忍無可忍了:“那我不妨直說了——你們在外面生活了這麼多年,想必過得也不太好,肯定很缺錢吧?所以當初你外公留給你媽媽的那些股份什麼的,一時半會兒也換不來錢,不如賣給我們?”

    蘇涼頓時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

    明景晏也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顧瑜被他笑的心裏突然沒底。

    “我去幫你拿一杯奶茶?還是要粗糧燕麥?”

    江太太真的是個超級大笨蛋呢,明景晏突然就不怎麼擔心了。這種智商的人,蘇涼完全應付的來。而且自己不在的話,可能顧瑜的愚蠢還要更加明顯,也就更加方便蘇涼發揮了。

    ——要是對方不夠惡毒,蘇涼罵起來也不夠爽。

    所以,他還是自覺先離開一會兒吧。

    蘇涼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好啊,奶茶吧,我喫飽了,就不想喝燕麥了,有點甜。”

    明景晏一走,顧瑜也確實鬆了一口氣,對着蘇涼一個人,言辭越發鋒利起來。

    “我就直說了。你父母他們不過是老老實實、普通本分的農村人,根本就沒什麼見識,你也不過是個小孩子,根本不可能保得住這些股份,要是轉讓給我們,好歹我們也是你的舅舅舅媽,咱們是一家人……”

    蘇涼冷笑一聲,彎起脣角:“您真當我這些年大學白讀的呢?江流集團的股份意味着什麼,難道我會絲毫不知?哪怕我母親只得到百分之十的股份,價值也兩個億多吧?不知道舅媽你,能給我多少錢呢?”

    顧瑜呼吸一滯,連忙反駁:“你聽錯了,絕沒有那麼多!這幾年江流集團業務拓展不開,全是在喫老本……”

    “那是因爲我舅舅,也就是你老公,根本沒有什麼商業才能吧?”蘇涼打斷了她的話,“既然這樣,江家又不是後繼無人,爲什麼不把掌權人的位置還回去呢?這樣,不是對誰都好嗎?你的丈夫和兩個兒女,三人加起來的股份,不會比我母親的少吧?”

    顧瑜不說話,甚至滿不在乎地“嘁”了一聲。跟一個農村丫頭說什麼“社會地位”,怕是天方夜譚。

    蘇涼卻是又笑了一下:“你是捨不得自己董事長夫人的地位吧?”

    顧瑜微微一僵,隨即又釋然,肯定是明景晏教她的這些。二十多年的成長環境,早就養成了固有的習慣和思維方式,就算是進入到上層社會,也不是一兩年就能有所改變的。更何況,蘇涼到目前爲止的生活環境,並沒有發生質變。

    蘇涼當然知道她瞧不起自己,說實話心裏頭是有些憤怒的,但光是憤怒這種情緒,根本絲毫沒有用處,等她站到足夠的高度,纔有資格理直氣壯地蔑視對方。

    但這不代表,蘇涼就要接受她的無禮。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今天上午的股東大會,是爲誰召開的嗎?”

    顧瑜倏然睜大了眼睛,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過神來。

    “你竟然——”半晌後,顧瑜終於明白過來,原來蘇涼,早就跟大房那邊的人串通一氣了,怪不得,蘇母會無緣無故去B市。

    原本她還在想,一直低調找不到絲毫漏洞的那位明先生,怎麼會突然插手這件事情了。雖然也想過,財帛動人心,三個多億又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來的。而且蘇涼還是獨生女,這些股份到了蘇父蘇母手裏,自然也就相當於是蘇涼和明景晏的了。

    爲了這個唯一的兒子,明先生說不定也會稍微不那麼理智一丟丟。

    然而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自以爲是。

    可問題是,那邊的人究竟什麼時候回國的?爲什麼他們一家全都絲毫不知情?

    蘇涼看着她,彎脣一笑:“其實無論是誰掌權,對於我們家來說,並不會受到多大的影響。從前我們不在意江流集團誰是掌權者,以後我們也不會在乎。但這些股份,我們也確實沒有打算讓給別人。細水長流啊,這年頭,誰手裏還拿着大把現金啊?靠譜的投資口這麼難找,我們爲什麼要賣掉股份?”

    顧瑜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也知道自己果然是被耍了,頓時就很憤怒,站起來對着蘇涼的臉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

    然而,她剛伸出手,就被拍了回去,手腕迴轉太快,差點抽筋。

    明景晏正端着兩杯奶茶走了過來,冷冰冰地看着她:“江太太,我勸你不要做多餘的事情。”然後將奶茶遞了過去,“快喝,只剩下半小時了,咱們走回去還得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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