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折戟歸南山 >第八十二章 天慧七龍令
    相劍明白過來,說道,“你的意思是指,當時整個迴風谷的背後,幾乎都是被薛長琴所掌控,薛玥更是身中傀儡蠱長達數年。這樣的情況下,迴風谷怎麼還會和華山派結親?”

    鬱勝宗說道,“不僅如此,而且若互換立場。若我做一件壞事,我在一個封閉的幽谷裏控制了一幫人,我定然是偏向於繼續保持整個幽谷的封閉狀態,而不是考慮延伸勢力,與外界交好。”

    相劍點點頭,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那麼你和我說這些是爲了什麼?”

    鬱勝宗沉吟片刻,說道,“只是長安黑市的事情發生的緊急。我既然身爲聿明家人,便不能坐視不管。而且此間薛大姑娘對我等雖心中不存芥蒂,但薛時看我極不順眼。此地於我而言,已非久留之地。還請先生從中多多周旋,替我打聽一二。其一,當初迴風谷爲何同我華山派結親,意圖爲何。其二,長琴在當時爲何會允許薛玥結親。”

    風霜兒緊皺眉頭,說道,“只是此時義兄孤身一人處在此地.......”

    鬱勝宗說道,“當然,一切都以先生的人身安全爲前提。若有任何危險,還請先生罷手。”

    相劍搖搖頭,說道,“無妨,”接着從懷裏拿出一把信件來,說道,“信鴿房的信件我偷偷拿出來了很多。這些日子我先從薛玥口中套一點話看看,順便再繼續研讀一下這其中書信往來,有何奧妙。”

    鬱勝宗點點頭,站起身來,鞠躬抱拳道,“華山上下,感謝先生的大恩大德。”

    三人又說了些話,相劍又交代了風霜兒講幾句,這纔出屋。

    此時四名鐵衛早已經收拾好了。祁少悲同粗野男的傷也包紮好了。只是這名粗野男依然昏迷不醒。

    劍奴老人僱好的馬車也已經在谷口等候了,馬兒健壯非常,昂首長嘶。鬱勝宗撮口長哨,在谷中游玩的猴子小銀風也蹦蹦跳跳地出來,三下兩下便跳上鬱勝宗的肩頭。

    鬱勝宗一行人,終於踏上了返回長安的路程。

    如此悠悠過了大半個月,這一日終於進入了雍州地界,衆人卻絲毫鬆懈不得,非但不能鬆懈,而且更緊張了起來。在城鎮之中不敢做久留,只在鄉野之間,避人耳目的地方過夜。

    在這期間,祁少悲也終於將聿明老太爺託付的手札交給了鬱勝宗,鬱勝宗不懂北燕文字,只能向祁少悲請教,但祁少悲謹遵聿明家龍頭的嚴令,說什麼也不肯看一眼,只能從頭開始一點點教鬱勝宗北燕的文字。只是時間過短,鬱勝宗也不是機敏之輩,所幸持之以恆,還是略有小成,但想讀懂戮莊的這些書信,怕是暫時還難以做到。

    此時天氣入秋,已經不再似鬱勝宗初入迴風谷那般,是七月流火的天氣。漸漸轉涼,衆人下了馬車,鬱勝宗收拾了些柴火,用火摺子點亮,起了一個火堆。衆人就圍着火堆取暖,隨便聊點閒天。

    鬱勝宗想到師門,一陣頭大,卻又不禁想起自己出逃在外的小師弟王翩羽,他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他忽然問坐在自己一旁的暗梟說道,“暗梟大哥,我心中有個疑問。”

    暗梟看着他,面無表情說道,“主人請講。”

    鬱勝宗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早已經知道他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是以也不以爲他無禮,說道,“我想知道你們這一行人是怎麼千里迢迢,從雲南趕到徽州找到我的。更不知你們是從何處得知,墨羽黑鐵令在我手上。”

    暗梟說道,“小孩告訴我的。”

    鬱勝宗聽得一頭霧水。

    迷蝶此時貼心地爲鬱勝宗的倒了些泉水,奉給鬱勝宗,笑道,“暗梟大哥總是這樣,說話都不說清楚些。”

    香羽在一旁也點頭搭腔說道,“我們當初追尋三王子的蹤跡,在長安就斷了聯繫。後來從太守家的大公子,那位大夫那裏得知三王子生前最後接觸的就是主人和您的一幫朋友了。後來多方打聽,在長安碰到了一名華山弟子,應該是主人的師兄弟,說了主人的事情,並且據他所說,這塊黑鐵令,確確實實就在主人的手裏。”

    鬱勝宗聽到這裏,立刻站起來撲在香羽面前,問道,“這名華山弟子,是何模樣?”

    香羽和迷蝶對視一眼,香羽嘴拙,迷蝶伶俐,說道,“是個江湖弟子,但看上去比起尋常江湖弟子要多些書卷氣,多一點貴氣。年紀很小,應該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啊,他身邊還跟着一個女孩子,五官挺標緻,就是皮膚黑了一點。”

    香羽思索一番,大呼小叫道,“姐姐姐姐,你說,那孩子是不是和太守家的大公子有幾分相似啊。”

    鬱勝宗沉吟道,“沒錯了,那確實是我小師弟王翩羽了。”說完坐回自己先前的位置,拿了根枯樹枝,挑了挑火堆,好讓那火燒得更旺一些。

    風霜兒瞧他眉頭緊鎖,臉上不無擔心神色,問道,“怎麼了宗哥哥,你看起來很擔心的樣子。”

    鬱勝宗嘆道,“師父的愛子成師兄身中劇毒,生死未卜,都說是小師弟下的毒手,小師弟這才倉促逃竄。累的王家的二公子上山爲成師兄診治。”

    風霜兒冷笑一聲,說道,“我看你那個成師兄素日裏飛揚跋扈,有今天這個下場,完全是自作自受。”

    鬱勝宗嘆道,“就算如此,也希望成師兄能儘快好起來。否則小師弟這輩子怕是都回不了華山了。其實這倒不是我最擔心的,因爲我相信此事絕對不是小師弟所爲,只是我擔心的是他身邊的那名女子。”

    風霜兒奇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女子?你見過?”

    鬱勝宗眉毛一揚,“見過,不光我見過,你也見過。就那次,咱們在長安的王陵地宮裏見過的,那個黑黢黢的姑娘,手裏拿的兵刃也是怪模怪樣的。”

    風霜兒這才“哦”了一聲,有些想起來了,說道,“原來是她。”

    鬱勝宗緊皺眉頭,看着火光繼續說道,“師姐說過,此人出身多半來自東海潛龍島,恐怕有些不妥。”

    風霜兒說道,“這個潛龍島,遠離中原地區,和相劍閣一般都是不歸中原朝廷管轄。與世隔絕多年,是以宗哥哥拿不準這個門派現在是正是邪,也拿不準這個女子是好是壞?”

    鬱勝宗長嘆一聲,說道,“正是如此。”說罷,又繼續往火堆裏添了些柴火。

    此時,鳳七九和祁少悲從馬車上也下來了。鬱勝宗皺着眉頭問道,“那位大哥如何了?”指的正是那粗豪男子了。

    衆人趕路趕了大半月,祁少悲受傷並不如何嚴重,年紀又輕,四五天就好了七八成。而那粗豪男子,休養了這麼長時間,外傷雖然痊癒,但居然就此昏睡了半個多月,全無甦醒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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