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折戟歸南山 >第一百六十五章
    辟邪忽然笑了,“既然你信得過,就都不是問題。”

    鴉眼看辟邪雖然笑了,但也知道辟邪實際上是五內俱焚,不再堅持,墨燕則充滿感激地看了一眼辟邪,對着鴉眼則是點點頭,坐回到自己的位子。

    “金剛大人應該大概率......還活着!”辟邪雖然多年不問幫中之事,但和鴉眼等四人關係倒是很好,也沒有說什麼長篇大論,首先就把結論交代個了辟邪。

    辟邪眼中精光閃動,問道,“消息是否可靠?”

    鴉眼點點頭,說道,“可靠,咱們在孔雀王宮內部有眼線。但是咱們的人在王宮裏身份不高,王宮防守又十分森嚴,要把消息傳出來相當不容易,所以纔多花了這些時間。”

    辟邪眉頭一皺,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問道,“咱們的眼線在王宮裏是做什麼的?”

    鴉眼說道,“是咱們的一位姐妹,在王宮裏是個宮女。她說東仲孝早上推着孔雀王的輪椅出去的,但回來的時候是一羣人前呼後擁、大呼小叫、簇擁着一擡轎子回來的,亂成一團。東仲孝自然也在其中,等轎子擡進太醫房之後東仲孝衝着太醫房跪下磕了幾個頭,神色十分凝重,接着就回去了。”

    辟邪說道,“太醫房?難道孔雀王在現場並沒有死?”

    鴉眼搖搖頭,說道,“這就不得而知了。但東仲孝沒有留在王宮而是匆匆離去,應該是要趕着回去審問活着的人。”

    辟邪點點頭說道,“的確如此,不論孔雀王是死是活,東仲孝都應該好好在孔雀王身邊好好陪着,就算他心裏不這麼想,也不會在這當口落人口實,讓人說閒話。但若說有一件事情能比孔雀王生死更重要的,莫過於追查兇手一事了。”

    鴉眼接道,“所以他匆匆出宮應該只有兩個可能性——其一,就他是手裏有現成的可以追查的線索,這線索最直接的可能,就是落在他們手裏的金剛大人了。”

    辟邪說道,“抑或是王宮外有什麼可以破解此案的高人,東仲孝出宮,便是爲了尋找此人......所以你才說僅僅是‘可能還活着’,對吧。”

    鴉眼點點頭,說道,“其實......還有第三個可能性......”

    辟邪看了一眼,搖搖頭說道,“不,應該不會是他。我和小金剛去接任務的時候雖然沒有看到臉,但是也算是對上一招。東仲孝武功雖高,但沒那麼高的內功。”

    鴉眼問道,“有沒有可能是他讓手下來和你們碰面的?”

    辟邪搖搖頭說道,“可能性不是很大,如果真的是東仲孝買兇,弒父弒君是雙重大罪,他應該是不會讓其他人來和我們接頭的。只能說,買兇之人是他的可能性並不高......他出了王宮之後去了哪裏?”

    鴉眼說道,“還能是哪?那自然是他那寶貝銅雀樓了。”

    辟邪點點頭,不再說話,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

    突然卻聽他爆喝一聲,手中不知何時已多出一把亮如秋水的長劍,他身法極快,一飛沖天,直接上了這間屋子的房梁。他掌中長劍委實是把絕世的名刃,此時再加上在瞬間凝上的無上霸武真氣,只一劍便穿破屋頂。

    他這一劍雖然厲害,但終究還是讓這位樑上君子避開了要害,饒是如此,卻還是被劍氣所傷。

    “嘿嘿,久聞華山鬱少俠是號人物,卻是這般的待客之道。”

    聽見“鬱少俠”三個字,辟邪眼中殺氣大盛,他不再管手中長劍,卻是擡腿一踢,踢破屋頂,硬是將屋頂之人拖拽下來。

    “有那麼好走麼?留下了!”只聽“咔嚓”的一聲,辟邪是以極爲嫺熟的分筋手手法,將此人雙腳的腳踝都給抓脫了臼。

    那人疼得臉都白了一層,卻還是強裝嬉皮笑臉說道,“聽說華山劍法堪稱天下一絕,我倒沒想到鬱少俠的掌法也是如此了得。”

    此時辟邪眼中殺氣已然收斂,只是淡淡說道,“好說,好說,馬馬虎虎。在下還會其他幾門功夫,不知閣下可是要一一領教?”

    不等那人回答,已經被鴉眼如同捉小雞一般拎了起來,“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裏?”

    那人雖然形容狼狽,卻只是哈哈一笑,就好像此時他並非被鴉眼拎在手裏,而像是個頑童盪鞦韆似的,臉上的笑容簡直愉快極了。他更不答話,整個人卻以鴉眼的手臂爲軸,繞了幾圈,就像是一條靈活的毒蛇,轉眼就擺脫了他的束縛。

    “你!”鴉眼雖然對辟邪敬重又加,但總自詡也是江湖上一號人物,若論武藝,也不會差太多。是以見辟邪一招制敵,便輕視了對方。此時卻被對方玩雜耍似的擺脫了束縛,一時氣惱,卻也無可奈何。心中對辟邪的敬重卻又多了幾分。

    那人卻是一咧嘴,露出了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在鴉眼的眼裏卻變得更加惡毒了。

    “二位二位,”他一邊笑嘻嘻地說着,一邊給自己裝回脫臼了的手臂,說道,“二位,在下此來,是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二位的。”

    辟邪對鴉眼點頭示意,鴉眼立刻明白,帶着墨燕退到了辟邪的背後。辟邪則是很沉得住氣的樣子,坐了下來,看着來客問道,“什麼大禮?”

    那人聳聳肩,說道,“你們要找的人,我知道他們在哪。”

    辟邪忽然笑了,說道,“我們要找什麼人,你怎麼曉得?”

    那人也笑了,說道,“這有什麼,”說到這裏,他忽然指着辟邪說道,“我連閣下從前的名諱都知道個一清二楚,你們來孔雀國的目的是什麼,碰到過什麼事情,現在所憂慮的事情,那不是更容易得多嗎?”

    辟邪心中一震,不由得多打量此人兩眼,別的不說,此人道出自己身份來歷,確實是非同小可之事,但他畢竟見慣了大風大浪,不動聲色,只是冷冷說道,“本事不小。”一雙眼睛仍冷冷如刀般看着對方。

    饒是此人頗有來歷,見此眼神,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添幾分畏怖,小心翼翼試探似的問道,“兄臺?”

    辟邪一言不發,卻突然劍出長鞘。他年少之時,利刃一出,猶如龍吟虎嘯,聲勢浩大,震人心魂。此時他年近三十,出劍卻不似年少。

    快,只有快這一個字。客人只覺得有那麼一瞬,劍鋒已經輕吻脖頸,他自問武藝不俗,可若要這般速度出兵刃,卻不能似辟邪收勁收的這般穩當。方纔自信滿滿的嬉皮笑臉此時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取而代之的是苦笑、皮笑肉不笑,還有一點諂媚,“辟邪老兄劍術通神,小弟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辟邪忽然一拍桌子,大喝一聲道,“這當兒還敢在這和我繞彎子,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了你嗎?”他這一喝,更是蘊含了無上內勁,聲音不甚大,卻是震得屋子裏其他人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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