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8章

    宇文皓羨慕他們夫妻到晚年還這麼恩愛,不過元卿凌卻意味深長地看了安豐親王一眼。

    安豐親王妃的眸光在她臉上飛過,淡淡地道:“不是你所想的那個偉。”

    元卿凌從善如流,“明白!”

    “什麼偉?”宇文皓不解地看着她問。

    元卿凌清了一下嗓子,“先聽王妃說。”

    宇文皓便又看着安豐親王妃,等待她說下去。

    “我救了他們母子之後便先行安置,本想等事情平息之後就送出京城的,不過,他母親卻怕朝廷的人找到她,竟趁着天黑的時候偷偷地混在商隊裏出城跑了,把他丟在了別莊裏頭,沒辦法之下,我只能對外宣稱說撿了一個孩兒,自己帶回府中親自撫養,他是在我身邊長大的,因當時這件案子是被禁止提起的,誰都不曾在他面前吐露過半句,直到後來暉宗帝平反此案,我才把大概過程告知了他,細節不曾說,畢竟裏頭有太多骯髒與殘毒,他那時候還小,聽了之後曾傷心過,但是很快也就平復下來了,他知道謀反是大罪,雖爲被連累的家人難過,但是見暉宗帝願意爲他父王抹去生前謀反的污點,且讓他認祖歸宗,他對朝廷已經沒有怨恨了,所以,說他蓄謀已久,我是不信的,否則,北唐這些年經歷數次危機,他早有良機,爲何卻遲遲沒有行動,要等到如今?”

    “那您認爲,他何時纔開始生怨?”宇文皓問道。

    王妃道:“應該是這兩年開始,實不相瞞,早幾年我們夫婦一直都在西浙,是近兩年纔回京住在梅花山莊的,我們在西浙的時候,他壓根沒有積糧屯兵,如今西浙的所有行動,都是近這一年多才開始的。”

    “那就奇怪了,這麼多年都不曾憎恨過朝廷,如今忽然就憎恨了?”宇文皓覺得十分奇怪,他看着元卿凌,“你原先說他遭遇滅門之災,不可能不怨恨朝廷,那如果一開始他就認爲裕親王是有罪的,從你......那個什麼心理的角度看,他會否會心存怨恨呢?”

    元卿凌想了想,道:“那就難說了,因爲他自小在王妃身邊長大的,對生身父母沒有什麼感情,且加上他相信了王妃的話,知道他父皇曾謀逆還獲得了暉宗爺的寬恕,甚至爲他父親正名,這於臣子而言,那是皇恩浩蕩,他若是有是非觀念,按說不會再憎恨朝廷,但是,這一切得建立在他真的相信了王妃的話,如果他不信,認爲他父王是無罪的,是被冤枉的,他不爲父報仇,就不是正常人的思維了。”

    宇文皓道:“所以,他信與不信,旁人是不知道的,唯有他自己才最清楚,如果他有心爲父報仇,蓄謀多年,如今着實是可怕的勁敵,想想他設計的那些計謀,一環扣一環,滴水不漏,可見是有大才大智的。”

    安豐親王淡淡地道:“他自然不是愚蠢的,跟在落蠻身邊長大的孩子,能蠢鈍到哪裏去?他打小聰慧,年少的時候也想入仕,是落蠻不許,問他要過富貴閒人的日子還是要過提心吊膽的當權者日子,他自己選擇了前者。”

    元卿凌看了王妃一眼,她真是個能耐人,瞧她教出的徒弟,一個逍遙公,一個四爺,都不是等閒之輩,寶親王更是自小跟在她身邊長大,論手段論智慧,怕是絲毫不遜色四爺和逍遙公。

    “對了,如果說他原先沒有蓄謀的心機,爲何要隱瞞動武的事實?”宇文皓問道。

    “誰告訴你他不會武功?”王妃問道。

    宇文皓一怔,“這......倒是沒人說過,只是不曾見他動過手,加上往日見他總是儒雅溫和的模樣,便道他不懂得武功。”

    “他自小學武,因爲早產身子不好,是我要求他學武的,學武不爲鬥毆打架,只爲強身健體,他本是有報國心的,但我認爲有些事情能避免則避免,他聽了我的,心裏是有委屈,但不至於這般,這次的事情,定是有人使詭計挑唆,才使得他這般不顧一切地想爲父復仇。”王妃道。

    宇文皓與元卿凌對望了一眼,挑唆?或許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歷日曠久堆積在心頭的委屈和懷疑,畢竟父仇深似海,若原先不曾留了一手,怎可能在一年半載之間部署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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