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的名字,我從來沒聽說過這裏。’繆霆小聲嘀咕,換來了閆諾側目。
閆諾一邊往裏走,一邊刻意靠近繆霆身邊問:“你不是住在這附近嗎?怎麼會沒聽說過維華苑?”
“我纔不住在這附近呢!”繆霆回答,話音落下他纔回過神來,馬上衝着閆諾低吼:“你查我戶口吶!問東問西的!”
“好,好,我不問,你可真是個脾氣火爆的人,我不問行了吧?”閆諾趕緊表態。
繆霆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一點點,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衝着閆諾發脾氣,只是覺得這個人突然出現在他身邊,讓他很不安心。
兩個人很快走進閆諾所指的區域,找到目標樓房之後,繆霆問:“現在要怎麼辦,直接上去嗎?”
“直接上去肯定是不行的,”閆諾回答:“車建華說不定還在上面,要不我們就在隱蔽的地方等一會兒,聽聽樓上的動靜,再做決定。”
“你有帶花露水嗎?”繆霆突然問。
閆諾一時之間沒轉過彎來,不過很快,他就明白繆霆的意思了,從口袋裏拿出一盒風油精,遞給繆霆說:“沒有,只有這個,將就着用吧。”
小偵探其實也不是嬌慣,他天生皮膚不是很好,尤其是被蚊蟲叮咬之後,很容易過敏,而現在的天氣,正是蚊蟲最多的時候,他不得不防。
接過風油精,繆霆誇張的在雙手和雙腳露出來的部分上塗滿,纔將蓋子蓋上,還給閆諾,一時之間,閆諾鼻子周圍聞到的全都是風油精味道。
他瞪大眼睛盯着繆霆,好像看怪物一樣,繆霆也不理他,兀自朝周圍看了看,找到一個拐角處,對閆諾說:“就那裏吧,應該能看清樓道口的狀況。”說完,率先邁開腳步朝拐角走去。
閆諾只好把肚子裏的疑問嚥下去,跟着一起行動。
說起來,閆諾會主動來找繆霆,一開始並不是他自己的主意,也是受到委託,但現在,他看着面前的小偵探,覺得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或許,找小偵探幫忙,真的會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想到這裏,他收起自己平時的作風,樂得陪小偵探繼續玩幼稚的遊戲。
讓他們去蹲守,樓上的車建華確實還沒有走,他正在言谷房間裏,與對方竊竊私語。
“我說,言老師,您真的決定好了嗎?我相信警察很快就會查明周先生死亡的真相,雖然我不知道那真相是什麼?但我擔心,您這樣做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車建華露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對言谷說。
但他的規勸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言谷還是繼續抽着煙,視線看向窗外,老人臉上佈滿了歲月留下的滄桑,瞳孔渾濁,白髮凌亂,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許久之後,言谷才悠悠問道:“建華,我的子女那邊你怎麼說的?”
“我說您爲了畫展一直在忙碌,沒有功夫聯繫他們,過一段時間,我會仿照您的筆跡,寄一封信過去,您放心,不會出現意外的,師哥師姐都很信任我。”
“那就好,我可不能讓他們發現我這幅落魄的樣子。”言谷明顯鬆了一口氣。
車建華說:“言老師,我還是那句話,您再考慮考慮清楚,這個決定是不是妥當,因爲您本來就不用那麼落魄,可以到子女身邊去安享晚年的。”
“唉!那好吧,老師,我就不勸您了,您在這裏的事情,我會盡全力保密,只希望一切儘快結束纔好,要不是周先生突然被害,我們也不至於出此下策。”
最後,車建華還是拗不過言谷,答應全力幫他的忙,但是令我們好奇的是,究竟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讓言谷寧願放棄去子女身邊養老?而車建華又是出於什麼目的,願意全力以赴幫助言谷呢?從他們最後幾句話中可以聽出,這件事絕對與周木文的被害脫不了干係。
言歸正傳,繆霆和閆諾在樓下等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纔看到車建華一副疲憊的樣子從樓上走下來。
兩個人不動聲色,等他走遠之後,才離開藏身的地方,朝樓梯入口走去,那裏的鐵質防盜門大概壞了,沒有辦法關上,繆霆在前面,順手推開防盜門,率先走了進入。
小偵探沒有直接上一樓,而是朝地下室看了看,彷彿想要確認什麼,閆諾問他:“你又在搞什麼鬼?”
“地下室裏好像有人,我們先下去問問。”
“問什麼?”
“哎呀!你這個人是不是個頭大腦子小啊!你說問什麼?當然是問言谷住過來之後的情況嘍,鄰居多少會了解一些,尤其是臨時租房的租客,有些鄰居可是非常關注的。你以爲我們貿然上樓,言谷就算接待,他會講實話嗎?”
“……好吧,你去問,我在這裏等着。”閆諾好像並不情願接觸陌生人,靠在鐵門角落裏對繆霆說,完全不顧他那件高級西裝沾染上蜘蛛網和灰塵。
繆霆瞅了瞅他,沒說什麼,自顧自朝地下室走去,閆諾點起一支菸,傾聽着下面傳上來的對話聲。
“您好,請問這裏住着一位叫言谷的畫家嗎?”繆霆問。
“言谷?不太熟悉,好像是前幾天才搬來的吧?原來他是畫家啊!”從回答的話語來看,被問者明顯對言谷不熟悉,也沒有關注,這令閆諾嘴角撤出嘲諷的微笑。
繆霆繼續問:“您知道他住在幾樓嗎?”
“不清楚,好像是五樓,你上去再問問吧,我要出門了,不好意思。”
“啊,抱歉,耽誤了您的時間,謝謝。”
沒有任何有用的內容,繆霆自以爲聰明的問答就這樣結束了,他灰溜溜從地下室走上來,身後跟着一個推電瓶車的中年男人。
兩人看到抽菸的閆諾之後,中年男人笑了笑,繼續朝外走去,而繆霆則很自然走過閆諾身邊,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閆諾跟上他的腳步問:“怎麼樣,偵探先生,問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了嗎?”
“沒有。”繆霆頭也不迴應答,他幾步跨上樓梯臺階,來到一樓住戶門前,擡手敲門,看來,他並沒有放棄自己的觀點。
這戶人家的大門正對樓梯口,所以繆霆敲門的時候,背對着上樓的閆諾,後者由於他的動作站定在樓梯中央,想等他問完再靠近,由此可以看出,兩個人骨子裏截然不同的性格。
反正不管閆諾是不是在做戲,繆霆對此非常認真,等大門打開之後,他立刻滿臉堆笑朝着對方打招呼。
“您好,大姐。”
“你好,有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