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諾比繆霆和孟警官都要早到月桂別墅,下午2:55,這位平時玲瓏八面的大律師先生獨自站在月桂別墅大門前,顯得非常緊張。
他偷偷用眼角掃視着別墅周邊,想要找到孟警官的蹤跡,但事與願違,他連半個人影都看不到。
‘真是的,讓我一個人來這麼危險的地方,也不好好保護,要是死了,我一定每天晚上去騷擾那個姓孟的!’
抱怨歸抱怨,眼前的事情還是要面對,別墅裏已經傳來腳步聲,每一步都好像小錘子一樣敲打在閆諾腦袋上,讓他不得不努力思考接下來應該要如何應付。
很快,大門就吱嘎一聲打開了,一個大概70多歲的老人站在門口,笑容和藹,問閆諾:“請問你找誰?”
“抱歉,老先生,我是周先生的律師,姓閆,受他委託來這裏跟你們溝通一些事情。”
“哪個周先生?”老人顯得很疑惑,稍微歪頭皺眉看着閆諾。
閆諾清了清嗓子,回答:“就是已故畫家周木文先生。”
“哦,我聽說過他,是個很有名的畫家,可是我們家與周先生並不認識,他委託你來要商量什麼事情呢?”
“您是這家的主人嗎?”閆諾問。
老人搖了搖頭,說:“不是的,我是託管人,姓盧,主人家自從買下這棟房子之後,從沒有來過。”
“這裏的主人家叫什麼名字?您有他的聯繫方式嗎?”
“沒有聯繫方式,我也不知道新主人姓什麼,只是在他買下房子時見過一面。因爲我是這裏老主人聘請的託管人,所以自然而然繼續承擔管理的職責。”
“那麼萬一房子裏發生什麼事情,你要怎麼通知他呢?”
“閆先生,要不你先進來,我們邊喝茶邊聊吧,正好我剛剛忙完,泡了壺烏龍茶。”
“好,謝謝盧管家,那我就不客氣了。”閆諾客套一聲,擡腳向前跨去,在進入門檻的時候,他偷偷朝後瞥了一眼,還是沒有看到孟警官的身影。
等到門扉關上,閆諾才集中注意力觀察月桂別墅內部,眼前是一間很小的房間,幾乎沒有什麼傢俱。
靠右手邊有一個小櫃子,櫃門敞開着,裏面亂七八糟放着一些舊物,左手角落裏放着一個編織籃,閆諾探頭看了看,裏面都是些五顏六色的舊拖鞋,連雙像樣的鞋子都沒有。
他有些嫌棄地避開視線,盧管家似乎猜到了他心裏在想什麼,微笑着說:“閆先生,跟我來,這裏不用換拖鞋的。”
兩人一前一後朝裏走去,經過好幾個相同的房間,老人才引領着閆諾走上樓梯,一邊走,他一邊囑咐:“注意腳下,閆先生,這裏的樓梯有些地方壞了。”
“好,那個……盧管家,剛剛那些房間是做什麼用的?我看它們幾乎都空着。”
“那五個相同的房間是老主人在的時候使用的,他是個畫家,經常喜歡在空蕩蕩的房間裏畫畫,不讓任何人打擾。新主人買下房子以後,那些房間就廢棄了,基本當做玄關使用。”
此時兩人已經快要接近二樓,正在上最後幾階樓梯,閆諾問:“盧管家,剛剛樓梯間對面的那扇小門是通往哪裏的?”
“那是通往倉庫和浴室的門。”說着,盧管家朝二樓大聲呼喊:“小怖,你衛生打掃完了嗎?有客人來了,把茶壺茶杯拿到外面的桌子上,順便再搬把椅子出來。”
“好。”二樓某一個房間裏傳出清脆的女聲,隨即穿着皮鞋的女人腳步聲也傳了過來。
閆諾問:“小怖是誰?”
“小怖是新主人聘請的住家女僕,她很能幹,脾氣也很好。”
“哦。”
閆諾剛剛發出一個單音,就看到女僕站立在面前,手裏端着圓形托盤,托盤上的茶壺茶杯都十分精緻,就像舊時代大戶人家使用的那種。
女僕看到閆諾,先是驚訝地打量了一眼,而後扯開笑容,讚揚道:“這位先生可真帥啊,我們家好久沒有來過帥哥了。”
“是嗎?謝謝誇獎。”閆諾一下子很尷尬,只好硬着頭皮迴應。
邊上的盧管家此刻卻收斂起笑容,完全沒有給他圓場的意思,徑直走到窗邊一張圓桌前,理了理桌布,對小怖說:“你把托盤放這裏,下樓去幫牟婆婆的忙,我和閆先生有些事要談。”
女僕馬上很乖巧地走過去,放下托盤,跟兩個人打過招呼之後,朝樓下走去,閆諾回頭目送她的背影。
“閆先生,請坐。”盧管家催促了一句。
閆諾這才調轉回視線,朝圓桌走去,他一邊落座,一邊問:“管家先生,小怖應該有三十五歲以上了吧?”
“她才三十一歲,閆先生你猜錯了。”
“是嗎?呵呵……”閆諾的笑聲裏似乎帶着質疑,但他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切入了正題,談起了周木文委託他來這裏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