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守司的側堂裏,只有沈家父子,及吳稹,周濤四人。
三人皆盯在向沈放臉上,沈知新臉上迷茫。
自己兒子還有這麼一手?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
當沈放推測被一一驗證後,他此刻的地位無疑上升到了一個至高點。
對此沈放自己倒沒覺得什麼,平前世他就喜歡讀些懸疑,貞案的小說。
要想破案,無疑需要注意一些不起眼的小細節,不然怕是天荒地老後也找不到蛛絲馬跡。
“依你看,此案接下來該從何查起?”
吳稹朝沈放問道,默默在心底記住了這個十七歲的少年。
沈放按着腦袋思索,隨後道出三點:
“一,把秦家這次走貨的知情人都查一遍,消息泄露肯定事出有因”
“二,問清秦家這次出的重貨具體是什麼。”
“三,查清兇手的身份以及蹤跡,這纔不過半日的時間,那批貨物應該還在那些兇手的手中。”
說完,轉頭看向吳稹,具體如何安排好需要眼前人來決定。
“我心中有一人極符合帶頭兇手的特徵”
吳稹轉頭看向沈知新和周濤二人。
周濤聞言,恍然開口:
“果然吳大人也有此猜測,這麼看來此事還需鎮守大人定奪纔行,我這就去稟告大人”
周濤就欲要離開。
“此事不急,吾等也只是猜測,具體還需證據纔行”
吳稹攔住就要去找蘇縉雲的周濤。
周濤思索過後,也覺得這般不妥,便問:
“那依吳大人看,如今該如何?”
“你我兵分兩路,我去秦家看看,你再去趟現場,看是否還留下什麼線索”
“好!”
隨後,沈家父子跟在自家司首大人身後出了鎮守司。
徐年年三人緊隨身後。
三刻後,秦家。
果然如沈放猜測的不錯,正是他先前以爲的那個秦家。
湯城三大豪門,蘇家、羅家以及眼前的秦家。
也是蘇縉雲新娶的小妾秦傾城的孃家,之前死那秦二爺便是她的二叔。
秦家生意遍佈湯城附近三五城之地,論財富還要在蘇家及羅家之上。
“不知吳司首大駕,有失遠迎”
剛進門不久,一個四五十出頭的錦裝男子便迎了上來,雖然笑臉相迎,臉上卻寫着心事重重。
秦五爺自然知吳稹前來是爲了什麼,直接把一行人請如正堂。
然而後面的事情發展的並不如意。
…………
半個時辰後,回衙司的路上。
吳稹臉上有些不悅,以他在湯城的地位,不說權勢滔天,但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秦家竟然藉着有個當姑爺的蘇縉雲當面打壓自己,不配合行事。
這讓他極爲氣憤,雖然自己本家不在湯城,但秦家今日卻着實有些過了。
但秦家寧願得罪自己,也不願配合,這也更顯得秦家心中有鬼。
“你們怎麼看?”
吳稹朝身後問道,秦家反常行爲,確實值得深思。
這時那叫宋青雨的的捕快張口:
“秦家以前對司首大人一直相敬有禮,今日這反常這舉止,肯定有事隱瞞”
“確實如此,大人可注意到今日秦家只有秦五爺與秦家臥病的秦老太爺在家,其餘主事的秦家大爺,三爺,四爺皆不在家中”徐年年講出自己所見。
吳稹聽後,心中暗罵,自己因秦家怠慢之舉,心中有氣,竟然連這等事都未曾發現。
可這種事可不能在手下面前說出,只是淡淡道:
“確實本官心中也有疑慮,但這有能表達什麼呢?”
“能表達什麼呢?表達什麼呢?”徐年年低喃深思。
他只是發現這情況而已,吳稹這一問,反而將他先給問住。
看到手下這般不成器,吳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轉頭問向沈知新與那叫周杰的捕快:
“你們可有什麼發現?”
“秦家二爺身死,秦家老太爺理應悲痛纔是,爲何我觀這老太爺與秦五爺臉上透漏的更像是心事重重,反而秦家其他人並沒有這等,皆是悲痛傷感。”
待周杰說完,沈知新也說出自己判斷:
“我等剛入秦府時,秦五爺待我等到是和氣,只是後來要查看這次走貨的單據時,秦五爺卻萬般阻撓,以至於後來還擡出蘇鎮守壓迫我等,可見這次被劫的貨物怕是不簡單。”
沈知新說的,吳稹也有發現,這批貨物確實不簡單,但是真正能入手差起的線索卻絲毫沒有,秦家身後多少有蘇縉雲的影子。
對於這蘇鎮守,吳稹心中沒有絲毫辦法。
在湯城蘇縉雲權勢滔天,可謂是個土皇帝也不爲過,誰敢不給幾分面子。
最後吳稹把希望的目光轉到沈放身上,這個年輕人今日表現可謂驚呆了鎮守司大堂的一衆人,如今案件迷離,說不定他也能有什麼見解。
見吳稹直勾勾的盯在自己身上,沈放心中無語。
衙司就這水平,以前破的那些案子怕不是屈打成招,或是隨便找個人頂替兇手,就草草結案了吧!
想歸想,沈放還是開口:
“這批貨對秦家顯然極爲重要,並且不願讓外人知道知曉具體是什麼”
頓了頓,賣了個關子,沈放又接着道:
“那麼問題來了,秦家既然報官,那麼爲何不肯配合衙司查案?今日來報案的那個秦家人呢?”
“還有,今日有仵作說過這批屍首死亡時間約摸是寅時,而子時到卯時城門禁開,秦二爺是如何出的城門?”
衆人恍然一悟,是啊那報案的秦家人呢?秦二爺是如何出的城門呢?
吳稹一聲令下,衆人腳程加快,朝衙司趕去。
沈放心中其實還有很多疑問,前來報官的應該不會是秦家人,極有可能幕後有人科一安排好的,那麼這人的目的是什麼?
秦家那批貨物到底又是什麼?
沈放心中有些猜測。
秦家這批貨物可能見不得光,而背後策劃之人就是想讓這批貨物擺到明面上來,好讓官府插足。
但是,連死三十餘人,被官府發現只是時間問題,爲什麼又要找個人冒充秦家人前來報官呢?
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幕後之人是不是那帶頭的匪徒?
如果是,他是如何知道秦家走貨的消息?
如果不是,什麼人能指揮一個五境修士呢?
越想越亂,沈放乾脆不再去想,專心趕路。
看着一馬當先的吳稹,沈放微微嗤笑一聲,在心底嘲笑:
自己只是個小小快手,沒事操心這些幹什麼?
天塌了還有那麼多高個子頂着呢,真是閒的。
一路上沈知新時不時瞟一眼身邊的兒子,他仔細思索過沈放近幾日的表現,似乎沒有往昔的浮躁,行事直接多了份成熟冷靜,話語言止更像個飽經世故成年人。
難道是自己揍了一頓後,這小子一夜開竅,決定重新做人?
如此,那他這個做父親的甚感欣慰。
只是這轉變也太突兀了些,讓他身爲人父,都覺得不太真實。
在老爹的注視下,沈放趁着路過一個包子鋪,掏出銅子買了四個包子,半個拳頭大小的包子一下把嘴巴塞得滿滿的。
忙了一上午,肚子早就空空蕩蕩。
三個包子很快就下肚子,沈放看了一眼一直着自己的老爹,又望了望手中的包子,一番猶豫後,僅剩的那個包子被遞了過去。
看着兒子手中那個被捏得有些變形的包子,沈知新一把接過,塞進了嘴裏。
沈放暗道,肉疼。
除了吳稹以外,平日裏和沈放解除頗多的徐年年,宋青雨及周杰其實一直都在暗地觀察着沈放。
無非其他,今日這個少年郎實在變化有點大。
看着沈知新還在咀動的嘴巴,徐年年嚥了一把口水,從懷裏摸出幾個銅子,環視前方。
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