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換了身乾淨的衣服,走了出來。
三境修士,此刻擡腳間卻步態浮虛,顫顫巍巍,險些被三寸高的門檻絆倒。
“呼~”
大吐一口渾氣,沈放看起來雖有些虛弱感,但臉上的擔憂已經消散。
心裏不禁嘀咕:黑珠果然是絕世寶物,面對這種疑難雜症竟也能又出奇之效。
雖然進步不大,但確實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他那男兒的資本。
風雲百般轉,男兒待上陣。
擡頭看了一眼天色,銀月已經從東邊亮起,隨後又撇了一眼的姜悅柔的閨房,沈放輕嘆一口氣,有些遺憾。
天色太晚,怕是不適合再去培養感情了。
沈放轉身,朝着表兄的屋裏走去。
雖然現在已經找到了恢復的方法,但也不能讓老二枉受了委屈。
屋裏。
“聖人訓,子當以尊親長爲己任,親長訓,不可……”
眼看着又要面臨下一次科考,姜離最近一直忙於捧着書本熟讀強背。
“當~當~當~”
“表兄!”
三聲門響後,沈放探頭進屋。
姜離正背的起勁,被沈放無禮打斷,臉上不悅,喝道:
“你來做甚?”
“想你了!”
“你~,出去!”
姜離心感惡寒,朝着屋門一指,滿臉嫌棄。
“嘿嘿,開玩笑的!”
沈放笑着聳聳肩,隨即道:
“這不是心有所感寫了首詩文,想讓表兄幫忙看看”
“詩文?”
姜離頓了頓,想起前幾日表弟所作的那首詩,心中有些意動:
“你且誦來聽聽!”
沈放故作沉思,向前慢走倆步,開口: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姜離目光呆瑟,嘴角微張。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姜離完全忘我,心神已飄至那瓊樓玉宇之上。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沈放眼中帶着哀傷,久久之後才又道出: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直到沈放唸完約摸着半柱香後,姜離才恍然醒悟過來,立馬執筆磨墨,取出粗紙,朝沈放急道:
“你~你且再念一遍!”
然而沈放只是微微搖頭。
見此姜離瞬間大急,一把抓住沈放袖子,眼神中帶着哀求。
“你再念一遍,你有何求,我皆應下。”
剛纔聽得太入神,他只記住了大半,此等詩文足以名流千古,他哪能就此錯過。
“你此話當真!”沈放眼角一亮,心中暗道:果然表兄就是一書呆子。
“當真!當真!”
姜離此時像極了前世討要口食的狗子。
“那好!我問你,你可謀害過我?”
“謀害你?我爲什麼要謀害你?”
沈放一雙雙眼緊緊盯在表兄的臉上,試圖找出些什麼。
然而久久之後,依舊一無所獲,沈放這才又開口道:
“表兄如何看待我和表姐姐二人的婚事?”
一聽沈放提起和妹妹的婚事,姜離瞬間不悅。
“我會一直盯着你,若是再敢動我妹妹分毫,我定不饒你!”
姜離做勢,眼角又現怒火。
“額,表兄先莫急啊,我又沒對錶姐姐如何,況且她如今已算是我妻子,你管這寬幹甚?”
看着臉色瞬變的表兄,沈放在心底暗咒罵:可惡的妹控。
“哼~她是我妹妹,我就是管定了”
姜離強詞奪理,隨即頓了一陣又張口吩咐:
“剛剛那個詩詞再給我念一遍來!”
“等等!我還有一事”
表兄打小就不善僞裝,到此,沈放此刻基本可以確定,老二受委屈一事應該和眼前的表兄無關,但他還想再確認一番。
“何事!”
“表兄心中的那個女子是誰?”
一提到這事,姜離瞬間啞口,露着糾結之意。
等了許久,姜離依舊未開口。
沈放見此開口道:
“表兄既然不便說,那就算了”
隨即轉身離開。
“等等!”
待表弟走到門口,姜離連忙開口叫住。
“哦!表兄還有事?”
沈放臉上迷茫,像是不知情一般。
見此,姜離心中咬牙切齒,惡狠道: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絕不許再讓第三人知道!”
“可!誰啊?”
“蘇雨柔”
聲音細小若微雨。
“噢~,可我聽說這蘇雨柔年方纔十七,表兄今年好像二十有五了吧!”
沈放恍然驚歎,自己這表兄貌似不只是妹控,還是個蘿莉控。
不得了!不得了!
“閉嘴!唸詩!”
姜悅臉上的寒意越來越深,還透着紅暈。
沈放心底嘀咕,姜家這倆兄妹怎麼都這麼容易臉紅。
張口又唸了一遍水調歌頭。
姜離執筆飛舞,一字不差的抄下,原本臉上的寒霜也隨着落筆變成了興奮。
待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也落入粗紙之上後,姜離拍腿大笑道:
“好一個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竟然讓我觸碰到了文心,不得了!不得了!”
姜離臉上皆是喜悅。
沈放這邊剛準備離去一聽表兄提起“文心”二字,疑惑問道:
“文心爲何物?”
“哼~,待我徹底感悟文心,那時便是四品修士,封官進爵不在話下!”
姜離冷哼一聲,眼角卻散發着光芒,顯得很是興奮。
沈放:“???”
“你且說說你這些詩詞是何處得來,我便告訴你文心爲何物!”
想起表弟先前的咄咄逼人,姜離欲要挽回一局。
“心有所感,隨意所作罷了!”
沈放臉不紅,心不跳的緩緩開口,像極了真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