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視一圈,這陌生的房間哪還有沈放之前的那些衣物,沈放不禁朝牀榻處開口問道:
“表姐姐,我那些衣物呢?”
“你邊上有一套大哥的衣裳,你先將就着穿,一會再跟你細說”
很快,玉人的聲音就從牀帳裏傳出。
“額,……”
呆呆愣了一陣,沈放纔在嫌棄中穿上那套青袍。
沈放和姜離身形差不多,青袍落在身上到也合身,只是一想到這是自己那表兄穿過的衣物,沈放心底多少有些芥蒂。
穿帶整齊後又過了約摸着半炷香的時間,姜悅柔才又探出腦袋,撇了一眼站在暖閣前的沈放,見少年已穿戴好,才悠悠走下牀來。
此刻天已亮,約摸着有個卯時六刻左右。
姜悅柔今日一身淡黃色的長裙,比起平日素衣時,多了一份優雅端莊。
沈放一雙眼睛緊盯在玉人臉上。
而面對沈放赤裸裸的目光,姜悅柔不禁一聲嬌羞:“你看夠了沒”
聽此,沈放搖頭,笑盈盈的向前調侃:
“七月的風,八月的雨,九月你動人心絃!”
同時作勢,欲要看過夠才肯罷休,而他腦子卻浮現出先前玉人身不一縷的畫面,想得渾身燥熱。
被沈放這般盯着,姜悅柔有些兒不自然的翻起白眼:
“如今已是十月了!”
“十月?”
“嗯!今日是十月初一!”
沈放呆滯原地,一陣鬱悶,這麼看來自己豈不是睡了七日有餘?
姜悅柔走到桌前坐下,隨後把沈放昏迷後的事情一一說出。
在聽聞過後,沈放一陣凌亂,不知是喜是憂。
沈家院子被自己毀了?而自己是被老爹和姜未年從廢墟里挖出來的?
沈家買了一個新院子,同時自己也變成了負二代?
老媽和姜悅柔被自己牽連受了不輕的傷?
還有現在自己竟然和姜悅柔同居了?
憂喜各半,沈放倒不是心疼院子和銀兩,而是心疼受傷的老媽和媳婦兒,不過和姜悅柔同居,倒是沈放萬萬沒想到的驚喜。
看着一旁嬌滴滴的媳婦兒,沈放在心中竊喜邪笑:看你還怎麼逃出!
“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待沈放弄清一切後,姜悅柔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一天她可謂是和死神擦肩而過,要是那股狂暴的熱浪再強上三分,自己和嬸嬸恐怕不只是受傷了。
“我也不知。”沈放無辜搖頭。
黑珠子的祕密沈放打算爛在心底,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姜悅柔緊盯着沈放雙眼,臉露不信。
只是沈放雙眼似乎有種無形的魔力一般,看得她直髮愣。
久久之後她纔回過神來,同時微咬下脣,嬌怨道:
“不說罷了”
…………
清晨,半邊院子裏張燈結綵,還剩下些紅燈留在一邊。
沈放眼中恍然,如今已是十月初一,後日就是他與姜悅柔的婚期。
想至此,沈放心中惆悵:自己都還沒來得及看一番花花世界,就這麼結婚了!
殊不知他臉上的樂呵的笑容早就將他出賣了。
不大的堂屋裏,一屋人把沈放圍得水泄不通,欲要聽他解釋前幾日發生了何事。
只是沈放依舊那副無辜的表情,面對質問,皆一問三不知。
一家子只能就此作罷,雖然猜測沈放肯定隱藏了什麼,但是他們又沒有證據。
眼看就要辰時,沈知新撇了一眼兒子吩咐道:
“你在家準備和悅柔的婚事,衙司先不必去,我會和司首大人表明情況”
隨後匆匆趕往衙司當值。
對此沈放倒也樂意,只是也不知案情調查得如何了,有沒有找到兇手的線索。
畢竟過了這麼多天,他對於案子的進展他還是很關心的。
沈知新匆匆離去,根本沒來得急細問。
而一旁的姜離,一聽表弟今日不去衙司,急上前一把拽住沈放,開口道:
“正好,隨我一同去書齋!”
沈放昏迷的這段日子,一首《水調歌頭》已經從湯城一路相傳至京城,各方文儒大豪紛紛驚歎: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曠世之奇作!”
洛老先生三入沈家院子登門拜訪,無奈沈放遲遲未醒。
就連琴畫一絕的蘇雨嫣也來過沈家院子一回。
那一天姜離亦是歡喜亦是愁。
蘇雨嫣那天的眼神似乎有些兒不對,神采飛揚,眼角冒光。
姜離對此甚是擔憂,危機感上頭。
“好!”
沈放應下,身無瑣事,剛好去看看這間名滿湯城的書齋。
一拍既合,一對錶兄弟並肩出門。
而姜悅柔竟也欲出門。
玉人常年鮮少出門,畢竟這個世道也不怎麼太平,對此沈放免不得一問。
“羅家的宋姨娘有倆件衣裳的繡圖需改改,這不剛好又是菊花盛開之際,宋姨娘便邀我去羅家坐坐”
姜悅柔回道,心底多少有些暖意,以前的沈放只會暗地裏對自己做些難以啓齒的事情,對於這種事情從不關心。
他確實變了許多,少女心中低語。
“羅家”
沈放低喃,腦子一轉就想起了那個紈絝子弟羅儀。
“要不表姐姐先隨我們去梅鹿書齋,隨後我陪你去一同去羅家?”
久思之後,沈放提議,姜悅柔只是個普通人,讓她獨自去羅家沈放可不放心,那羅家的紈絝得防着點。
聽言,姜悅柔嬌嗤笑道:
“女子聊些常常你跟去幹甚”
聽玉人有拒絕之意,沈放認真回道:
“怎麼就不能去了,到時你們聊便是,我剛好去看看這些豪門府邸究竟有多奢華。”
“隨你”
姜悅柔一掄白眼,淡淡開口,其實她也想去那梅鹿書齋看看,這書齋平時可不是什麼人像進便能進的。
梅鹿書齋在城北區與城西區相交的地界上,而羅家則在北城區,剛好也算順路,耽誤不了功夫。
…………
三人並肩走街巷之上,因爲有了姜悅柔的存在,路人的回頭率那是槓槓的,哪怕是三人已走遠,還是有男子不捨的偷偷跟了一程路,欲要記住這絕世盛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