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前，顧南書讓他給喬樾分點喫，國外進口運過來的水果。
平常這個時候顧南書已經睡了，但今天是個例外。
老人精神抖擻的坐在客廳和柳柘打着電話，溝通公司上的一些事情。
喬樾的房間門緊閉着，楚燕綏滿臉不耐煩的擡手彎起關節叩響木門。
要不是看在顧南書的面子上，楚燕綏纔不會屈尊過來找喬樾。
裏面等了十幾秒才傳來腳步聲，接着是鎖被打開的聲音。
喬樾髮絲凌亂，漂亮的桃花眼寫滿了疏冷，在看見門外站着的是楚燕綏時，更冷了幾分。
“有事?”
“外公讓我把水果拿給你。”
楚燕綏的重音放在了外公兩字上，要不是顧南書，他根本不會來這煩人精房間門口。
喬樾接過，正要關門的時候，他電腦開着的直播傳來一道暴躁的女聲。
“對面殘血反殺，你是真的用腳在玩，求求你上手吧，帶不動了。”
氣氛突然安靜。
喬樾“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楚燕綏微微皺眉，這個聲音有些耳熟，幾秒後突然反應過來，有點像是扶桑的。
扶桑在和喬樾打遊戲?
不可能。
喬樾就是個遊戲白癡，依照扶桑的性子，不可能會跟一個白癡玩。
楚燕綏返回房間。
在記憶的角落裏，突然扒拉出一個被遺忘的畫面。
記得在去年的時候朋友宋嘉爾給他發了一條主播的直播鏈接。
他點進去看了不到一分鐘，唱的歌和姐姐寫的一樣，音色也近乎相同。
現在對比起來。
跟扶桑的很像。
楚燕綏狹長的眼眯了眯，而後迅速拿出手機找到和宋嘉爾的聊天記錄。
翻到他發過來的那條鏈接時，楚燕綏點開顯示已經過期。
但是主播的暱稱卻印在上面。
【桑桑的輔助超強噠】
現在正在直播。
楚燕綏登錄註冊了一個賬號，然後點了進去觀看。
直播中只露出一雙纖細、白皙的手。
嗓音仔細聽的確和扶桑有七八分相似，不對，可以說是百分百相似。
少年的五官在燈光的映襯下莫名的顯得很詭譎，脣角微勾，骨節分明的手指準確無誤的點下了關注鍵。
此刻的楚燕綏並不知道扶桑正在帶喬樾打遊戲，他開始翻看扶桑的粉絲榜。
第一名的id有些刺眼。
【桑桑的腦殘粉。】
往旁邊一看，粉絲值已經有好幾百萬了。
楚燕綏不怎麼了解這個機制，於是秉着不懂就問的原則，他在直播間打下字。
[幾百萬粉絲值大概是砸了多少錢?]
彈幕刷新得很快，但還是有人回覆了楚燕綏這個問題。
[我也沒算過，大概幾十萬?可能還更多，你是新來的吧?那是桑桑的土豪粉，每天桑桑直播都要砸個兩三座嘉年華……]
楚燕綏去看了禮物說明，一座嘉年華三萬塊。
他試着先充了十萬進去，然後直接給扶桑連續打賞了三座嘉年華。
如此龐大的陣仗再次讓直播間的粉絲沸騰。
就連這個直播APP也震驚了一瞬。
嘉年華具有全平臺宣傳的作用，其他主播的直播間也能看到這個消息。
還在因爲隊友神操作的事情氣的腦殼疼的扶桑:???
莫不是哪個小可愛在安慰她?
三座嘉年華就是九萬。
能一出手就這麼大手筆，家裏肯定有礦。
跟榜一那個萌妹有的一拼。
[什麼時候纔會有富婆看穿我的倔強?直播掙錢也太容易了吧，就算和平臺分成，到手的錢肯定也不少。]
[樓上醒醒，別大白天做夢。]
[樓上你錯了，現在是大晚上，做夢也是可以的。]
[桑桑又喜提土豪一枚，嗚嗚嗚，恭喜姐姐！]
[臥槽，土豪又砸了三座！]
……
楚燕綏又充了十萬。
他一共砸了六座，換算下來就是人民幣十八萬。
但距離榜一還是有一定的距離。
畢竟喬樾觀看扶桑直播遠比楚燕綏的要久。
楚燕綏還想繼續充值，但是扶桑直接下播了。
房間裏一片黑暗，扶桑坐在電腦前一臉懵逼，甚至還有點無語。
「拯救世界系統」:“是停電了，宿主莫慌。”
扶桑:……慌個錘子。
她從電腦前起身，摸黑摸到了手機，她打開手電筒，然後直接躺到了牀上。
沒有任何徵兆的下播，扶桑發了一條動態解釋。
[桑桑的輔助超強噠V:停電了，睡覺。]
楚燕綏在那條評論下面問了扶桑每天直播的大致時間。
因爲他六座嘉年華的驚人手筆，使得很多人都眼熟了他這個id，紛紛在他評論下面回覆。
[不出意外每天都是十一點吧，桑桑還是個學生，有晚自習。]
[土豪爸爸看看我，我直播你也能砸嘉年華嗎?]
[樓上在做什麼春秋大夢?]
[下次還砸六座嘉年華嗎?如果砸了，榜一萌妹的位置就不保啊。]
[也不一定，榜一家裏肯定也不缺錢，前前後後砸了幾十萬也不見心疼的……]
……
楚燕綏定了個每天十一點的鬧鐘，他第一次玩這個，不知道有直播提醒這個東西。
後面少年翻到了扶桑的微博，之前她發的百萬粉絲福利的視頻也被他來來回回聽了個幾十遍，心中的疑慮不斷增生。
和喬樾一樣，此刻的楚燕綏對扶桑的身份也有百分之七十多的肯定。
所有事情不可能那麼湊巧，世界上也不可能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外貌上可以通過整容，但是行爲習慣上卻根本沒有半點辦法。
更何況，顧扶桑和傅桑從來都不認識。
扶桑不知道自己的小馬甲已經快被兩個造怨機給扒光了，她翻了個身，然後又被系統強制安排進入了別人的夢境。
這次她沒有任何身份，甚至變成了一個透明的阿飄。
扶桑:……
一次不比一次，這次還不是人。
系統你牛。
「拯救世界系統」:“一切都是爲了你的那兩個造怨機，宿主請不必在意這些小細節。”
扶桑晃晃悠悠的飄來飄去，她現在位於一棟大廈下面，穿着工裝的年輕人腳步匆匆，穿過她的身體進入公司。
「拯救世界系統」:“男主還有一分鐘抵達，宿主只需要跟在他身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