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看她:“你身體不好,找大夫,世子又不會醫術,麻煩他幹什麼?”
果然喫醋了……
慕婉兒可憐兮兮:“可是,宸哥哥不在身邊,我害怕,上次遇刺我受驚了。”
“哦?”黎念輕笑,“我看婉兒小姐的語氣不像是受驚的樣子。當然了,世子若是想來,我也不會攔着。”
黎念心裏是生氣的,她配合王妃來看慕婉兒,可沒想着在這跟這小丫頭爭風喫醋。
這都什麼事?她又不是不同意他們在一起,被人冷嘲熱諷的。
黎念起身:“既然婉兒小姐要養病,那就好好休息,不打擾了。”
說着離開,她已經來看過了,王妃的面子也給了,實在不想繼續待下去了,這屋裏的香氣讓她頭疼。
“阿黎!”
黎念剛回到院子,就聽見慕司宸進來,“阿黎,你跑哪去了?”
“怎麼了?”
慕司宸一身冰藍衣袍,長身玉立,桃花眼深邃含情:“你無不無聊?我帶你出去逛逛吧?”
黎念沒什麼興趣:“去哪?”
“街上,你想去哪都行。”
黎念也不知道接下來幹什麼,出去透透氣也行,正要答應,外面跑過來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地就要進來,被苑兒攔住:“幹什麼的?”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快去看看我們小姐吧,她突然吐血昏迷了。”
慕司宸一驚:“婉兒怎麼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小丫鬟狀似害怕地看了眼旁邊的黎念,支支吾吾:“今天,世子妃和小姐聊了會兒,不知道怎麼刺激到小姐了,世子妃走後,小姐就……”
慕司宸皺眉,看向黎念,黎念也看他,眼神平靜,慕司宸安慰地拍拍她:“我去看看。”
不等黎念說什麼,就隨着丫鬟走了。
苑兒擔憂地看着面無表情的黎念:“主子,這慕婉兒又搞什麼鬼?”
黎念輕輕勾脣,不在意:“爭風喫醋的小把戲,無聊。”
“您不去看看嗎?她說不定又要怎麼冤枉您呢!”
黎念一口將杯中的茶水喝乾淨:“走吧,出去轉轉,這王府真是悶得慌。”
“哦,好的,主子,您等等我拿個帷帽。”
片刻,兩人來到大街上,黎念一身白衣羅裙,腰身嬌軟,身段被白裙襯得淋漓盡致,就算戴着帷帽,也擋不住周圍人驚豔的目光。
“主子,咱們去哪?”
黎念想了想,還真不知道去哪?突然想到蕭梓妍隨口提到的城門不遠的廣水街有家炙羊肉不錯,反正她也沒什麼別的選擇,就去那逛逛。
黎念出來就是不想待在王府,一路邊逛邊看,走到廣水街時用了近一個時辰。
“是那家嗎?”苑兒指着不遠處一家掛着“週記羊肉”牌子的店,店不大,看着很溫馨。
黎念點頭:“好像是。”
正要去,餘光看見大街上圍了一羣人,對着人羣中央指指點點。
難得黎唸對這些事感興趣,苑兒知道她心情不好,就攔住上前湊熱鬧的一位大哥:“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要十金?”苑兒驚訝,“這是要買金棺材嗎?”
那人笑笑:“誰說不是呢,不過這姑娘倒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就是性子烈得很。”
黎念有點興趣了:“去看看。”
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能做出要十金賣身葬父?這姑娘怕是在釣什麼。
苑兒護着黎念擠進去,看見人羣中央,一輛板車上躺着一個老頭,用草蓆蓋着,看不清面目。只看衣服上補丁不斷,就知道確實是貧苦人家的。
那姑娘一身粗布衣服,卻難掩絕色,巴掌大的小臉上淚光閃爍,鼻樑高挺,小嘴嫣紅,凌亂的秀髮不時掃過她的面容,平添一絲破碎美。
“美人兒,何必呢?跟着本公子走吧。”
一個一看就是紈絝子弟的猥瑣男***地蹲在她面前。
女子擡眸看他,水光的眸子讓他心軟得一塌糊塗:“公子可願出十金?”
那公子臉上一僵:“這……你跟我回去,我以後慢慢補給你。”
他零花錢不少,但是每天花的都有數,家裏管的嚴,十金一下子不可能拿出來。
“那奴家與公子無緣。”
“你這丫頭,別給臉不要臉!”公子惱羞成怒。
女子手中突然掏出一柄匕首,公子嚇了一跳,後退:“你想幹嘛?”
“公子執意相逼,奴家寧死不從。”
說着將匕首抵近脖子,纖細白嫩的脖頸頓時出現一絲血線。公子雖然不學無術,卻不想在天子腳下弄出人命,只能恨恨離開。
“姑娘,你這又是何必呢?”人羣中有人勸,“趕緊讓你爹下葬爲好,十金,你就算跪三天也沒人買。”
姑娘盈盈一笑,霎那間風月失色:“爹爹生前窮苦,爲人子女想死後給爹爹最好的方式安葬。今日等不到好心人,就明日去城中去。”
城中心達官貴人多,倒是不難。
黎念輕笑一聲,突然走出去:“我買。”
人羣譁然,都看向出現的兩位戴着帷帽的女子,那姑娘也愣了一下:“這位小姐您要買奴家?”
黎念點頭:“是。”
姑娘似乎沒想到會是一個女人來買她,臉上掙扎:“您有十金?”
“自然。”
人羣倒吸一口氣,還真有人願意花十金買一個丫頭,而且男人買他們知道爲什麼,爲美人一擲千金,她一個女人買……
黎念蹲下隔着白紗看那姑娘:“你可願意?”
那姑娘勉強笑笑:“若是,小姐能拿出十金讓我安葬父親,奴家願意爲奴爲婢服侍小姐。”
“好。”黎念輕聲道,“回去付你。”
那姑娘似乎鬆了口氣,一臉寧死不屈:“小姐若不能當場——”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黎念聲音很輕,輕到只有兩人能聽見,“嫁入豪門?我可以助你。”
那姑娘震驚:“你,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