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文跌跌撞撞地爬上去:“爹爹,你救救師父!”

    外面等着的人心裏一沉,出事了。

    歐陽暮扶起他,白錦文滿臉淚痕,全身都在發抖:“救救他,求你們,救救他!”

    白經年冷喝一聲叫醒兒子:“到底發生什麼了?”

    白錦文語無倫次地將下面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其他人臉色一變,下面有大批毒蛇蜘蛛?

    “黎念說要將這些告訴世子?”

    白錦文胡亂點點頭,緊緊抓住歐陽暮:“先生,怎麼辦?”

    歐陽暮拍拍他:“別慌,黎念不是說能出來嗎?他本事那麼大,一定能出來。”

    “對對對,師父那麼厲害,他說能出來就一定能出來。”

    白經年對候二說:“去外面試試能不能找到念影,然後告訴他給世子送信。”

    “是。”

    他一向耳聰目明,怎麼沒發現一路有人跟着呢?

    歐陽暮看向白經年:“大人,怎麼辦?”

    要按照黎唸的意思燒廟還是先救人?

    如果真的有大批毒物,不趕緊燒掉,萬一跑出來一兩隻,跑進城裏,城中必定有百姓遭殃。可是,真的要將黎念一起燒死嗎?

    白經年一向果斷,此時也有些猶豫。

    “不能燒,”白錦文手足無措地看着白經年,“他是爲了我才被困在裏面的,我們不能見死不救。”

    白經年對其他人說:“文兒你想想大概方位,大家在廟周圍看看有沒有其他出口。”

    “是。”

    白錦文一抹眼淚,打起精神回憶地道的方位。

    這邊黎念卻沒有外面那麼緊張,因爲在白錦文走後,這些本來還蓄勢待發要攻擊她的毒物,卻像是被控制一般,在她周圍打轉,並沒有攻擊。

    黎念皺眉,耳邊若隱若現地聽見笛聲,果然是被控制的嗎?

    機關被毀,她現在也出不去,黎念輕咳一聲,剛纔送白錦文出去的時候用了七成內力,前兩天還沒好利落的傷讓她有些頭暈。

    等了一會兒還不見白錦文放火,黎念皺眉,這小子不會沒按她說的做吧?

    “嘖,”黎念看着滿屋子的毒物,又看看周圍的木質牆壁,“靠人不如靠己。”

    火摺子打着璇兒飛向木牆,黎念眼睜睜看着慢慢從一點火,燃燒起來,擡頭看了眼上面,是木質吊頂,不知道能不能打穿出去。

    煙霧中,危及生命的時刻,這些毒物瘋了一般亂竄,有的甚至不聽使喚開始攻擊黎念,黎念手握匕首,小心應對。

    這時候,她變得緩慢的呼吸就幫上大忙了,讓她能在這裏多待一會兒,一腳踢掉一個蜘蛛,攀上吊頂,手中十成功力打向最脆弱的天花板邊角。木質的頂上出現裂紋,黎念輕輕喘息,心口一陣窒息的疼痛。

    “這兩天千萬別動內力。”

    耳邊響起歐陽暮的叮囑,黎念自嘲地笑笑,今天算是徹底破戒了。

    熱浪撲來,嗆人的煙霧中,黎念有些恍惚,天花板有裂縫了,只要再來一次,她還是有機會出去的。

    但是......

    黎念輕喘,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內力聚不起來了......

    失去意識的那一刻,黎念感覺到落入一個清涼的懷抱,一縷冷香環繞鼻尖......

    “師父,師父!”

    黎念沒睜眼,腦子還不清醒,全身都在痛:“阿羽......”

    “師父!”

    白錦文着急地看着歐陽暮:“他怎麼還沒醒?”

    黎念聽見歐陽暮嚴肅的語氣:“濃煙進入肺腑一些,不過這麼大火,只吸入這麼點已經是萬幸了。主要是他化骨掌的毒還沒好,就妄動內力,遭到反噬,需要好好療養。”

    白錦文聲音哽咽:“都是我——”

    黎念皺眉:“吵死了。”

    “師父!”白錦文驚喜地看着黎念緩緩睜開眼,“你怎麼樣?哪裏難受?”

    黎念看了眼周圍,是在一家客棧:“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我們剛進城安頓好。”

    外面果然已經天亮,黎念揉了揉眉心,在白錦文的攙扶下坐起來:“我怎麼出來的?破廟呢?”

    歐陽暮讓白錦文去端藥來,看着白錦文出去,歐陽暮才轉過頭眼神複雜地看着黎念:“小黎......姑娘。”

    黎念驀地擡眼看他,眼神凌厲了一瞬,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換了,有些頭疼:“誰給我換的衣服?”

    “昨夜發現你的時候你衣服已經燒了一大片了,我在給你治傷的時候想幫忙換一下,沒想到發現......然後就讓客棧老闆的女兒給你換的。”

    然後見黎念臉色不好,補充,“沒人知道,你若是不想說就不說。”

    黎念點點頭:“多謝。”

    歐陽暮見她嘴脣毫無血色,倒了杯茶遞過去:“昨天你也太胡鬧了,我們已經找到地道的位置了,沒想到看見煙霧冒出來,都以爲你已經——好在發現你就在破廟不遠處躺着,這才鬆了一口氣。”

    黎念皺眉回憶着自己暈倒前是不是被人救了?那人像是——

    “你怎麼逃出來的?”

    黎念聽他的意思並沒有發現自己被別人救了,順着說:“沒事,那密室天花板比較薄弱,我動用了內力打開一個出口。”

    “原來如此。”歐陽暮有些責怪,“你這脾氣不知道跟誰學的?怎麼這麼莽撞?是想犧牲自己個那些東西同歸於盡嗎?”

    “我沒那麼偉大,我既然這麼說了,就有把握出來,而且當時情況緊急。”說着纔想起來什麼,“不是讓你們燒了破廟嗎?”

    歐陽暮臉上浮現一絲怒氣,看着黎念蒼白無辜的臉色,還是沒罵出來,只是忍不住手指點點她的額頭:“你這孩子,我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犧牲自己的朋友保全自己的。”

    黎念愣住,臉上有一瞬間的裂痕,然後撇頭:“切,愚蠢。”

    歐陽暮看着這個彆扭的小孩,起身,他真的想暴揍黎念一頓,真的不知道她怎麼想的?遇到危險的第一時間居然是先用最極端的方法處理,不過想想,黎念每次不都是那麼極端嗎?這都是誰教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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