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坐在上位,手指輕輕摩擦着扳指,對下面吵得不可開交的情形反應淡淡。

    慕司宸看了一圈,總感覺皇上在等誰。

    門口風風火火進來一個人,此人一身繡蟒黑袍,身如玉樹,瀟灑幹練。

    來到皇上面前,撩袍跪下:“兒臣參見父皇,母后。”

    皇后眉頭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

    皇上深深呼了口氣,懶洋洋的:“唔,老四你怎麼來了?”

    “父皇,請父皇做主,外面有人死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驚訝,今天這是怎麼了?一樁接着一樁地出事。

    皇后冷聲責備:“臨鄴城死個人也在這瞎嚷嚷,你皇子的禮儀呢?”

    蕭懷儋臉色陰沉,額頭青筋暴起,極力忍耐着怒火:“其他人倒沒什麼,可是死的是榜單第二名的陳言修。”

    慕司宸聽見後第一反應看身後的黎念,只見她也是微微皺眉,很疑惑震驚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他還真擔心黎念派人殺的。

    “什麼?”蕭懷雍比他還驚訝,“陳言修死了?”

    蕭懷儋冷笑:“二哥何必惺惺作態,陳言修一死,竇天成就是榜眼了,父皇,您還是派人保護第一名吧,說不定他也保不住了。”

    “蕭懷儋你這是什麼意思?”蕭懷儋顯然被氣急了,說話句句指向蕭懷雍。

    皇上臉色陰沉下來:“行了,像什麼樣子!慕司宸。”

    慕司宸拱手出列:“臣在。”

    “城中防衛歸你巡防營管,去查查,還有,別讓任何考生再出事了。”

    “是。”

    慕司宸看了眼黎念,猶豫一下,他走了黎念怎麼辦?

    黎念安撫地笑笑,她只看熱鬧不惹事,慕司宸無奈,只能快去快回。

    慕司宸離開後,這邊蕭懷儋卻沒打算這件事就這麼算了,陳言修是他最看好的底牌,而且陳言修確實在各個方面都是一把好材料,往後前途無量。

    眼看陳言脩金榜題名,卻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他知道是誰,他一直以來沒有針對蕭懷雍的齷齪事做出任何舉動,沒想到蕭懷雍居然下手這麼狠辣。

    “父皇,陳言修的死請您徹查,還有一件事要稟報父皇,竇天成的成績作假,父皇不能給他封官。”

    反正他的好苗子沒了,蕭懷雍也別想好。

    “什麼?作假?”

    “真的假的?四殿下怎麼胡說?”

    “看四殿下這樣子,說不定是有證據呢。”

    “哎呀,那可不得了。”

    裴行在蕭懷儋說作假的時候心裏就咯噔一聲,知道要完。

    可是,那件事如此祕密,怎麼可能被別人發現?

    皇上終於有了動作,直起身子威嚴地看着下面跪着的蕭懷儋:“老四,你可有證據?”

    蕭懷儋冷笑着看了臉色已經難看的蕭懷雍一眼,帶着一絲報復的快感:“回父皇,自然有。”

    說着掏出一張地圖,正式內閣的地圖,在偏僻的一個院子的牆角有一處縫隙,刻意被標註放大。

    “這是內閣的圖,這裏被人早早的就做了手腳,完全可以送出來一道考題。”

    皇上拿着那張圖反覆看了看:“就憑一張圖?”

    “自然不是。”

    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緊接着進來一隊人,領頭的就是白經年。

    候二手裏還拎着一臉悲切茫然的竇天成,他剛纔知道陳言修死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他不想害死他的。

    白經年朝着皇上行禮後說:“皇上,臣不負重託,查到這次考題泄露的前因後果了。”

    什麼?這事皇上早就知道?還讓白大人查了?滿座皆驚,尤其是裴行,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白經年暼了他一眼,眼神鄙視凌厲:“臣查了內閣的院子,確實有人在一個月前就開始謀劃了,那個縫隙十分隱祕,又精巧得很,就算髮現也不至於往透題的方向想。”

    皇上理了理衣袍:“那你可有查到誰做的?”

    “是。”白經年招招手,熊四扔過來一個人,小廝打扮,臉上盡是傷痕,手指都是鮮血,尤其指甲那裏,像是生生扣出來的。

    “皇上。這人就是受人指使的宮人之一。因爲知道這件事,事情辦完後就被滅口,五人都被拉到城外活埋,這人是意外逃出來的。”

    然後對那人說:“小虎,你將知道的告訴皇上,皇上自然會爲你做主。”

    叫小虎的小廝怯怯地看了眼白經年,然後跪到皇上面前磕頭:“請皇上爲奴才做主。”

    “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是。”小虎緩了緩情緒,才勉強抑制住哆嗦說起來,“我們三人接到的命令就是提前選好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按照給的圖紙挖一個隱祕的縫隙。”

    “誰給的紙?”

    “不,不知道,上面有個公公讓我們這麼做的。”

    公公?能讓太監親自下命令的人,說明身邊也是有太監伺候的。

    皇后臉色一變,手中的帕子被攥得緊緊的。

    好在皇上並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換了個問題:“題也是你們送出去的?誰給你們的題?”

    “一,一個侍衛。”

    白經年指着在座的幾乎所有朝堂的官員:“你看看,這裏有沒有參與的人?”

    小虎一個個看過去,裴行臉色煞白,二皇子也忐忑,怎麼會突然……

    “他。”小虎指着一旁正要往人後縮的高飛,“他給的。”

    高飛也不動了,一張黝黑的臉更黑了,來到中間跪下:“小的從未見過他。”

    “胡說,就是你給的,當時你還蒙着面,可是我記得你的眼睛,就是你。”

    高飛不慌不忙:“就因爲一雙眼睛就懷疑我?”

    白經年上前:“眼睛當然沒有力度,可是武功呢?”

    高飛皺眉,白經年繼續說:“救下小虎的時候,展耀曾和一個黑衣人交過手,那人就是你吧?高飛,哦不,或許應該是橙五。”

    高飛臉色一變,連皇上都擡眼看過來,眯着眼仔細看了看高飛,勾魂是按照赤橙黃綠青藍紫的級別往下排的,他既然能到橙部,應該是頭一批勾魂。

    “小的不知道大人在說什麼。”

    白經年給展耀使了個眼色,展耀上前要扒下高飛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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