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過半,天色已經晚了,黎念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

    出來轉轉,一路上沒什麼人,估計都去宴會看熱鬧了。

    黎念不知不覺走到花園邊上,突然看見一個身影氣呼呼地拿着手邊開的正好的月季花凌虐。

    “有什麼了不起?曲子那麼奇怪,歌也奇怪,她人也奇怪!討厭!”

    是寧柯。

    黎念挑眉,這位公主又是被誰刺激了?

    “公主……”身邊跟着的小丫鬟擔憂地四下看了看,“這是鄴遼國皇宮,還是別說這種話。”

    寧柯咬脣,氣不過地又揪了一把花。

    “哎呦喂,這花開的好好的,怎麼又惹着你了?”

    蕭梓妍明顯幸災樂禍地聲音傳來。

    寧柯倏然轉身,瞪着大大的眼睛:“你幹嘛跟蹤我?”

    “我哪裏跟蹤你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再說了,這是皇宮,本公主的地盤!”

    “你……”寧柯下意識摸向腰間,意識到進宮已經將武器沒收了,更加氣惱。

    小丫鬟提醒她別在這裏太過分了,對南麟國不好。

    寧柯深深吸了一口氣,穩住心神,轉身離開。

    蕭梓妍哈哈大笑,黎念無奈:“你就不能不招惹她?”

    “她先挑釁我的,我可沒招她,她自己說要跟我比試的,輸了就跑,沒勁。”

    蕭梓妍蹲下身,撿起來一支月形銀飾:“咦?這不是她的配飾嗎?”

    想起什麼,笑眯眯地拉着黎念:“走,去還給她,順便再羞辱她一次。”

    讓寧柯不自量力跟她搶慕司銘。

    黎念十分無語地跟着蕭梓妍往寧柯消失的地方走。

    “哎呦!”蕭梓妍被什麼絆了一跤,多虧黎念眼疾手快扶住她。

    “小心點。”

    黎念下意識往那裏看了一眼,卻突然頓住,蕭梓妍正要拉着她走,被黎念阻止。

    “這好像是個人。”

    “什麼?”蕭梓妍跟着黎念蹲下身,只見假山掩映下,草叢裏伸出一隻腳,她剛纔就是被它絆倒的。

    靠着假山緊閉雙眼的是個小丫鬟,蕭梓妍驚奇:“這不是寧柯身邊跟着的那個小丫鬟嗎?”

    說着上前探了探鼻息:“還活着。”

    黎念耳中一動,眼神凌厲地看向另一個方向:“你在這待着,我去看看。”

    蕭梓妍拉住她:“別啊,我跟你一起,皇宮我熟,這周圍都是大內侍衛,萬一誤傷你就不好了。”

    黎念點點頭,心裏卻在想另外一件事,既然這裏都是侍衛,爲什麼發生了這種事還沒人發現?

    她剛纔聽見的動靜,雖然輕微,可是這對一個高手來說已經是巨大的破綻了,皇宮高手如雲,怎麼會沒人察覺?

    一路上帶着蕭梓妍不遠不近地跟着那個黑衣人的腳步,那人似乎武功並不高,揹着寧柯走得緩慢,但是對皇宮地形十分熟悉,拐了好幾個彎,如果不是蕭梓妍也熟悉路形,很容易跟丟。

    “消失了。”

    蕭梓妍上前,檢查了一下這座假山,只不過被假山擋住了一下視線,再看那人已經消失。

    黎念一寸寸在假山上摸過去,這麼快在她面前消失的,要麼是高手,要麼就是有機關。

    剛纔已經確定那人並不是高手,那就是這裏有進入另一個空間的機關。

    假山上有一塊鬆動了一下,黎念護着蕭梓妍退後,防止她按錯有危險。

    旁邊一個一人大的洞出現,兩人對視一眼,黎念先過去,蕭梓妍緊跟着進去。

    “咦?這裏怎麼還有這樣的空間?”

    蕭梓妍看着進去走了一段密道後豁然開朗的空間,十分驚奇。

    這裏彷彿另外一個世界,彷彿置身山中,這是一個石頭堆砌的山洞,空間很大,裏面清涼,四周點燃着燈火。

    黎念看着中間由鎖鏈懸掛在空中的煉丹爐,這個場景有些熟悉。

    山洞中,同樣的鎖鏈,同樣的煉丹爐,同樣的符號,火光熊熊燃燒。

    “阿黎?”

    黎念恍惚了一下,回神就看見蕭梓妍擔憂的眼神,搖搖頭將那個畫面甩出去。

    這個場景她最近也看到過,在那個客棧,她和慕司宸也發現了同樣的場景。

    “有人在煉丹。”

    再裏面傳來響動,兩人對視一眼,朝着聲音處而去。

    另一個空間,這個密室裏沒有煉丹爐,但是牆壁上臺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各種工具。

    “嗚嗚——”

    石牀上綁着一個人,嘴裏被塞了布,紅着眼睛看見黎念她們後開始掙扎。

    蕭梓妍趕緊去救人,黎念卻在警惕地盯着四周,人呢?

    剛把布從寧柯嘴裏拔出來,寧柯帶着哭腔說:“救我,他要殺我。”

    “他是誰?”

    寧柯驚恐地盯着黎念身後,蕭梓妍也看見了:“阿黎!”

    黎念比她們想象的還要迅速,身體還沒來得及完全轉過來,手中的飛刀已經劃傷了那人的手腕。

    “啊——”

    黎念看見一個道士打扮的人捂着手腕,地上還掉落一把鋒利的匕首。

    黎念眼角有什麼閃了一下,黎念彎腰躲過一枚飛鏢,腳下將那把匕首踢向暗器發射來的方向。

    匕首擦着那人的手臂釘入牆壁。

    另一個道士打扮的人。只不過這個人不一樣的是,他道袍上銀飾頗多,高挺的鼻樑,淺色的瞳孔。

    寧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是南麟國的人。”

    他脖間掛着的銀飾是南麟國獨有的,那是對南麟國人很重要的,幾乎人人都會佩戴。

    那人對着寧柯行了一禮:“寧柯公主,有禮了。”

    “你爲什麼要殺我?”

    “寧柯公主,您的犧牲是有意義的。”

    “什麼意義?”蕭梓妍冷笑,“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麼了,給汐貴妃煉製丹藥需要親人的心頭血是吧?”

    她也是無意間聽那個裴行送來的道士說過,本來就是無意間聽見的,沒太在意,不過今天這陣勢,她突然明白怎麼回事了。

    寧柯白了臉:“爲了救姑姑?要……殺我?”

    “寧柯公主,我們南麟國子民會感激您的。”

    說着上前一步,蕭梓妍護在寧柯身前,冷聲問:“你們到底是誰的人?蕭懷儋還是蕭懷雍?想用這個討好父皇?”

    寧柯看着身前的小小身影,五味雜陳,她的親人想讓她死,她的對頭卻在不顧危險護着她,這是什麼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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