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機場的凳子大都是用於旅客歇腳的,除去了貴賓候機廳之外,其他地方的椅子基本都是以實用爲主,稍微有個落腳的地方,有的更是連靠背都沒有。
誠心是讓人覺得不舒服,好讓人趕緊走。
楚翩翩實在是覺得頭疼極了,順勢靠在楚煥肩膀上,免不得還柳眉緊鎖,一副愁斷了心肝兒的可憐模樣。
楚煥見狀也有些於心不忍,拉着她的手,爲她號了號脈。
本來這椅子上沒有靠背,坐着還挺硌應的,偏偏有了楚煥這麼個坐如鐘,站如松的典範。
楚翩翩靠着楚煥的肩膀,聞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荷味,感覺頭疼都舒緩了不少,下意識的就往他的懷裏又湊了湊。
另外一邊,楚煥幫着她號了號脈,原本平淡的表情也隨之微微一變。
“脈穩氣弱,又是被三尾青蘿損耗了陽氣嗎?”
這幾天因爲乘風觀的事情,他也沒時間幫着這丫頭驅除體內的妖氣,沒想到就這麼三五天不到,楚翩翩體內的妖氣竟然就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
這樣的妖氣成長速度,怎麼看也不僅僅只是三尾青蘿留下的殘魂斷魄這麼簡單。
難不成楚翩翩體內真的有一隻三尾青蘿的完整妖貓元魂?!
楚煥皺了皺眉頭,莫名的覺得有些煩躁。
在這個靈氣貧瘠的世界裏面,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的是是非非。
稍微搖了搖頭,楚煥摒棄了心裏諸多的心緒,從口袋裏翻出了那塊已經滿是裂紋的羊脂白玉牌。
這玉牌作爲承載他體內真元和吸收楚翩翩體內妖氣的媒介,這纔沒用幾次就已經滿是裂紋,看樣子是熬不了幾回了。
不單單是因爲這塊玉牌的玉質問題,更多的還是因爲真元和妖氣的侵蝕必然會損害到玉牌。即便是換作千年之前,楚煥拿着上品的紫金靈石作爲媒介,一樣用不了幾天。
“看來是時候再去找一塊玉牌了。”
心下暗暗閃過一個念頭,楚煥直接催引着金光咒訣,順手就探到了楚翩翩的後背上。
玉牌之上懸浮着一圈淡淡的金色光華,流光璀璨之間,仿若是閃爍着一道道金光閃耀的符文,其中蘊藏着極爲微弱的靈氣波動。
細細觀察之下,甚至能發現羊脂玉牌上佈滿了無數的裂縫,隱藏在莊嚴的金光之下,看似完整無缺,實際上卻彷彿轉眼就會四分五裂開來。
不過顯然,現在這玉牌上的金光的確是楚翩翩的救命稻草。
伴隨着金光閃動,楚煥長呼出一口濁氣,只感覺心肺似乎都輕鬆了不少。
她的後背伴隨着羊脂玉牌金光閃耀,一縷縷淺顯的黑氣也被金芒轉瞬絞殺。
只要繼續用這金光炙烤三五分鐘,楚翩翩應該就可以恢復過來了。
可惜的是凡事未必都能那麼順心如意。
“喲,我還只當是認錯人了,這麼一瞧還真是陸家少夫人啊?”
一聽這陰陽怪氣的聲音,楚煥就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果不其然,擡起頭一看,不遠處的扶梯上,一個穿着Polo衫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雖然楚煥不知道這個人身上的衣服價值幾何,不過看着這個年輕人得意的模樣,估計他也挺以這一身打扮爲傲。
這個年輕人從扶梯上走下來,本來還想陰陽怪氣的打兩句招呼就算了事。
不曾想湊近了一看,楚翩翩直接就靠在了楚煥肩膀上,楚煥一隻手還直接放進了楚翩翩衣服裏。
這一下,饒是那年輕人也不由得錯愕片刻,冷笑一句道,“我說怎麼好些日子不見人,敢情這是山花雀尋了新配……”
話音未落,年輕人身後一個便裝打扮,其貌不揚的男子卻上前一步,直接將年輕人護在身後,低聲道。
“文少爺,請退後。”
“怎麼回事?”
“這小子不簡單。”
簡單兩句說完,看似囂張跋扈的年輕人竟然真的就退後了幾步。
說是少爺脾氣,看樣子這個年輕人還算是長了點腦子。
楚煥本來就心情不好,還真想讓這年輕人見見血,不過現在見他這麼識趣,心下的殺意也淡去了幾分。
護着那年輕人的男子感受到楚煥身上的殺氣漸淡,面無表情的看了看楚煥,說道。
“文少爺,我們先回吧。”
“哼!”
那年輕人雖是不樂意,卻也沒有執拗慪氣,只是冷哼一聲,看着楚翩翩一眼道。
“什麼玩意兒,我鄭志文當年就給陸南昭批過,門不當戶不對,娶個沒腦子的媳婦回家給自己戴帽子玩。果然陸家人都是蠢貨!”
這話說完,鄭志文轉身就走。
留下那個先前護着鄭志文的男子剛要轉身,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稍微多看了楚煥一眼,雖然心裏有些疑惑,不過也沒見着楚煥動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鄭志文轉身離開。
渾然沒有察覺到自己先前已經是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
如果換做是楚煥剛出山那幾天,只怕先前這個鄭志文從扶梯上下來的時候就已經註定要缺條胳膊,斷條腿了。
索性這幾天下來,楚煥對於自己的過往多有反思,心性也變得沉穩了不少。
再加上道門千古,現在的世道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諸門百派好勇鬥狠的年代,楚煥也不必事事都擺出咄咄逼人的架勢。
想到這裏,楚煥暗暗平復自己的心境,或許是因爲過往的勾心鬥角太多,以至於現在他對於這些小打小鬧的言語還真是沒怎麼上心。
反倒是一回頭瞧着楚翩翩眼眶微紅的樣子,似乎這丫頭還被氣着了似的。
偏偏她現在體內的妖氣未散,頭暈眼花的也沒什麼力氣起身和那個鄭志文對罵,要不然先前只怕這丫頭真能站起來和鄭志文吵一架。
看着楚翩翩這慪氣巴拉的樣子,楚煥無奈玩笑一句道。
“看樣子,今天你還是別去陸家了,要不然我擔心以你這小肚雞腸,只怕真能把自己給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