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白紙黑字,這可是有借條爲證。”
說話間,那混混還真就是亮出了一張借條,白紙黑字還加着手印。
楚翩翩一見着這借條,下意識的也是一懵。
還是楚煥的人生閱歷多些,拍了拍楚翩翩的肩膀,示意這丫頭退後,上前一步,淡漠道。
“滾吧,我不想和你們廢口舌。”
“你又是誰啊?”
“滾。”
簡單直接的一個字,配合着楚煥那自帶嘲諷的冷漠表情,頓時讓這幾個混混一陣火大。
本來這幾個人就是一個人喫飽,全家都不餓的人,打在這陸家門口一站就沒打算站着回去。
現在楚煥敢這麼囂張,這幾個人二話不說,直接往牆角撬了幾塊青磚就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楚煥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甚至還轉過頭看了一眼隔壁的這宅子。
不出意料這個宅子上面就掛着“陸府”的匾額,應該就是陸南昭的父親陸錫文的住處。
那幾個混混見他還敢分心,走在前面的人直接掄起青磚就往他頭上招呼過去!
沒想到這板磚揮到一半就感覺手上一空!
下一秒,這幾個人都沒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就模模糊糊的聽着“砰砰砰”的幾聲悶響,直到這響聲過了一會兒,幾個混混才捂着頭倒在地上哭喊連天。
那青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落到了楚煥手裏,被他順手掂量了幾下,徑直蹲伏在了先前說話的那個混混身邊,就着那帶血的青磚往他的臉上抹了抹,面無表情的說道。
“喫絕戶?輪得到你們嗎?”
“……”冰冷的搬磚還帶着血腥味,饒是那混混平日裏也是拿着刀幹架的狠人,一時也不由得心裏有些慌張。
楚煥拿着那青磚在他臉上拍了拍,淡漠道。
“回去叫人。”
“……啥?”
“我叫你回去叫人,你懂不懂?你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就說陸南昭回來了,讓他過來。”
“陸南昭?你就是陸南昭?!”
那混混這話語之間錯愕無比,只可惜還沒等他驚訝兩句,一旁的楚翩翩突然走過來,照着他的臉上就連踹幾腳,氣急道。
“他是屁個陸南昭!你連南昭都不認識,還說南昭欠了你們錢!”
楚翩翩越想越氣,一時還停不住腳。
本來她的個子就不高,平日裏都是穿着高跟鞋打底,這兩腳下來可比先前楚煥拿板磚拍腦門有效果得多。
楚煥眼看着這混混滿頭是血,生怕楚翩翩真把他給踹死了,急忙伸手推了推,皺眉道。
“小小年紀怎麼這麼大的戾氣?”
“哼!”楚翩翩被他說了一句,冷哼一聲總算是收了腳。
經過這麼一鬧,這幾個混混自然也不敢再囂張,一個扶着一個,很快就爬起來溜了。
一直到看着他們跑遠了,楚煥才隨手把那青磚扔掉,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道。
“都說孤兒寡母最能體會人情冷暖,看樣子王公貴族也逃不過這些瑣碎的事情。”
“你剛纔說的喫絕戶是什麼?”楚翩翩好奇道。
“……”
“你還是沒經驗,再死幾次男人應該就熟悉流程了。遇到這種人沒了再拿着賬本要算賬的,直接兩巴掌甩他臉上,比講什麼大道理管用多了。”
楚煥雲淡風輕的說了這麼一句,楚翩翩剛開始還覺得挺有道理的,轉念一想總算是回過味兒來,柳眉一皺道。
“什麼叫多死幾次男人?!你這人怎麼說話呢?!”
楚煥剛走上臺階,聽到楚翩翩這話,直接回頭看了她一眼。
雖然一句話都沒說,這個眼神就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
眼瞧着那丫頭剛開始還氣勢洶洶的樣子,過了一會兒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心虛的避開他的目光,連那囂張的氣焰都淡去了幾分。
見着她心虛了,楚煥也沒有斤斤計較,自顧自的走上臺階,照着門上的獅首銅環就拍了拍。
楚翩翩這才注意到楚煥的動作,詫異道。
“你敲人家的門幹什麼?這是南昭父親的宅子。”
“你說我敲門做什麼?凡是姓陸的,每個人都跪下磕三個頭,這件事就算翻篇了。但凡有不樂意的,我們再算細賬。”
“你這人怎麼這樣?!你有毛病啊?”
楚翩翩話還沒說完,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原來裏面也沒有上鎖,只是虛掩着而已。
她到底是陸家的媳婦,突然見着陸府的門打開,一時還不免有些拘謹。
只不過還沒等她多拘謹一會兒,門後探出一個人來,看了看門外的楚煥二人,問道。
“你們找誰?”
“你就是陸錫文?”
楚煥下意識的打量了這人一眼,瞧着這人兩撇八字鬍,一張棗核臉,平白的還有些狡詐之感。
這人還沒回答,楚翩翩卻詫異道,“你是誰啊?”
“我?我是來要賬的。”那人看了看楚煥二人,順手還打開了大門,“你們也是來要賬的?”
隨着他把大門打開,楚煥這才發現這不大的院子裏竟然密密麻麻的站了好幾十號人,有的是穿綢帶錦的商人打扮,有的是短衣短袖,一頭雜毛的混混扮相,有的則是西裝革履,梳着油頭的辦公族模樣。
無一例外的是,這些人手裏都拿着一張借據或是憑證,守在這院子裏,正等着往裏走。
就在楚煥在門外觀望的這會兒,裏面的客廳裏就陸陸續續的走出來幾個人,說是沒什麼言語,不過都拿着一個白紙包,喜笑顏開的朝着院子裏的人炫耀着。
“這姓陸的腦子有病啊?”楚煥下意識的挑了挑眉頭,順口一句。
不曾想這話還給那開門的人聽到了,這賊眉鼠眼的人嘿嘿一笑道,“不是有病,人家陸家有錢。”
這麼一說,楚煥隱約也明白了個大概,只不過他還沒動手,突然就見着身邊一隻高跟鞋飛過去,正好一下子砸在了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