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只有我傻呵呵的以爲自己知道的東西多,可最後卻發現,來到這裏的每一個人看樣子都不是那麼簡單的。
大家好像都有自己的目的。
我也像張清風一樣,坐在了蒲團上,擡頭看着雙手合十,逼着雙眼站在地藏王雕像前面的吳梔。
吳梔沒有說話,就這樣看着雕像,我跟張清風自然也不能開口,因爲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而張清風完全是一副看戲的樣子。
突然,吳梔睜開雙眼,一時之間全身金光大盛。
吳梔微微張嘴,口中輕吐梵音,如同佛音繞樑一般,整個地藏王菩薩大殿中充斥着金色咒文。
我回頭看了眼張清風,小聲問道,“摩訶大師這是在幹什麼?”
“他不是說了嘛?要跟這地藏王講一講道理。”張清風說道。
“老張,你就別跟我在這當謎語人了,你就跟我說句實話,摩訶大師這麼做用什麼用?”我問道。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張清風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兩個還是看吧。”
眼前的金質地藏王雕像,在整個屋子都充斥着金色咒文之後,竟然也睜開了雙眼,怒目圓睜的望着眼前的吳梔。
“菩薩,都說你慈悲爲懷,可你這麼看着我是爲什麼?”吳梔嘴角含笑的問道。
“佛有三十二法相,你說我現在是用什麼法相看着你?”地藏王雕像開口,聲音如洪鐘般響亮,振的大殿一陣顫抖。
“菩薩,你身金色相,卻以身如獅子相看我,爲什麼?”吳梔繼續問道。
“我謂身儀端正,豎縱橫廣,無不相稱也,是謂身縱廣相。”地藏王雕像說道。
“菩薩你身皆金光,光明晃曜,如紫金聚,衆相莊嚴,微妙第一也,豈不是身金色相?”吳梔說道。
“我謂音聲和雅,遠近皆到,無處不聞也,是謂梵音深遠相。”地藏王雕像說道。
“菩薩你身體平正,威儀嚴肅,如獅子王也,豈不是身如獅子相?”吳梔反問道。
“小小密宗番僧,來我大殿是爲了跟我討論我以和法相看你?”地藏王菩薩問道。
“小小地藏化身,以佛法之力,困污穢爲己用,也敢自稱佛有三十二法相?”吳梔一聲冷笑的說道。
“一香一色無非中道,法法具足三千諸法,你怎知這小小地藏化身,不是我菩薩本意?”地藏王雕像反問道。
“唯識必是法相的,法相不必宗唯識。你小小地藏化身,敢稱菩薩本意,豈不是你體內的那些污穢氣息給了你膽氣?”吳梔眉毛微皺的說道。
“我佛慈悲,菩薩曾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今我在這人間界,鎮壓萬惡之源,你爲何稱我藏污納垢?”地藏王雕像問道。
“你在人間界?”吳梔冷笑一聲說道,“你睜開你那雙狗眼看看,你到底在什麼地方?”
“你利用地藏威嚴,在這酆都助紂爲虐,利用佛法,騙人來這裏送死,又利用你的法相,騙我等信佛之人甘願侍奉,你還跟我說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這聽的雲裏霧裏的,還在等着地藏王雕像的反駁,就被身旁的張清風拽住了衣服向後面一拉。
“還敢在這坐着,咱們先到角落裏面去。”張清風說道。
吳梔則是雙手捏出法印,渾身金光大盛,整個人大了一圈,一拳就轟向面前的地藏王雕像。
“老張,這和尚都是這麼講道理的?”我看向身旁的張清風疑惑的問道。
“講道理說白了,不還是誰的拳頭大誰的道理就大嘛。”張清風說道。
“吳梔說眼前這個地藏王雕像,藏污納垢,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從進來這個屋子之後,那地藏王雕像身上的污穢氣息就要掩蓋不住了。”張清風說道,“可畢竟眼前這是地藏王的佛像,所以第一時間我也沒往這方面想,只以爲是這座大殿的問題。”
“要不是看見吳梔的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對,我都不會懷疑這地藏王雕像的。”
聽了張清風的解釋,我算是知道爲什麼吳梔臉色不好的原因了,看來我們自從到了這個長廊的時候,吳梔就已經發現這裏的問題了。
這尊以黃金鑄成的地藏王雕像,能夠在酆都這麼多年,就算是信巫衆消亡了,地藏王雕像還是能夠活下來,可想而知,這地藏王雕像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但吳梔眼下似乎根本沒有考慮那麼多,只想打爆眼前的地藏王雕像。
地藏王雕像看着吳梔轟向自己的拳頭,嘴角微微一笑,什麼動作都沒有,就看見在地藏王雕像的身前,出現一個金色的光罩,很輕鬆的就擋住了吳梔的攻擊。
接下來,地藏王雕像發出一陣嘲笑聲,然後那佛像的雙手竟然憑空消失,等再次出現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吳梔的頭頂。
吳梔雙手向上一撐,雙掌牢牢抓住地藏王雕像的雙手,然後用力向下一拉。
竟然直接把地藏王雕像拉的向前動了一分。
“哼。”吳梔冷哼一聲,鬆開地藏王雕像的雙手,手捏法印,一道瓶形佛光從自己身前打出,重重的打在了地藏王雕像的身上。
然後吳梔趁勢出擊,雙拳金光閃現,兩道拳影又再次打在地藏王雕像的身上,把地藏王雕像直接打進了後面的牆裏。
“你在逼我?”地藏王雕像怒吼,臉上滿是怒意。
“要壓制不住了嘛?”吳梔冷笑一聲,“你苦苦支撐這個形象是爲了什麼?難道似你這種東西,還懂得廉恥?”
地藏王雕像突然站起,身高竟然直達大殿的頂部,竟然是堪比巨人一樣。
“不過是爲了心中的那一點虛榮罷了。”吳梔說道。
地藏王雕像渾身怒意,一股無匹的污穢氣息從他體內向外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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