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的話，那個大勢僧似乎並不是滅掉密宗三脈最重要的那個人。”陳壇說道。
“你懷疑在大勢僧的背後還有人？”我轉頭看向陳壇問道。
“還有人。”陳壇點了點頭說道，“那可是十多萬條命啊，不是一個人兩個人。”
“就算大勢僧跟你一樣強，可這些人站在那裏排隊讓他殺，也會讓他殺的精疲力竭的。”陳壇繼續說道。
“他可以趨勢自己那些番禺教的教衆啊。”吳梔說道。
“所以我才說，這件事並不是大勢僧一個人所爲的。”陳壇說道，“而我覺得在大勢僧的上面，還有人，有我們目前企及不到的人。”
“那個，陳道長。”吳梔看向陳壇說道，“子瑜他說的這些話？”
“嗯，他說的很對。”陳壇說道，“從仙墓裏面活着出去之後，天下應該沒人是他的對手吧？”
“當然，龍虎山上面那個老怪物除外。”
“可是，這怎麼可能？”吳梔問道。
我其實也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起初我以爲是因爲我繼承了趙玄壇的記憶之後，我所以爲的那些，只不過是依照趙玄壇的記憶得到的自信。
可隨着破除將臣的蜃境之後，我知道，這件事情可能並不是那麼簡單。
陳壇這個時候則是走向我，指了指我的頭說道，“苦命修行得來的道行，有些時候，根本連來自靈魂饋贈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
“是不是覺得不公？”陳壇看向吳梔問道。
吳梔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陳壇繼續說道，“這世間就是這樣，充斥着大量的不公，這是不公，但同時也是公平。”
“因爲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現在就已經準備往我腦袋上扣高帽子了？”我看向陳壇調侃道。
可能就是因爲趙玄壇記憶的關係，原本在我知道了陳壇真實身份的時候，是絕對不敢這麼跟他說話的。
可是承接了趙玄壇的記憶之後，我已經能夠以平等的身份跟陳壇交流了。
“這不是我扣不扣高帽子的事情。”陳壇說道，“是因爲你的出現，是那場大棋的關鍵。”
“東嶽的棋盤？”我看向陳壇問道。
“不清楚。”陳壇搖了搖頭說道，“也許是東嶽的棋盤，但是這其中一定還有許多的棋手，分別向這盤大棋上面落子。”
“而且，我懷疑，你也是這個棋盤上的棋手之一。”陳壇看向我，認真的說道。
“我就算了。”我擺手說道，“我從進入到玄界開始，就一直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推着走，如果我這樣還算是棋手的話，那我這個棋手活的可真沒有尊嚴。”
“但是你真覺得，這雙向前推着你走的大手不是你自己的嗎？”陳壇問道。
“算了，不想了。”我嘆了口氣說道，“反正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其實我心中也有很多的疑問，並沒有問出來。
那就是吳梔留下給我們的那些線索的用意到底是什麼，而這些線索到底是不是吳梔自己留下來的。
不過現在看見吳梔這個樣子，我心中的那些疑問是真的懶得問出來了。
陳壇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地上的吳梔。
“你們這個眼神看着我幹什麼？”吳梔反問道。
“我是來找你的。”陳壇說道。
“我是來找他的。”我指着陳壇說道。
我們兩個人的言下之意就是，吳梔進來這裏到底是爲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進入到這裏的。”吳梔疑惑的說道，“當時我佛心崩碎，心裏已經陷入到了死寂當中，一心想着怎麼去尋死。”
“但我又心有不甘，在山裏面走着走着，就來到了這座寺廟前面。”
“可這是觀音廟。”久爲說話的莊小花插嘴道。
“觀音不也是菩薩嗎？”雲燦燦好奇的問道。
“是也不是。”莊小花說道。
但莊小花接下來並沒有解釋，其實莊小花早就已經解釋過了。
觀音是氣運，而菩薩是人，兩者都不是佛，卻都身具佛性。
吳梔沒明白莊小花的意思，疑惑的看向我，想讓我給他解釋一下。
我搖着頭，笑了笑說道，“起來吧，我們走走看看，興許就能夠找到出去的路了。”
進來仙墓之後，我越發的發現，我爺爺跟我說的話，還真挺對的。
這一切都是因果。
吳梔之所以能夠走到這裏，可能也是因爲當初他種下了因，然後來到這裏結果。
只不過，因爲我們的加入，使他結果的過程慢了下來。
可我說出這番話之後，發現吳梔並沒有動作。
我回頭看向吳梔，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盤腿閉上了眼睛，開始吟誦起了佛經。
“走吧，我們出去聊聊，給他一點時間。”陳壇笑着說道。
我們衆人走出了寺廟，寺廟的大門隨之自動關閉。
我向着四周望了望，那個之前在死域盯着我的目光，這個時候又再一次的出現在了這裏。
只不過這一次，目光消失的很快。
“感受到他的目光了？”陳壇看着我問道。
“感受到了。”我點了點頭說道，“但這一次，他很快就將目光收了回去。”
陳壇指了指身後的寺廟，笑着說道，“裏面有一個人需要他照顧，他當然沒有時間，再像之前那樣，一直盯着我們所有人。”
“你知道他是什麼？”我好奇的問道。
“你不是也在吳梔的氣息裏面看見了他的影子嗎？”陳壇說道。
“大勢僧？”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就後悔了，連忙改口說道，“不對，是舍利，是吳梔口中密宗的上代長老？”
“是不是上代長老我就不清楚了。”陳壇說道，“不過確實是那枚舍利。”
“我到這裏的時候，看見吳梔一個人坐在寺廟裏面，不知道在想着什麼。”陳壇說道，“吳梔說他的佛心崩碎了，可我在他的身上，卻看到了佛性。”
“是那枚舍利的？”我問道。
“不是，是吳梔自己的。”陳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