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晨爲黎筱筱夾菜,語氣溫柔:“多喫點。”
“謝謝。”黎筱筱咀嚼着飯菜,卻沒有絲毫的胃口,她心裏想着的事情太多,以至於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碗筷,韓晨以爲是飯菜不合她的胃口。
“我好久沒有下廚了,是不是廚藝退步了。”
她輕輕搖頭,盯着對方,張了張口,拳頭握緊,鼓起勇氣將想要說的話都說了出來:“阿晨,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
“你說,我都聽着。”韓晨放下筷子,神色認真。
“我們解除婚約吧……”
這句話說完,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韓晨垂下眉梢擰在一起,眼底滿是黯然:“你想好了?”
黎筱筱點頭:“抱歉,我忽然跟你提這個要求,我知道很過分……”
“好,我會找時間跟爺爺說清楚,先喫飯吧,待會菜涼了。”
她見對方像是沒有事一樣,與平日中沒有兩樣,但她知道,這是假象,他心裏有什麼不快一直都是獨自憋在心裏,他這樣反而讓她很難受。
“阿晨,對不起,你罵我吧,我都可以接受。”
韓晨忽然苦笑了一聲:“筱筱,我哪裏捨得罵你,你一定是有你自己的考慮,應該要說抱歉的人是我纔對,是我沒有考慮到你,所以才讓你這麼痛苦,跟我在一起,終究還是委屈你了。”
“不!”她握住了他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想取消婚約是……”
她差一點就要將實情說托盤說出,在關鍵時刻,她制止了自己。
她不能這麼自私。
“抱歉,我有不能說的理由,你會找到更合適你的人,我配不上你,還有另外一件事,我打算過段時間出國,NEW就拜託你了,公司是你的心血,應該交給你。”
燈光下,男人的黑眸一沉:“筱筱,你忽然做這個決定,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還是說,韓宴對你做了什麼。”
“沒有……我什麼事情也沒有,我只是想離開這裏出去散心而已,你別多想。”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心裏有些心虛,畢竟她一直在說謊,如果被對方看到破綻,想要圓謊言,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門口傳來了動靜,戴安娜的聲音從玄關處傳來:“你們做什麼好喫的,好香啊。”
進來的戴安娜看着眼前這一幕場景,再加上氣氛不對勁,腳步不由一滯,眼睛無辜的眨巴了下:“我……是不是打擾了你們,我只是回來拿樣東西,我馬上就走,你們繼續。”
韓晨將手從黎筱筱的手中抽出,站起,高大的身子擋住了她面前。
"我待會還有事,筱筱,改天我再來看你,至於離開的事,讓我再考慮下,給我一點時間。"說完,男人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外套,放在臂彎處,大步離開。
“怎麼回事啊這是!”戴安娜驚愕的跑過去,拉過椅子坐在好友面前,詢問。
黎筱筱神色複雜,雙手抱着腦袋,痛苦道:“我跟他說了取消婚約和我要離開這裏的事情,我不知道接下來跟怎麼辦了,他同意取消婚約,我這樣做是不是很渣,阿晨對我這麼好,我卻不懂得珍惜。”
他這麼個大男人,緩緩就好了,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我陪你一起走,你懷着身孕,一個人出行不方便,我也不放心。”
“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我立刻就走。”
這日,天氣陰沉,韓晨在公司開完股東會議之後,便直接回了辦公室,然後拿出了珍藏的紅酒,打開就是一口悶,他今日的心情不佳,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當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心裏所有的憤怒與不甘,在此刻盡數發泄而出。
門敞開了一個縫,開門準備去彙報工作的李經理看到在買醉的韓晨,嚇得立刻找藉口離開。
韓晨沒有來得及阻止,對方便跑的沒了影子。
樓上總裁辦公室中,徐特助頷首:“總裁,有一個消息不知您是否感興趣。”
男人簽下最後一個字後,合上文件,語氣淡漠:“說。”
“有人看到韓晨副總裁獨自在辦公室中買醉,看樣子像是心情不佳,能讓他心情如此不快的人,我想,也只有黎小姐能做到了吧!不過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難道是吵架了?”
韓宴淡然無波的眼底,終於泛起了一點亮光,不過卻是轉瞬即逝。
徐特助見此,再接再厲:“總裁,最近白小姐一直在給我打電話,說是要見您一面,要親自跟您道歉,您看要不……”
“下次再讓我聽到她的名字,你可以滾了。”男人聲音冰冷。
徐特助閉了嘴。
韓晨修長的手指翻着手機,屏幕上現實的是日曆,他神色陰沉,日曆上,距離黎筱筱與韓晨之間的婚期也不過一個多月而已。
在家修養了幾日,黎筱筱的身體好了不少,至少孕吐不再那麼頻繁。
或許真的跟心理壓力有關,一旦忙起來她便會覺得難受,但空閒下來心情得到舒緩後,身體便好了許多。
她正躺在沙發上追劇,聽到了門鈴聲,她有些疑惑,門是密碼鎖,應該不是戴安娜。
穿上拖鞋來到門邊,在貓眼中看了過去,白糯的面龐倒映在眼底。?怎麼是她。
黎筱筱蹙眉,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白糯了,此時再見到她,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畢竟每次見到對方,就沒有什麼好事。
於是她乾脆假裝沒有聽到,回去繼續看劇。
白糯見沒有人迴應,便開始敲門,然後用腳踹門,她跟蹤了幾日,知道黎筱筱就在這間公寓中。
呵,行啊,不開門……
‘我就不信你一輩子都待在裏面。’
沒有聽到動靜,黎筱筱便猜對方走了,不由挑眉:“真是陰魂不散。”
然而當白糯剛下電梯,便看到不遠處走來的韓宴,臉色一白,匆匆躲到牆後面。
韓宴是一個人來的,他徑直上了電梯,看到電梯門合上,白糯這才從牆後面出來。
“阿宴……他怎麼也來這了。”白糯心裏滿是不甘心,她爲了見他一面,什麼方式都嘗試過了,而黎筱筱什麼都沒做,卻能得到這麼多人的喜歡,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