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莧腳步微頓,她確實超遠不了六年的距離,可週瑞希也休想靠近肖江,她轉身看向周瑞希,放下身上的傲嬌,正色道:“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不是都可以用時間衡量,肖江不喜歡你,你靠他再近,他也不會喜歡你,肖江護着我,就算六年的時間裏我沒有陪在他身邊,再見時他也會護着我,或許初見時有些生疏,可相處就幾天,再尷尬的生疏也會被歡喜沖淡。”

    許莧冷着聲音繼續道:“你用再多時間也彌補不了肖江對我的在意,如果你還喜歡付懷楠,那就對他好些,不要到時連付懷楠也遠離你。”

    付懷楠已經若有若無地在遠離她了,她能夠感受到。

    周瑞希沉着聲音一條路走到黑,放狠話道:“我不會放棄肖江,絕對不會!”

    許莧看着周瑞希憤然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原主沒能追到付懷楠,或許也有六年跨度的原因,六年時間裏原主追不上付懷楠的腳步,等長大後能追上付懷楠的腳步,付懷楠心裏已經有了周瑞希,再也容不下別人。

    或許她需要認真考慮季堯的話,跳級對她來說,或許會有壓力,但在肖江的事情上對她卻是有幫助。

    時光匆匆,許莧從稚嫩的小孩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校園風雲人物又多了名叫許莧的少女,南大附中所有人都知道阜城出了名天才少女,不但長得漂亮迷人而且智商極高,連續跳級兩次,明明才16的年紀卻已經讀高三,數次拿下全國奧數獎。

    拿獎拿到手軟的不僅是奧數,還有普通人不敢奢求的鋼琴,天才少女不僅學業出色,才藝更是驚人,憑藉彈奏鋼琴曲,天才少女已經被幾所才藝學校提前錄取。

    天氣太熱,許莧坐在教室裏吹空調,教室裏的人都知道許莧學習的時候喜安靜,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壓低聲音,儘量不去吵到許莧。

    教室外忽然有陣陣騷動,許莧不去看也知道是誰,最近張子陽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總是大張旗鼓地來教室示愛,也不管她喜歡不喜歡。

    張子陽心裏捧着鮮花,走進許莧的教室,從旁邊扯了一張椅子坐到許莧旁邊,痞笑地將鮮花送到許莧面前。

    不是鮮紅如烈火的玫瑰,而且平淡飄香的淡粉色玫瑰,許莧推開擋住視線的玫瑰,面無表情地說道:“還有兩個月我就要畢業離開阜城了,如果我答應了你,我們感情還沒有開始就會面臨異地戀,異地戀最磨人的就是,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你想見我的時候見不到,你確定我們會長久的在一起?”

    許莧擡起手腕看向簡單顯貴的手錶,站起身收拾東西往圖書館走,“還有五分鐘就要下自習,你確定不走?這屆學妹的攻勢我可看在眼裏。”

    張子陽的相貌從小就出彩,長開之後更加吸引人的目光,他現在高一就已經有很多低年級的女生窺探。

    她跟張子陽之間本應該是水火不相容,可當她初一結束申請跳級到季堯的班級,張子陽對她的態度就有所改變,不再像以往那般跟她嗆聲。

    許莧高一開學,張麗悄無聲息搬離了大院,直到許莧無意間聽到父母提起,她才心裏難受地插嘴問道:“肖江哥哥是不是再也不會回阜城了。”

    李如月知道許莧心裏在意肖江,明明之前不願意跳級,可當肖江離開她再也見不到時,立刻跟季堯聯繫,讓他幫她辦理跳級。夏天要凍的東西很多,許莧放在冰凍層的盒子佔地方,李如月幾次提出要將盒子扔掉,許莧都冷言冷語地用離家出走威脅。

    李如月打開過盒子看過裏面的東西,是兩個白蘿蔔大小的雪人,一大一小洋溢着燦爛的笑容,並列排在一起。

    這一次李如月的沒有將許莧的東西扔掉,她知道許莧真發起瘋來不是她所能控制。

    肖江並沒有斷絕跟許莧的聯繫,每次許莧獲獎他總能及時知道,讓錢海玲給許莧帶去獎勵。

    錢海玲想過要私藏,可每當她看見肖江眉眼疲憊,帶着威脅的笑容叫她海玲,她就控制不住地乖乖將東西給許莧。

    她對肖江上了心,不願意看見肖江難過,她樂意爲肖江辦事,即便辦的事情是對另一個人好。

    許莧不知道肖江給她送東西,她只知道錢海玲每次都在她獲獎的時候靠過來,不情不願地將早已準備好的禮物給她,彆扭地爲她加油,讓她下次再努力,爭取多拿些獎盃。

    她心裏歡喜,肖江走後還有錢海玲陪在身邊,雖然錢海玲情感有些遲鈍,不能及時迴應她對她的好,但是沒關係她相信友情可以培養。

    恍然間,許莧還是會想起肖江,心裏還會升起攢夠獎金去沅城看望肖江,看看他最近過得好不好,看看周瑞希有沒有憑藉着時間的跨度,讓肖江施捨一個微笑給她。

    可是伴隨着這一想法的還有另一個剋制的自己。

    如果再沉淪下去,她會變得更原身一樣,她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要讓自己受肖江感情的支配。

    許莧這樣忍了很久,一年兩年,直到剛上高三那年夏天,李如月的朋友帶着小孩來家裏玩,小孩將許莧藏在冰箱深處的雪人,拿出來捏碎放在太陽底下一點點融化。

    那時候的許莧,瘋癲又可怕,她滿屋子的找回僅剩的四顆黑色石頭眼珠,質問李如月爲什麼要將雪人拿着小孩玩,得到是小孩自己翻箱倒櫃不問自拿,許莧當着李如月朋友的面,直接一巴掌扇向小孩,叫他們滾出去。

    她跟肖江的回憶,每次她都保不住,玻璃陶瓷被摔,雪人被捏碎,總有人一次次毀壞她珍藏的東西。

    許莧委屈地想要見到肖江,她不想管她會不會變成原書那樣,她就是想要見到肖江。

    想要聽到肖江溫柔的聲音,想要肖江撫摸着她的腦袋,柔聲喊道:“小莧,乖一點。”

    她現在知道肖江爲什麼總讓她乖一些,不是因爲負擔也不是因爲麻煩,而是因爲他知道他要離開,他不能及時出現在她身邊,所以讓她乖一些,不要再受傷,不要再受委屈,要不然他不在,他沒辦法保護她。

    坐上高鐵,循着記憶找到肖江的學校,來到肖江新開的公司,許莧用最短的時間最快的速度,將肖江生活過的地方,創建起來的輝煌都深深記在腦海裏。

    她想,竟然有人不斷毀壞她跟肖江的回憶,那她便將回憶記在腦海裏,等長大以後再拿出來跟肖江炫耀,我曾在你不知情時來過你的世界。

    走過肖江的學校,許莧的委屈已經消散了一大半,她走走停停,按照原書的描述找到肖江上課的時間段與班級,向他的同學打聽她的去向。

    更開始她讓肖江的同學不要向肖江提起這事是因爲想要給肖江驚喜,後來不想讓肖江的同學提起這事是因爲她不願意。

    許莧站在公司門口,看着肖江西裝革履,手上夾着香菸熟稔地跟對方的男人談笑,旁邊穿娃娃裝的嬌小女生,親暱的挽住肖江的手臂,笑得甜蜜。

    那時,許莧是什麼心情,天崩地裂?也沒有,平淡如水?也不是。她好像伸手搗開了一窩螞蟻,只是那窩螞蟻不咬許莧的身體,只咬許莧的心臟,怎麼難受怎麼咬。

    肖江比以往更加帥氣,以往俊朗的臉還有些青少年的尖銳,現在的肖江深沉內斂,變得成熟,雖然還有像以前笑得眉眼彎起,可那笑不再有少年時對她的純粹。

    許莧沒有打擾肖江,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沅城,就如當初肖江悄無聲息地離開阜城那樣,不告訴任何一個人。

    她也該學着獨立了,她也要學會放開了。

    張子陽心裏很不喜歡追逐着他的學妹,可他知道喜歡一個人有多麼卑微,他怕許莧對待他像他對待不喜歡的學妹般那麼無情,所以他總是耐着性子,溫柔地拒絕學妹。

    可能張子陽在無意識中,在學習肖江,想要替代肖江在許莧心中的地位。

    “一個星期之後有鋼琴賽事在阜城舉行,你要不要參加?”

    許莧步伐沒有停,現在還在上課她不太願意在衆目睽睽之下講私事,張子陽知道許莧的性格,他跟上許莧,跟許莧齊肩,追問道:“你參不參加?”

    許莧掃了他一眼,笑道:“這麼迫切的問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能有什麼陰謀,只是想看你再穿一次白紗裙,整天規規矩矩地穿着校服,你也不嫌自己丑。”

    自從許莧高二身高迅速往上竄,長到163,身體凹凸有致,臉蛋雪白如銀,五官精緻誘人,再也沒有人說過醜。

    許莧哂笑,也只有張子陽這個死對頭會說她醜了吧。

    “嗯,是挺醜,你不要靠近我,要不然你也會被我傳染醜症。”

    張子陽隨意地跟許莧耍嘴皮子,只要能跟許莧多待一段時間,跟許莧說什麼都無所謂,“我如果不靠近你,還有誰靠近你?錢海玲?她只想着學習,能關心你多少。”

    說道錢海玲,許莧想起錢海玲下週還有舞蹈大賽,之前錢海玲在她獲獎之後都會給她買禮物,這次她參賽她也要給她準備禮物。

    許莧轉動手腕,看向腕間的手錶,她盈盈一笑,那就買款閨蜜手錶吧,高調地向其他人宣示她們兩人是閨蜜。

    張子陽叫了許莧幾次,許莧都沒有離他,他只好自作主張地威脅道:“許莧,我幫你幫忙了!你一定要參賽啊!這次比賽的一等獎有八千塊!夠你買臺配置高的筆記本了。”

    獎金的數額剛說出來,許莧立刻擡頭眉開眼笑地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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