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時，有菸草味噴薄，她臉微微生紅，咬脣，“你先鬆開我。”
宋斯年微微一笑，便又鬆開了她。
蘇枝又想退開，不過剛退了一步。
宋斯年輕笑，一聲極低地，“嗯？”落在她頭頂。
記起男人剛說的話，她生生止住後退的腳步。
“我剛說的話記住了嗎？”
蘇枝低下眸子，好一會，才嗓音輕輕“嗯”了聲。
“上車。”
宋斯年坐進了駕駛室。
蘇枝緩了一會，正要坐進去。
手臂被拽了下，她訝然，回頭瞧。
陳桂清一臉怪異看着她，末了，只把紙袋遞給她，“你早上穿過來的衣服忘記帶了。”
蘇枝接過來，察覺到陳桂清還在看她，“陳姐，還有什麼事嗎？”
陳桂清搖搖頭，“沒有。”
蘇枝指了下陳桂清的臉，“你臉上寫着有事。”
陳桂清揉了兩下臉，將有些僵硬的臉揉軟了，笑，“沒事，你跟宋先生回去吧。”
蘇枝怪異地看她一會，見她真的沒話說了，才上了車。
陳桂清目送着宋斯年的賓利滑入街道中央，然後埋沒在車流中。
她揉了下腦袋，又拍了下額頭，在路邊扼腕嘆息好一會。
這次真的造孽了。
她好像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事情。
第二次來到清樟公館，蘇枝依舊束手束腳。
宋斯年推開雕花欄杆大門，走了進去，蘇枝提着蛋糕裙裙襬走了進去。
別墅內擺設跟昨晚初次進來一般，但細看又有些不同。
房內開了暖氣，不似昨晚冰冷刺骨。
昨晚空置的酒櫃也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價格不菲的高腳杯也整齊擱置在櫃子中。
想來是因爲宋斯年打算在這裏小住一段時間，他又不是那種會將就的人，生活品質和習慣，自然有專人來安排。
酒櫃裏的酒，估計是今天才擺滿的。
蘇枝腳踩在玄關處的地毯上，遲疑不前。
昨晚因爲陸思淼擾亂心心緒急着要見宋斯年，高跟鞋也沒脫，便魯莽進了客廳。
如今客廳燈光明亮，目之所及都是昂貴奢華的擺設，地板光可鑑人，她也不好意思，穿着高跟鞋再踩進去了。
彎腰把高跟鞋脫了，赤腳踩在地毯上，又咬脣乾站着片刻。
這裏只有一雙男士拖鞋，就在一分鐘前，還被宋斯年穿了。
想來是過來擺放生活用品的專人，以爲是宋斯年一個人居住，便只放了一雙鞋。
她提着裙襬，也沒出聲喊宋斯年。
赤腳往光滑地板上踩了一腳，觸腳溫熱。
蘇枝眉頭舒展，室內有地暖，她索性放下裙襬，遮住腳面，赤腳便進了大廳。
宋斯年站在沙發背後，喊了聲她的名字，“蘇枝。”
蘇枝只好走過去，乖聲，“您要做什麼？”
宋斯年微眯了下眸，轉過身，低頭看她，溫聲，“外套。”
蘇枝安靜了一會，才擡手，解開他西裝上的兩顆鈕釦，然後手往上，摸到西裝翻領的位置時，她手略頓了下，沒擡眼看人，視線擱在他襯衫地第二課鈕釦上。
宋斯年便轉過身，背對着她。
蘇枝這纔敢擡眸，脫到他右手臂時，動作格外小心了下，末了，她眼眸眨了下，張了下脣，想問什麼，又沒問。
將外套脫下，掛在衣架上，抱在胸前，蘇枝看着宋斯年右手，還是忍不住問了聲，“您右手怎麼了？”
“想知道？”
宋斯年轉過身，倚着沙發背，桃花眼低垂，瞧着她。
蘇枝又把眼眸闔下，輕着音，“嗯”了聲。
宋斯年看她再次垂下眼眸的動作，長睫微微顫動，蓋住了那雙漂亮清純的眸子，他極短地笑了聲，並沒強迫她擡起眼。
“一會你便知道了。”宋斯年往吧檯那處走，格外低的嗓音，又響起，“把你身上的裙子換掉，這裏沒有準備你的衣服，你去我房間找幾件舒適的換上。”
蘇枝不想穿他的衣服，即便是嶄新的，她也有些不願。
穿他衣服好像有些曖昧了。
腳步一時不動。
宋斯年取了個高腳杯，察覺到她沒動，回頭看她。
蘇枝一手抱着小臂，視線低垂，“我一會讓助理送過來幾件我的衣服。”
“不想穿我的衣服？”宋斯年語氣徐徐，“你早上穿的那套西裝，我穿過一次，還沒洗。”
蘇枝臉一下熱起來，耳朵根有些紅意，抱着小手臂的手蜷起又鬆開，再蜷起，她張了下嘴，“對不起，我不知道。”
宋斯年倚着吧檯，晃着杯中的淡色的酒液，話語斯文，“所以，再穿一次有什麼不可？”
“……”蘇枝急於逃離這種讓她覺得羞赧的氣氛，她咬咬脣，問，“您房間在哪？”
“上了樓梯右轉第二間。”
右轉第二間房，蘇枝早上來過一次。
宋斯年所說的他穿過一次的西裝，便是她從這件房裏找到的。
關上門，蘇枝背靠着門板，摸了下臉。
穿他穿過一次的衣服，這種事，也能被她碰到。
襯衫他貼身穿過，西褲就隔着男人一件內褲……蘇枝揉了兩下臉，指腹都快被臉頰熱意燙熟。
輕呼一口氣，再多想也無用。
抓了兩把頭髮，往衣帽間走去。
衣帽間跟早上來時明顯不同，早上這裏就掛着幾件西裝襯衣和西褲，現下衣櫃上已經整齊放滿了各種色系，價格不菲的西裝襯衫和西褲。
中間抽屜裏擺滿了積家和江詩丹頓各系列的手錶。
蘇枝繞過昂貴的定製西裝區域，走到休閒區，取了件休閒襯衫和灰色運動長褲。
脫下裙襬繁瑣的長裙，蘇枝換上襯衫和長褲。
衣袖跟褲腿依舊很長，她往上挽了幾道。
走到鏡子前看了眼，盯着胸前皺了下眉。
因爲穿着禮裙，她只在胸前兩點貼了胸貼，先前有着禮服抹胸支撐，胸被包裹的完好，如今穿着寬鬆的襯衫，胸部沒有束縛，撐着襯衫，形狀格外明顯。
蘇枝蹲下，抱着膝蓋。咬脣，將額頭抵在鏡子上，鏡面冰涼，舒緩着她臉上還沒消散的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