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被子依舊是很暖和,軟綿綿的,錦緞的牀單觸之升溫,但是寒拾思就是睡不着,其中最爲重要的原因就是對面的人。
他們兩個人一人一牀被子,牀也足夠大,環境遠遠要比當初在山裏面的時候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可就是感覺哪裏不太對勁。
“不睡。”樺以蓋着被子,只留個腦袋在外面,他的頭髮散落下來,正在看着她。
那一頭優秀的黑髮,寒拾思感覺到頭髮好像要延伸到她這裏,指尖好像都有了一些微涼的觸感一樣。
“就是覺得有點太快了。”寒拾思言語委婉,畢竟今是不同往日,要不是他們現如今只是單純的蓋着被子,這速度簡直就逼着上火箭了。
微微闔上的眼眸睜開了一些:“你會是我的皇后。”所以這樣做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要不然我現在給你寫一封冊封皇后的聖旨。”樺以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任何的毛病,甚至有想要起身的跡象。
按這樣的情況下去,說不定還真的會連夜給她寫一封冊封皇后的聖旨,寒拾思連忙壓住了他的被子,感覺有點慌:“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還是說你想要讓我去玉國下聘禮,廣而告之,又或者想要想要報仇,要如今坐在耀國皇后位置上的那個女人的頭。”在這片重重紗帳的安靜空間裏面樺以說的越來越誇張,讓寒拾思恨不得下一秒能夠堵住他的嘴。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寒拾思的理智清楚的告訴她,她一下子撐起了半個身子,綢緞的黑髮垂落下來,蜿蜒的落在枕頭上:“等一下,別說了。”
手腕卻一下子被扯住,寒拾思無力支撐,整個人往旁邊傾倒過來,直接壓在了樺以的身上。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更加的近,要是寒拾思不能夠微微的支撐的話,甚至都要臉貼着臉了,她微微隔開了一段距離,從他的身上聞到了混合着薰香和昏昏沉沉的冷氣。
樺以捧着她的臉:“還是你覺得我對你不夠尊重,我給過你機會的。”
“什麼機會。”寒拾思兩隻手撐在樺以的兩邊,感覺自己反而是那個登徒子了。
外面朦朧的燭火未曾熄滅,隱隱綽綽的透出點光亮進來,這樣近的距離,無聲地營造出一種微妙的氛圍。
“上一次出宮,如果你想走的話,沒有任何人會攔你。”樺以動作散漫,告訴寒拾思。
那是他最後一次鬆手,想要試一試,放開那隻鳥,結果籠子都打開了,她在門口徘徊了一圈,又飛了回去,這就真的不能夠怪他了。
寒拾思真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出,這誰能想到,根本就沒有一點用處。
深吸了一口氣,寒拾思:“好吧,我只是覺得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至於說尊重不尊重的,她也沒有什麼別的機會可以選了,頂着天下第一美人的殼子,手無縛雞之力,除非躲躲藏藏,不然跑哪裏去估計也比不上現如今的處境。
寒拾思感覺到臉上的手掌微微的有些發熱起來有點不太自在的動了動,感覺到手腕都有些發麻了,果然,不鍛鍊果然身虛體弱。
“爲什麼會這麼想,我不會再遇到你這樣的人了。”樺以聲音頗有些情意綿綿,兩個人卻心知肚明,對方怕是並沒有這個意思。
只需要微微一用力,寒拾思就支撐不住,徹底地撲入他的懷中,他們如同交頸鴛鴦一樣靠在一起,髮絲糾纏在一起。
寒拾思耳廓能夠清楚地聽到他微微的呼吸聲,以及一絲笑聲:“所以,我的皇后,你想要說什麼?想要做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
就好像是在蹭什麼動物一樣,寒拾思感覺樺以靠了過來,臉頰碰了碰她的臉頰。
就,有點受寵若驚,一下子這樣全方位無死角的承諾讓寒拾思沒感覺到什麼榮幸,反而有點慌。
難不成她這個第一美人的光環生效了,寒拾思自覺應該回應一波:“你對我而言也是獨一無二的。”
實際上寒拾思只想說世界上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你當然遇不見下一個我了,但是這樣說一定會涼,她選擇了默默閉嘴。
他們現如今的姿勢有點難受,寒拾思試探性地戳了戳他的肩膀:“那我現在能回去了嗎。”
話音剛落,下一秒她就直接被推開了,迅速且沒有任何讓人反應的機會,寒拾思重新的滾回到了她的那一邊。
默默的縮回被子裏面,樺以這傢伙變臉也太快了吧,寒拾思有些委委屈屈地將自己裹成了糉子,迷迷糊糊之間很快就睡着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該練功了。”樺以在她的耳邊提醒,簡直如同惡魔的呢喃一般。
寒拾思在這短短的一句話裏面,彷彿看到了今後慘烈的生活,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早醒了,估計現如今也就五六點鐘。
眼見着她就坐在原地,沒有絲毫想要起身的跡象,樺以冷不丁的提醒:“你要放棄了,你昨天說過什麼來着。”
“不,我要起來了。”好歹也是第一天,怎麼着也不能夠太難看了,寒拾思立刻從牀上爬了起來,作爲一個每天日上三竿才爬出來起牀的人,今天的日子感覺有點痛苦,竟然有一種夢迴了高三複習的時候。
今天爲了練功,寒拾思穿着比較輕便的衣服,頗爲幹練,柳綿倒是一如既往,臉上帶着溫溫柔柔的笑容,不過現如今這樣的情況來看,就讓人感覺到背後一涼了,畢竟眯眯眼都是怪物來着。
不,這麼溫柔的小姐姐怎麼能夠這樣的說呢,寒拾思打起精神,準備開始了。
柳綿首先給寒拾思示範了一遍拳法和劍法,動作乾脆利落,不帶一絲拖泥帶水,看上去分外的瀟灑。
看上去這麼溫柔的小姐姐卻有着這麼瀟灑的樣子當真是讓人愛了,等到這套演練結束之後寒拾思鼓起掌來:“當真是瀟灑,柳綿你真是厲害,這麼幹脆利落,有些像是軍營中的樣子。”
“娘娘說笑了,軍營之中的武功怎麼會是我這種女子能夠會的,下次還是莫要說這樣的話了。”柳綿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嘴脣羞澀的笑笑,和剛纔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寒拾思笑笑沒有回答,話是這麼說,不過柳綿這種樣子一看就知道絕對身份不同尋常,畢竟沒有誰的宮女會能夠一手解決一個刺客的,以前大概率是樺以派過來充當人肉監控器的功能,反正也無所謂啦。
“那我們現在先從那一部分開始練起來。”心中已經是開始有些迫不及待了。
柳綿對着寒拾思一笑:“我們首先需要練基本功。”
基本功,寒拾思心中的熱情一下子就潑了一盆冷水,她就知道沒有這麼容易。
心中嘆氣,但還是要堅持下來,先練基本功吧,扎馬樁。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是感覺自己的腿不是自己的腿了,寒拾思現在一臉汗,兩頰生出桃花暈染:“柳綿,現在多久了。”
應該是差不多中午了吧,寒拾思感覺到要解放了,柳綿那邊卻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娘娘,現在纔是過了一個時辰而已。”
意思就是還早着呢,寒拾思感覺眼前昏暗了一下,纔是這纔是第一天呢。
等到今天一天結束之後,寒拾思一點都不想要動彈了,鬢角的頭髮完全溼透的黏在上面,喘着氣,寒拾思好不容易堅持到洗完澡出來,直接是躺在了貴妃榻上面,感覺到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眼前多出了一片陰影,猛地睜開了眼睛,對上了樺以的眼神。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樺以就這麼保持着居高臨下的姿勢看着她,彎着腰,嘴角微微上翹:“怎麼樣,今天過的高興嗎。”
語氣揶揄,明顯是在看好戲,寒拾思扯了扯嘴角:“好極了。”
輸人不輸陣。
“那就好,說不定有朝一日……”
“能夠打贏你。”寒拾思坐起來,帶着期待的搶答。
“那你還是做夢比較實在。”樺以毫不猶豫的告訴她,做人目標還是實際點比較好,竟然會冒出這樣不可思議的想法,果然今天真的是練傻了。
寒拾思簡直恨不得能夠重新躺回去,她揉揉頭,卻發現門口站着諸良澤,姿態恭敬溫順,低着頭只是露出了半張精緻的臉。
他似有所感,擡起頭來看見了寒拾思,露出一點笑容來,看上去顯得竟然是有些文雅氣質,越是這樣無害,越是讓寒拾思想到劇情中他做過的事情。
她忍不住側開了一點臉,整個人完全不想要動彈,恨不得直接是黏在原地算了。
“這麼累。”樺以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只是一天的基本功而已,竟然這麼不繼力。
清楚地感覺到對方的驚訝,寒拾思也不想的,下一刻卻被推倒在貴妃榻上面。
樺以在旁邊看着她:“那就休息吧,反正早點晚點都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