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說的？”岑雪看着暮合，有些擔心。
“呃，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算了吧，我還沒想好。”暮合咬了咬嘴脣，從後視鏡裏瞥了一眼開車的魏海城，恰巧對方也通過後視鏡看向後面。一時間有點尷尬。“不是避開你的意思，”暮合有一點不好意思的笑了，“其實也是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你在也好，幫忙挑一個合適的。”
“什麼，合適的？”岑雪有一點沒明白，挑啥
“挑女婿。”
“哦，挑…挑什麼？”登時明白過來，岑雪有點沒控制住音量和情緒。挑女婿！給誰挑女婿！？怎麼！？從哪挑！？魏海城還能幫忙長眼了？！！魏海城也是震驚了，沒太明白過來。
一邊的暮合笑的倒是開，看着岑雪瞪得大大的一雙鳳眼，不忘了轉頭提醒魏海城“好好開車。”
“挑一個臨時女婿，”暮合看着岑雪有點好笑，“給我。”
“挑女婿幹嘛？找男伴去舞會？”岑雪還是沒太明白暮合這句話是不是認真的，正看着她的表情仔細咂麼其中滋味。
“哈哈哈，你也不用這麼驚訝吧，這不是我奶奶快來過年了嗎，去年她就張羅着問我有沒有合適的交往對象，今年中秋打電話的時候又問了，我尋思着，過年的時候要是再沒有個臨時的，她就要給我安排相親了。”暮合看着明白過來的岑雪，笑意沒有絲毫減下去的意思，反而因爲對方回過神之後有點囧的樣子更覺得好笑了，緊張什麼。
“哦……”岑雪長長的哦了一聲，“那叫魏海城幫忙挑是什麼意思？找個幹警察的？”
“暮總，我以前是公安，不過自從跟了老大，就再也沒聯繫過了，何況我坐過牢，估計他們也沒誰願意和我聯繫。”魏海城也明白過來了，話裏也不再有幾年前提及過往的沉重，忙着笑岑雪了。
“那倒不是，”暮合說，“我是想在你們弟兄裏挑一個，挑一個看起來長得還過得去的，得比我小，看着文文弱弱不禁風的，靠不住的。”
暮合還在描述着對於“女婿”的要求，前面的魏海城笑了出來，“暮總啊，你這是找女婿還是找媳婦啊，這樣的老太太能滿意嗎？”
“就是啊，我酒吧裏的，都得結實點，文文弱弱的……阿透？”
“阿透不行，他不說話，又太冷…哎呀，不是，我沒打算叫她滿意，我奶奶啊，哈哈哈，”一提到老太太，暮合像是提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她要是看見我沒有帶人回家過年，就擔心，着急，安排相親；你要是帶人回來了，她一高興就看哪個都順眼，顧不上文弱不文弱。以我對她的瞭解，她至少得回到了老家，過了幾天才能反應過來孫女找孫女婿不能太文弱，得是個能幹的，才幫的上忙。這不就順理成章地“因爲長輩不滿意”而分手，明年要是沒找到合適的，也有理由。”
“所以你是想擺老太太一道？”岑雪這回也笑了，自家姐大倒是裏外通喫，誰都能拿捏得了。
“擺可不敢，但是也不能就服從了包辦婚姻吧。這招也就用一次，明年就得想其他辦法。”暮合的表情裏似乎表明她已經在思考明年怎麼擺另一道了。
前面是紅燈，魏海城慢慢減了速，“我看電視裏也有說回家過年，單身，怕長輩不高興，找個人演男女朋友的，您是不是就這個意思啊？”
“對對對，”暮合笑道，“差不多是吧。”
“誒，那不如直接找個演員啊，對了，喧賓啊，喧賓簽約的演員肯定不少，不比咱們兄弟們更能裝！”魏海城提了速，車子拐了一個彎。
“那我去問問小丘和大槐，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魏海城停了車，4198到了。
下午的時候人還少，和肆意一樣，4198雖然是高級會所，但也是夜裏不夜，現在這個時候在包廂裏喫飯不會覺得外面吵而煩躁。岑雪走在前面，暮合跟着，魏海城停了車跟在了最後面。走道是暗紫色的裝潢，紅木的地板，燈光暖黃，時間還早走道里很靜，所以從裏面傳來的隱隱的哭聲就顯得格外明顯，細細弱弱，跟勾着人似的，間或傳來幾聲女人的尖聲怒罵。魏海城往前急走了幾步，對岑雪道，“我先去看看。”
岑雪沉了沉臉，點了下頭。往後看了一眼暮合。暮合問：“出事了？”
“應該沒什麼，咱們先去包廂，新來的廚師應該已經開始準備了。先去等一會兒。”
“好。”暮合點點頭，還是被哭聲和叫罵聲引得有一點好奇。要說在酒吧其實八卦新聞，奇聞趣事多的緊，閒的沒事的進去點杯酒，都不用有人聊天，聽隔壁桌吹牛聊八卦就能笑得出聲來。一件大事做完，暮合的神經稍微放鬆，就有點好奇這些八卦啊、打架啊這些好久沒分心去看的事情了。所以一路走着，經過那個拐角的時候還是沒忍住探頭去看了一眼：耿淮站在一個女人面前，看起來不是很能和女人打交道，這個女人三十多快四十的樣子，看打扮是個貴太太，不過出入4198的大多數是這類人，倒也不稀奇。許哲還是穿着白襯衣，倚着牆，一隻手插在兜裏，看着耿淮，嘴角叼煙之餘竟然還有空當笑，看樣子是在看耿淮焦頭爛額的樣子很好笑。
魏海城已經過去了，耿淮正在解釋事情的經過，隔得有點遠聽不太清，間或聽得到的只有夾雜着的幾句髒話。耿淮一邊說一邊往身後指，暮合順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角落裏有一個抽抽搭搭的酒保，蹲着蜷縮在那，說是酒保是因爲穿着看得出是酒吧的人。
“想去看看？”岑雪無奈的笑着，她看得出，這個前腳擔心出事的人，這一秒卻是在圍觀八卦。
“啊？”暮合沒反應過來說的是什麼，啊了一聲，連頭都沒轉過來。
岑雪心道，寶寶就心裏笑笑，不說出來。朝着人羣就走了過去，暮合自然是跟着過去了。
“怎麼回事？”岑雪看了看兩邊，一面是委屈的縮成團的看不清是誰的4198的員工，一面是劍拔弩張不看衣服都覺得是市井潑婦的不知道是誰的貴婦，看起來也就是新來的某個服務生不小心
上錯了酒或者再不濟灑了酒之類的雞毛蒜皮的小事云云，然而魏海城俯身過來耳語的時候岑雪的眉頭皺了皺，眼睛不自覺的掃了一眼這位貴婦，細品裏頭有些嫌惡。
“新來的服務生不懂事，還請這位小姐高擡貴手，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再計較了。”岑雪官方地笑了下，敷衍的不能再敷衍。
“哼，”貴婦撇了一個360度都嫌少的白眼，然後看着岑雪，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
誰？他女朋友？我告訴你，不把你們老闆叫來賠禮道歉就不算完。”說着又是一記眼刀掃了一眼岑雪，還有暮合。
岑雪的臉色霎時間沉了下來，眯了眯眼睛。“我就是老闆，您看，怎麼叫賠禮，哪個要道歉？”
在岑雪低沉厭惡的聲音中，貴婦顯得有些措手不及，沒想到在這個對於酒吧會所都不算開業的時間裏真的見到了老闆。岑雪，這個真的就是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