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安娜轉身要走,樊雲野趕緊呵斥住她:“你別走,風雪谷你知道嗎?”
她心裏咯噔一下,難道聯合調查局注意到她了,她四肢僵硬轉過身:“走吧。”
奧利安娜讓管家在自己的小樓準備好茶水,帶着樊天野走進客廳,鄭原他們早就從另外一條路回去。
她開門見山,不再打啞謎:“樊探長,你說的風雪谷,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先看看我的這份文件!”
樊天野從身後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她接過去一看馬上知道這是孔慈禎的墨跡。
文件上是一幅風雪穀風水圖,圖中剛好將七十二座困龍閘和鎖龍塔標註出,她不明白樊探長讓她看這份文件的用意。
“這什麼意思?”
“風雪谷不是早就竣工啓動了嗎!”
樊天野搖搖頭:“當初孔慈禎老先生爲黴國打造過山龍脊時,早就告誡過黴國當局,人爲造脈有違天道,即便強行改了國運,那也只是一時的,終究是要還回去的!”
奧利安娜沒好氣揶揄:“那不正好,黴國已經當了快一百年世界霸主了,怎麼說也該輪到華國了,你們還回去不很正常嗎?”
樊雲野聽完她的話,咧嘴狂笑:
“哈哈哈,你真會說笑,任何人都不會想丟掉已經到手的東西,更何況這東西還關乎黴國氣運,當局已經知道龍脈撐不住了,但還想再撐一會兒。”
奧利安娜總算明白,這男人代替黴國來幹嘛了:“你想讓我幫黴國穩住龍脈?”
樊天野點點頭:
“是,他們已經發現這鐵路沿岸開始出現怪事,他們嘗試過加固,但都沒什麼用,想來想去,還是得孔慈禎老先生的後人來。”
“可我不知道造脈改運之術,你們要找也得找個懂行兒的吧。”
奧利安娜的確不知道,她從小到大學的都是占星卜卦、推演掐算,至於風水上的脈理則一竅不通。
“您再看看老先生的這個文件!”
奧利安娜翻來覆去看了好久,她把紙張翻到背面,背面出現的圖案跟陰陽蛇佩幾乎一致,下面還有一句話:陰陽蛇佩,明儀山下。
“老先生的提示,我們不知道,但根據他的意思,好像是留了線索,還請您仔細找找。”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一旦有消息,請立刻通知我們,這是我的名片。”
樊天野不等她拒絕,把自己的名片擺在桌上,拿着公文包從小樓走出去。
她拿着老祖宗留下的文件,自言自語:“陰陽蛇佩,明儀山下,難道指的是埋在這座山包裏?”
邢玄山悄悄走到她身後,趴在他耳邊:“也有可能!”
“啊!你……你怎麼沒走。”
耳邊突然出現人聲,她嚇得頭皮都炸開了,心口噗通噗通跳。
老邢撓着腦袋:“他們都走了,我還在喝湯呢,就沒走了,你這個好像是陰陽蛇佩的圖案吧。”
“有什麼眉目了?”
“沒有。”
她翻來覆去看着手裏的青銅佩:“可能,真得把這座山包挖開,才能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吧。”
老邢咬了一口烏雞:“嗯……也許,你房間裏有什麼東西,就叫明儀啥的!”
“對了,去書房裏找,這書房只有家主能進,要是藏了東西,一定是藏這裏。”
奧利安娜回到自己書房,偌大的書房此刻看着十分陌生,她翻箱倒櫃摸摸索索,累得滿頭大汗也沒找到什麼線索。
他們倆氣喘吁吁坐在地毯上:“你家老祖宗屬老鼠的吧,那麼能藏東西,他也不藏得淺一點……嗯,你別餵我,我自己喫。”
老邢正發牢騷,奧利安娜把剩下的半個雞腿全塞進他嘴裏,他趕緊站起來去書桌倒水。
“嘩啦”
老邢的胳膊掃到花盆,那花盆嘭得碎裂在地,她目光掃到留在桌面的盆栽架,底部赫然出現一個圓形孔洞。
她試探着把陰陽蛇佩往孔洞一塞,咔噠一聲,書桌後面的幾幅山水版畫傳出轟隆響聲。
“這下面難道有機關!”
邢玄山走到書桌後面,山水畫果然可以打開,像兩扇門似的開出一個黑漆漆的空間。
老邢從桌面拿過一個手電筒:“走吧,陰陽蛇佩能打開的,一定是你家老祖宗造的密室。”
“這地道是通向山包內部的,還真就是明儀山下。”
他們走的甬道不是很寬敞,最多能走下三個人,這甬道猶如上下錯落的樓梯,拐了三道彎纔出現出口。
“這裏面不會有吸血鬼吧!”
她旋開門把手,吱呀一聲把大門推開,兩個人躡手躡腳走進門內。
“這是什麼地方啊?”
奧利安娜從來不知道家裏還有這種地方,她們眼前出現一個圓形空間,空間黑漆漆一片,沒有任何照明設施。
她看看向頭頂,天頂漆黑混沌,只有熠熠閃光的星星有微弱光源,她看清楚了以後,馬上明白這光源不是星星,似乎是一種明珠。
幾百顆明珠鑲嵌進整個黑曜石蒼穹,這明珠之間用金銀線聯結,剛好拼出星宿所代表的動物!
老邢祖上是道士,好歹沒忘掉這是什麼東西,他眼色變得鄭重:“東宮蒼龍七宿,南宮朱雀七宿,西宮白虎七宿、北宮玄武七宿,這是二十八星宿圖!”
他說完,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碰了機關,星宿圖從死變活,各個星宿明滅閃爍隱隱流動。
隨着天頂光芒大盛,這空間的一切全被照亮,奧利安娜此時纔看清,他們兩個身處一個天圓地方的觀星臺前。
這觀星臺大概兩個卡車並排大小,臺階雕刻七十二地煞彩圖,四根石柱牢牢支撐起圓形觀星廊。
那觀星廊類似圓錐,只是錐頭的位置被削平,換上凸出平面的水晶鏡片,周身繪製三十六天罡彩圖。
觀星廊看起來接近雕欄畫棟的古代亭子,亭子裏擺着一臺比水缸略大的機器。
這臺機器她在藏品圖鑑上見過——司命觀宿儀!
司命觀宿儀跟觀星儀不同,觀星儀只能看天象,司命觀宿儀除了能觀察星象外,還能爲人、畜、家、國等改運,這是歷代欽天監正使都要掌握的東部。
這司命觀宿儀坐落在半圓底座中,被兩條吞雲吐霧的銜珠神龍牢牢托起。
神龍的爪剛好抓住平行於地面的黃銅星宿盤,這星宿盤水缸大小,上面蝕刻出角、亢、氐、房、心、尾、箕、井、鬼、柳、星、張、翼、軫、奎、婁、胃、昴、畢、觜、參、鬥、牛、女、虛、危、室、壁等東南西北所有星宿圖案。
在黃銅盤之上,有四圈大小嵌套的銅環,分別是黃道圈、子午圈、經緯圈、南北極銅軸,銅環外圍還有一個與黃銅盤完全平行的扁環,上面雕刻太極兩儀、四象八卦、六十四吉凶禍福。
整個機器極其精巧,黃銅盤下無數齒輪咔噠轉動,不斷改變的星象就來自於司命觀宿儀的銅環運動。
“我家在前清以前,世代都是觀星官,有這種東西並不奇怪,可這裏哪有改運的方法。”
奧利安娜上手摸着這架機器,黃銅星宿盤的中心,也有一個同樣的圓孔。
她穩定心神,把陰陽蛇佩放進孔洞,機關盤下面的齒輪好像加了清油般嗡嗡轉動,星盤銅環轉得已經產生虛影了。
老邢擡頭看向穹頂,趕緊招呼她擡頭觀察。
那穹頂的星宿不斷打亂重組,在穹頂中拼湊出當今黴國的疆域,太平洋鐵路在地圖中格外清晰。
靜止的星宿中,只有代表鐵路的那一條在熠熠發光。
老邢捏着下巴,嘀嘀咕咕:“神了,這難道就是你老祖宗說的方法?”
奧利安娜點點頭:“估計就是,這司命觀宿儀就是黴國要續接氣運的關鍵,怪不得我們孔家能安穩繁衍那麼多年,我老祖宗給子孫留了後手,只要他們敢妄動,就等着國土破裂吧。”
她頓了頓,言語得意說道:“我還以爲是黴國當局念舊情纔會保護孔家,現在來看只是有求於人罷了。”
“我們趕緊把他們叫過來!”
黴國當局也要動風雪谷,這可是個大消息,奧利安娜很快把鄭原他們召集進自己書房,跟衆人宣佈這個消息。
鄭原聽奧利安娜說了那麼多,又看了她拍下的觀星儀照片,站起來說道:“這是好事!”
奧利安娜眼神疑惑:“好事?”
鄭原頷首看向她:“是啊,這樣至少說明黴國當局沒有跟你二叔攪合在一起。”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神祕兮兮:
“黴國當局察覺到的異常,可能就是祖先之眼搞的,如果黴國當局要保龍脊,那祖先之眼的目的,似乎已經呼之欲出。”
貢布和格勒齊齊出聲:“他們想破壞龍脊!”
“聰明!”
梁侃有點疑惑:“祖先之眼斷龍脊,對他們有什麼好處?他們這樣做毫無邏輯。”
姜老頭趕緊插話過去:“丫頭,這祖先之眼做的事情現在看是沒有邏輯,但要是到了風雪谷,很可能就會變成另一中說法,也許這只是他們的第一步呢。”
鄭原隨聲附和:“我們今後的任務,就是先把風雪谷的事情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