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薩滿祕境 >第186章:原住民的絕響
    駛入火山周圍的林間公路後,很多在遠處沒有看清的景觀,透過車窗都可以飽覽入眼,這神祕的美洲原住民自留地,在衆人眼前徐徐氤氳它的神祕氣息。

    從地圖上看過去,原住民主要生存在泥火山和黃施湖之間的原始森林,這裏有着全球最原始的生態系統,幾乎沒有任何商業開發的痕跡,儼然是現代社會里最寶貴的綠色“明珠”。

    隨着汽車開進印第安聚居區,衆人眼前出現很多幾十米高的雲杉古松、扭葉松、龍膽松、花旗松,它們千姿百態、鬱鬱蔥蔥,將周圍的陽光完全遮蔽,他們在車裏都能感覺到綠蔭清涼之氣。

    這些參天巨松就是原住民生活的地方,舉目四望,無數圓形棧板,支撐在松樹粗壯結實的枝杈上,棧板之上的房屋即是原住民的傳統屋舍!

    獸皮屋頂、圓木圍牆、羽毛裝飾、藤索繩梯、藤編籬笆、杉板屋門……每一個棧板的房屋大都是一個樣子,只在獸皮的顏色和羽毛裝飾上略有區別。

    巨松像一棟綠色大廈,牢牢託舉着無數平臺,這些高低錯落、雜亂分佈的原住民屋舍彼此用繩索和懸梯連接,頗有古代的原始部落之感。

    梁侃趴在窗戶邊看向前面無數棟綠色大廈,她眼裏的疑惑越來越重:

    “我覺得,原住民們不會無緣無故聚集在這裏,黃施公元或許是原住民們隱藏祕密的地方,我們得找個這裏的人問問。”

    “我們去森林裏的原住民廣場,那裏有很多表演節目換取收入的原住民。”

    樊天野今天來就是找線索,見大家達成一致意見,一腳踩下油門,越野車在公路狂奔十幾公里後,很快在黃施湖旁停下。

    那原住民廣場就位於黃施湖不遠處的草原,他們剛下越野車,耳邊立馬涌進一股悠遠哀愁的長笛音樂。

    仔細去聽,這音樂中還有蒼勁無奈的吶喊和唱誦,他們循着聲音往前走,走近廣場時這股樂音霎時變得清晰。

    “這是原住民的音樂!”

    梁侃語畢,衆人看向前方,一羣遊客圍成圓圈在聽剛纔的音樂,他們擠進人羣后,立馬看到一個被遊客包圍的男性原住民。

    這原住民烏黑油亮的頭髮披在腦後,中分的髮型戴着一頂彩色羽毛冠子。

    他上身露出赤裸肌肉,穿着一條具有民俗特色的褲子,手邊放着南美排簫、蓋那笛、安塔拉、搖盪器,臉上戴着彩色礦物勾畫的面具,身前還放着一個手臂高的印第安人偶。

    鄭原回過頭看向周圍遊客,他們多是攜家帶口、呼朋喚友來這裏遊玩的白人。

    這些白人圍在這個戴面具、穿着民族服飾的印第安人面前,饒有興趣聽着這蒼涼的唱誦。

    他們根本不知道,吹奏擊打之間,原住民已經將悲慘處境和民族即將消亡的哀愁,以樂曲傳揚給在場的每個人。

    鄭原看向正在唱誦的印第安原住民,他在這名印第安人的眼眸中,窺見了他從未見過的哀傷,這原住民在歌聲中娓娓訴說他種族的苦難:

    我從未忘記,只是此刻我已無能爲力,給你吧,全都給你,沃土給你,礦石給你,森林給你,溪流給你,民族的榮光也給你。

    當工業文明撬開美洲大門,我們的滅亡早已是註定的結局,這是歷史的選擇,我無法把過錯全部歸咎於你們的侵略。

    可是當我跪在我祖先的大地上,蓋那笛奏起這莫西幹人的絕響,那時,路過我的你啊,請不要直視我面具下的眼睛。

    那是你無法窺探的過去,那是你必將走向的未來……

    鄭原心想,如果不是華國以鈞天之力把侵略者趕出去,那麼他的命運,恐怕也跟這位街頭賣藝的原住民一樣了。

    一曲表演完畢,很多白人紛紛朝他面前扔綠票子。

    原住民的後代家破人亡被迫賣藝,侵略者的後代卻以美洲主人自居,試圖施捨原住民的後代,這多多少少有點諷刺。

    這原住民收完地面的紙幣,收起東西如同迎難而上的勇士,逆着白人羣體朝遠處森林走去。

    “嘿,你停下。”

    樊天野看原住民要走,走到他身後及時攔住他。

    這原住民一回頭,看到十幾個華民面孔的人,他用半生不熟的蹩腳漢語說道:“照相每人20美元,大合照200美元。”

    衆人:“…………”

    樊天野走到他身邊,笑呵呵說道:“夥計,你誤會了,我們不是要跟你合照,就是想問你一點事情。”

    這原住民一聽說不是爲了合照,眼神變得警惕,言語之間很是排外:

    “我只是一個賣藝的原住民,我身上沒有什麼祕密,你們問錯人了吧。”

    樊天野明白,原住民以前還挺熱情好客的,當年第一批歐洲人來美洲時,還是當地的原住民接待的第一批開拓者。

    他們變得排外,全是白人恩將仇報的惡果,他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綠票子,這原住民數了數,示意他們跟上自己。

    他們沿着公路一直走,等回到原住民自留地,這印第安人很快帶他們攀上繩梯,來到大樹中其中一棟屋舍外面。

    從遠處看屋舍,面積好像都不太大,鄭原進屋隨意瀏覽,這才發現原住民的棧臺至少有七八十十平。

    棧臺中的尖頂屋舍被杉木板和藤條分割爲四五個房間,臥室、廚房、雜物室、客廳、洗浴室錯落分佈,屋外的籬笆還種了十幾盆各式各樣的野花,藤編椅子往棧板一擺,說不出的愜意悠閒。

    這原住民帶衆人走進木屋後,開門見山問道:“我叫洪都斯,你們給我那麼多錢,到底想做什麼?”

    老邢想勾住這原住民的背,看着他那麼發達的肌肉,隨即打消摟着他的想法:

    “兄弟,別緊張,我們不是壞人,我就是想問問你,爲什麼像你這樣的原住民,會不約而同在黃施公園聚集,這裏不只是你們的自留地那麼簡單吧。”

    洪都斯眼珠亂轉,他把面具摘下後,兩顆棕黃色的清澈眼球赫然清晰,他點點頭:

    “當然,不過我們爲什麼集體朝黃施公園遷徙,不能告訴你們外族人,這是我們原住民時代相傳的祕密。”

    “你們就別妄想了,給多少錢我都不會說的。”

    奧利安娜聽完洪都斯的話,她心想印第安族羣果然有祕密,她希望通過這個男人得到更有用的線索。

    她輕輕咳嗽幾句:

    “你別誤會,我們對你們的祕密不感興趣,我們來這裏是想問問你們,印第安分爲很多部落,你知不知道哪一個部落的印第安人居住在地下,還善於使用巫術。”

    “你……你們……你們怎麼知道先知族!”

    洪都斯一聽奧利安娜的話,激動地從藤編椅子上蹭一下站起來。

    奧利安娜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有戲,繼續試探:“你爲什麼那麼緊張,你是不是知道這個部落的人。”

    洪都斯意識到自己情緒險些失控,故作鎮定地輕輕咳嗽幾句:“咳咳咳……不我不知道,我只是聽族羣裏的長輩說起過神話傳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奧利安娜微微一笑:“那我們真是白高興一場,前幾天我們在某個山谷裏發現一個天然大溶洞,裏面出現過原住民的身影,本來說想找自留地的原住民問問,看來是要白跑一趟了。”

    “什麼?你們去過地下溶洞?那裏面的人是什麼樣的!”

    洪都斯似乎對溶洞原住民很感興趣,梁侃拿出自己拍攝的照片,遞到這個印第安人手上。

    他瀏覽完照片,眼睛裏閃着異樣的光芒:“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麼一個對方?”

    梁侃見洪都斯心動,趁熱打鐵問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什麼地方,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嗎?這可能關乎原住民的生死存亡。”

    她爲了取得洪都斯的信任,用印第安語系的俚語,緩緩說出一句話:“我是來幫助你們的!”

    洪都斯聽到本部落的語言眼前一亮,印第安語系有幾十種不同的語言,眼前的女孩能說出本部語言,說明她對印第安族羣很瞭解。

    他點點頭:“等着,我給你們看一樣東西。”

    洪都斯走進裏屋臥室,從立馬拿出一張美洲野牛皮,這是原住民用來製作衣服的皮料。

    他把皮料一攤開,黃褐色的背面出現一幅礦物顏料繪畫,看皮料的柔軟程度,這幅畫至少有一百年曆史了。

    “這是什麼?”

    梁侃看到皮料繪畫的一剎那,手裏照相機咔噠亂響,把這一幅畫分各個角度照了一遍,洪都斯撫摸着皮料畫,如同撫摸着一段古老的傳說。

    在他的講述中,鄭原他們終於明白皮料畫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這幅畫是洪都斯的祖父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預言畫,他祖父去世後又把這幅畫傳給他父親,等他父親也死了,就又把畫傳給了他。

    在長輩的印象中,印第安人裏有一個名叫“先知”的部落,他們主持着美洲大地的信仰與祭祀之事,傳聞他們可以跟印第安人的神靈溝通,甚至能通過獸骨和觀星占卜出未來要發生的事。

    先知一族早在16世紀時,就已經預測到美洲大地上的原住民要遭受的苦難,他們從第一個白人踏上他們的領土,就已經在告誡其他族羣的原住民——遠離白人,這些白人是披着文明外衣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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