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薩滿祕境 >第323章:芭黎城市大學
    “啊哇哇哇……啊哇哇哇……咿咿呀呀!!!”

    鄭原明白逸克老爺子的想法,他現在雖然口齒不清意識混沌,卻並不糊塗,他也不急於這一時,跟同伴一起走出療養院。

    隨着嘭一聲院門關閉,金髮女郎的笑容隨着門縫消失,漸漸暗淡下去。

    “呂克·博朗德,弗洛管家,你知道老博朗德先生的兒子現在在哪兒嗎?”

    鄭原冥思苦想,問向旁邊的弗洛,他嘆了口氣:

    “我與呂克·博朗德先生見面次數屈指可數,僅僅在老先生出獄後給他寫過一封信,在信中他透漏要從瑞仕回到琺國教書,這十年來每年只跟老先生見一面,從沒有過多感情交流。”

    弗洛說到沒有感情交流,大概也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老太太曾經提過她們家的近代歷史,逸克被抓入獄後,他的老婆被迫帶着兒女遠赴瑞仕,直到他出獄的同年纔回來,這之間至少經歷了三十多年,就是真有感情也消磨殆盡了。

    更何況呂克在兒時有那麼多痛苦回憶,不願意跟逸克老先生親近也很正常。

    “那逸克老先生來療養院,呂克知道嗎?”

    弗洛點點頭:“知道,入療養院需要家屬簽字。”

    “逸克老先生1975年出獄時已經八十歲左右,身體早就不太好了,雖然精神尚可,但生活瑣事都需要人照顧。”

    “那時候瓊斯小姐剛剛成年,老夫人也已經去世,呂克先生夫婦分身乏術,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照顧好,一來二去就萌生了找保姆的打算。”

    “逸克老先生知道後,爲不讓呂克先生爲難,決定找一個療養院住進去,他找來找去,發現芭黎的療養院收費都很高,呂克先生只是芭黎城市大學的普通教師,薪水不太可能負擔得起一整年的費用。”

    “這時候塞納谷德療養院的負責人找到老先生,說他是被納粹脅迫工作過的人,根據《戰爭諒解備忘錄》,可以住進得國注資的療養院,只需要每月象徵性給幾十歐元就可以,這對於呂克先生來說正是好消息。”

    “他在院方的邀請下參觀了療養院,以當時的社會條件,塞納谷德療養院的建築設施水平屬於全國頂尖,又因爲是得國注資,醫療水平也位居國內前列,如果完全推入市場,每月的費用在2000歐元,幾乎相當於一個普通職工的全部月收入。”

    “呂克先生非常滿意,他和院方簽署了授權養老服務協議,以每月30歐的價格僱傭療養院照顧逸克老先生,從1980年至今已經十年過去了,價格一直都沒怎麼變,呂克先生也就一直在籤續合同。”

    “噢,我明白了,也是一個把父親丟養老院的不孝子啊!”

    李凱門還沒說完,梁侃趕緊打住他的話:“你別說話了,西方人跟東方的養老理念完全不同,他們從工作開始就在準備養老,等退休年齡一到就會住進養老院,逸克老先生坐了幾十年牢,沒來得及交養老保險,處境已經夠尷尬了。”

    “那我們去哪兒找呂克先生?”

    鄭原這番話把弗洛給難住了,他搖了搖頭:“我已經幾年都沒有跟他聯繫過了,甚至連他住在哪兒都不知道。”

    “那,看來只能親自去芭黎城市大學找找他了。”

    鄭原看向同伴:“你們覺得怎麼樣?”

    李凱門疑惑道:“不是,你還真打算去找他啊?”

    他眨眨眼:“要不然呢,逸克老爺子給的線索就是呂克,我們不知道他住哪兒,肯定要找他的工作單位啊。”

    說做就做,弗洛開着車繼續往芭黎市中心走,找到位於香榭大道的芭黎城市大學。

    他們開車走進學院,沿路有很多穿着打扮很新潮的學生,他們穿着牛仔褲、格子衫、皮夾克,打着耳釘染着頭髮,身上揹着吉他在校園裏熱火朝天開演唱會。

    “80—90年代的西方大學生都這樣,現在正流行反抗傳統的搖滾文化。”

    弗洛開車停在行政樓前,登記信息後走進樓內,很快問出呂克博朗德的信息——西方古文化學院主講師,主授東方神話史、東方哲學史。

    他們根據行政人員給的信息,穿越校園來到西方古文化學院前,在一間間大教室前伸頭去看,終於發現呂克·博朗德的身影。

    梁侃招手後,鄭原趴在門玻璃朝裏面看去,講臺上坐着一個溫文儒雅的中年人,他穿着得體的英倫西裝,心口彆着鋼筆,花白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看着就是個體面人。

    那人似乎也察覺到有人在窗外打探他,目光朝鄭原的方向看了看。

    等下課鈴響動,呂克博朗德跟在衆多學生身後走出來,他一眼就從人羣中認出弗洛:“弗洛管家,你怎麼會來這?”

    “呂克先生,是逸克老先生讓我來找你的。”

    “我父親?他怎麼了。”

    呂克把他們請到辦公室,鄭原率先開口:“我們在來這裏之前,去塞納谷德療養院看過老爺子,發現他有問題。”

    “你們是說間歇性阿爾茨海默症!”

    衆人眉目一滯:“你知道?”

    呂克輕輕呼出一口氣:“我知道,我父親這半年來確實不太好了,療養院的人早就跟我說過了,只不過我課比較忙,還沒來得及去看。”

    “是課程忙,還是壓根不想去看啊?”

    李凱門還沒說完,梁侃趕緊按住他:“這人有甲亢,脾氣不太好,我們來是想問一下,你難道沒有懷疑過你父親的病來得奇怪嗎?”

    呂克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疑惑得搖搖頭:“我父親已經八十多歲了,這種病也多見於老人,我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鄭原從問這幾句話也看得出來,他對親生父親逸克確實不太關心,不跟他說實話,反而會拖延時間。

    他穩定心神,臉色變得凝重:“如果,我們告訴你,你父親的阿爾茨海默症是假的,你怎麼想?”

    呂克一聽說這個,臉色從鎮定變得奇怪:

    “假的?這不可能吧,我看過護工寄來的照片,他確實口齒不清,也無法分辨家人和朋友,看着不像是假的,這種病還能裝出來?”

    “是,我們今天去拜訪你父親時,他用手指在我手心寫了你的名字,我想你一定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呂克站了起來:“可能,是想讓我們把他救出來,我給養老院籤的是授權養老協議,可以隨時以家人的身份把他接出來。”

    他頓了頓,剛纔興奮的態度轉瞬即逝:“不過,如果真按你們所說的那樣,我父親被僞造成阿爾茨海默症,背後的祕密絕對不簡單,我即便去了療養院也未必能把他接出來,你們下午剛去過,我再過去一次他們肯定有所懷疑。”

    這個問題,把所有人都難住了,現如今的局面成了燙手山芋。

    梁侃低頭思索片刻:“如果,我們能搞懂給他注射的什麼藥物,或許可以在拜訪的時候給他注進去,這樣就能問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你們覺得呢?”

    “這個可以,我打電話問問我實驗室的朋友,看看他有沒有這方面的研究。”

    呂克拿起電話,撥動座機按鈕,在電話中嘰裏咕嚕一陣說,臉上明顯從凝重變得輕快。

    電話掛斷,他長舒出一口氣看向衆人:“可以了,我朋友在學校生物實驗室等我們,我帶你們過去看看。”

    事情緊急,話不多說,呂克帶着他們走進一棟白色實驗樓,門外已經有人在等着他們。

    “聖安第,這是我的幾個朋友,我跟你說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給你查了一下資料,國內沒有這方面的研究,阿爾茨海默症主要是因爲中樞神經退行,如果真有一種藥可以造成這種病,那麼藥液一定會攻擊中樞神經,以此僞造阿爾茨海默症的體表症狀,但人的意識肯定不會出問題,他在犯病時一定是清醒的!”

    聖安第這一番推論,跟鄭原在療養院見到的一模一樣,逸克老先生確實有自我意識,只是身體在痙攣不受控制。

    他趁熱打鐵繼續問道:

    “那,有沒有緩解中樞神經退行的藥物?”

    “這……還真有。”

    聖安第說話時帶他們走到實驗室,從檯面上拿出一管藥液:“這是神經毒素抑制劑,可以保護人的中樞神經不受外藥傷害,如果真有外來藥物被注進去,這藥肯定會發生作用。”

    “不過,藥物尚且處於實驗階段,暫時還沒有批准生產,只是做了動物臨牀實驗,效果還可以。”

    “你們確定要用嗎?”

    聖安第話裏的意思已經夠明白了,沒有在人體進行試驗過,代表着注入人體可能會有危險。

    呂克朝他點頭:“確定,我們必須得讓我父親清醒起來。”

    他拿起聖安第手中的玻璃管,帶着鄭原他們走出去,走在路上他突然轉過身面向衆人:“我想了想,無論如何都要把我父親接出來,如果我們這次拜訪出了問題,肯定會讓他們警覺起來。”

    梁侃點頭示意:“可他們會讓你們離開嗎?”

    “平常情況確實不會,不過如果是在鎂光燈下被人接走,他們也不敢攔着。”

    “這座療養院是得國注資,又全是曾經跟鈉粹合作過的人,背後老闆也是得國人,甚至涉嫌給老人打未知藥物,這些信息足夠讓嗅覺靈敏的媒體一哄而上,我會通知我的媒體朋友,給這個塞納谷德療養院曝光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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