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醫妃之棄女凰途 >第九章 人外有人
    李家少爺一看場面被自己父親瞬間就唬住了,心下不禁更是得意,他眼神貪婪的在顧初柒身上繞了一圈,“父親,那幾個女人剛纔對我如此惡言相向,您得把她們單獨交給我處置。”

    李宗老來得子,本來就對這個獨子寵愛有加,此時自然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他點了點頭,低聲交代道,“你給我悠着點!”

    “是!”李家少爺立馬笑嘻嘻的應聲。

    他咧着嘴巴就直奔顧初柒而來,卻不待近她的身便被人給攔住了去路。

    “你又是誰?竟敢攔我?”李少爺仗着有人撐腰,說話的聲音都大了幾分。

    男子的隨從只靜靜地攔着他,連看他一眼都不屑。

    “這便是李大人的爲官之道?”玄衣男子緩緩踱着步子,那些圍着百姓的官兵被他的氣勢逼得一再後退。“黑白不分,是非不辨,縱子作惡,欺壓百姓,這每一條,每一件拿出來都足以摘掉李大人頭上這頂烏紗帽了。”

    李宗眯起眼睛看向他,“我這是受百姓狀告,特此前來平亂,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黑白不分,是非不辨,縱子作惡,欺壓百姓了?”

    那男子嘴角微勾,“哦,還得加上一條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李宗哈哈大笑幾聲,“敢問這位公子,您乃都城幾品官員?是否承皇上之意,特地下得民間私訪?”

    玄衣男子盯着他,面上表情玩味。

    “怎麼了?說不出來了?”李宗不屑的看着他,“別說你不是,就算你是,凡事也得講證據,空口白牙,就憑你一人就能定我的罪?你不防問問這裏的百姓,但凡有一個人說我欺壓他們。我立時便認罪!”

    話說完,他便目光幽幽的巡視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只是奇怪,明明剛纔還一副被抓後掙扎着的百姓此時居然全都噤聲不語了。

    顧初柒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那對父女,只見那老者死死的按着他女兒的手,看樣子也是在阻止他女兒出頭指認。

    這一瞬間,勢頭彷彿突然就掉了個個,明明他們這些路見不平的人此時卻成了衆矢之的。

    顧初柒握了握拳頭,“我可以作證。”

    周圍人的目光同時聚焦在她身上,她擡起頭,目光無畏,“我可以作證,貴子仗勢欺人,欲強搶民女,方纔若不是我的侍衛出手阻攔,這位老者的女兒早就被他擄走了。”

    “欲強搶民女?”李宗笑着搖了搖他那肥頭大耳,“‘欲’這個字說明什麼?可不是想做而又沒做嗎?這種根本就沒發生的事怎麼能被當做證據!”

    “你簡直強詞奪理!”芷兒出聲罵道,她擼起袖口,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我這手腕上的淤青就是剛纔被你兒子所致,你們還要狡辯嗎?”

    李宗此時耐心顯然用盡,他看都懶得再看芷兒的手腕,直接便大手一揮,

    “等你們到了公堂上再與我辯論吧!現在統統給我閉嘴!”

    “該閉嘴的人是你!”

    顧初柒都沒看清那個男人的屬下是如何出得手,只聽見一聲鈍響,那李少爺便被打飛至他父親腳邊。

    李宗氣急,又心疼他的兒子,連忙蹲下身查看李少爺的傷勢,“嘉兒,你怎麼樣了?”

    李少爺捂着胸口,張嘴便是一口血,李宗頓時怒氣沖天,擡首便要站起身,卻被眼前吊着的那枚玉佩給生生止住了。

    “怎麼?看李大人如今的神色,似乎還是對這玉佩有印象的。”那男子的隨從沉聲俯視着他。

    李宗此時的樣子可以說是驚慌失措,他盯着那枚玉佩,結結巴巴的說道,“皇…皇…皇…”

    “黃公子的名諱可是爾等能隨意玷污的!”那隨從眼尾一斜,“怎麼着李大人,還要繼續抓我們回大牢嗎?”

    “不、不…”李宗突然癱軟在地,額上的冷汗如瀑布般滾了出來,一旁的領隊長見狀近前一看,立時也便失了魂魄一般匍匐在了地上。

    周圍的官兵見狀也都紛紛丟了兵器不明所以的跟着跪了下去。

    百姓經過剛纔一出,此時再恢復自由時也都不敢再圍觀看熱鬧了,有幾個反應靈敏的已經悄悄的從門後退了出去。

    “既如此,就勞煩李大人受累帶我們回府中一敘吧!”那隨從說完便收起玉佩,恭敬的立在他主子的身側。

    玄衣男子冷哼一聲,只略微側眸掃了一眼,便擡腳走了出去。

    待魅拿着藥箱回來的時候,剛纔那些突然出現的人已經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了那對父女坐在椅子上等着顧初柒替他包紮傷口。

    顧初柒拿出止血的藥粉慢慢的倒在老者的傷口上,腦袋裏回想的卻是剛纔那個男人最後離開時的樣子,如此高高在上,冷漠倨傲,就彷彿他就是那天上的雲朵,而那李宗等人便是地上的塵土一般讓他如此厭棄。

    只是最後的那個回眸,他究竟看的是誰呢?

    黃公子…她在心裏默默唸叨着,如果他真的是個比李知府還要大的官員,大抵也是個能爲百姓做主的好官吧。

    “好了。”顧初柒將最後一圈紗布綁好,隨後從醫藥箱拿出一個玉白色的小瓷瓶,“這是消炎的藥粉,灑在傷口上既能清涼又可生肌,老人家您記住了,傷口可千萬別沾染生水。”

    那老者跟他的女兒連連躬身致謝,“多謝姑娘了,姑娘如此善心,將來定會有福報的。”

    顧初柒淡淡的收拾着藥箱,“舉手之勞而已。”

    那老者見她神色不鬱,思索再三,還是開了口,“姑娘,剛纔老朽沒有出頭作證的事…唉,實在是人微言輕,又恐開罪了知府大人啊,還請您切莫怪罪。”

    顧初柒手裏的動作停了停,隨後臉色才稍有緩和,“老人家,我並非怪你們,只是如今官員之所以如此爲非作歹,總得來說還是因爲咱們老百姓太過軟弱,這才助長了他們這種歪風邪氣。”

    她說完看向魅,“你有隨身帶着盤纏嗎?”

    魅在她跟老者的身上徘徊了片刻,這才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不多,剩下的還要留着返程的時候打尖住店。”

    顧初柒微微一笑,“多謝,今後我會尋機會還給你的。”說罷便伸手拿過來,轉手就塞到了老者的手中,“剛纔是我思慮不周,那鐲子給您實在是弊大於利,這些銀子您先拿去救救急吧。”

    老人家再三拜謝過後這才帶着他的女兒緩緩走出去了。

    外面的雨依舊下的淅淅瀝瀝,初柒卻突然沒了賞雨的興致,她徑直步上樓梯,“喫過午膳咱們就接着上路吧。”

    霽月國的氣候跟南安國完全不同,南安國常年溼冷,空氣也是黏黏~膩膩,而霽月國卻似乎要四季分明一些。

    一連在霽月國趕了兩日的路,雨才終於止住了,頭頂上升起了一輪紅日,照在身上也是暖洋洋的,不像南安國的太陽那麼陰沉。

    初柒坐在鬆軟的草地上微微揚起臉頰,清風徐徐,送來一陣陣青草的香甜以及花朵的芬芳,當然還有誘人的烤魚味道。

    她轉過臉,芷兒正用一隻白瓷藍紋碟子端着一些烤好了的魚肉小跑着過來。

    “公主,快嚐嚐這魚肉吧,魅大人親自烤的,肯定好喫!”

    自從那日魅將她從李少爺手中救出來之後,芷兒就對魅格外崇拜,誇他人也長得俊,馬也騎的好,就連同她說話時那不苟言笑的樣子都被她說成是穩重持成。

    初柒接過碟子,低頭輕輕嗅了嗅,“的確不錯,這麼個條件能不把魚烤糊了就已經很難得了。”

    “就是吧!”芷兒得意的笑了笑,“公主快趁熱喫吧,魅大人那兒還在烤着呢,管夠!”

    “他抓了很多魚嗎?”顧初柒探頭望了望,只見魅姿態閒適的翻動着穿着魚的棍子,不時的還往上邊撒點什麼調料,那動作,如此嫺熟,好像經常做這件事一般。

    “他在我父王身邊有多久了?”初柒一邊喫着肥美的魚肉一邊問道。

    芷兒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您是說魅大人?”

    顧初柒點點頭,“我瞧着他年紀應該不大,但一身的功夫卻是真的了得。”

    芷兒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魅大人是什麼時候跟在王上身邊的奴婢不是很清楚,但卻是王上最爲倚重的侍衛這倒是真的,從這一點來看,王上對公主您還是尤爲疼愛的。”

    “疼愛?”顧初柒冷哼一聲,芷兒不清楚這其中的糾葛也難怪她會如此作想吧。

    “南安國五位公主,最小的五公主尚在襁褓奴婢就暫且不提,這大公主嘛,奴婢入宮時她便已經出嫁,這就算是無緣得見了,二公主與四公主奴婢倒是有幸見過兩次,但是跟她們比起來,三公主您的善良跟容貌那都是最爲拔尖的,王上就是疼您那也是應該的。”

    “是嗎?原來父親的疼愛就是拋棄自己的孩子!”顧初柒苦澀的笑了笑,“好了,你也過去喫點兒吧。別光顧着陪我了。”

    芷兒自知提及了公主的傷心事,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安慰,於是只有應聲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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