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醫妃之棄女凰途 >第三十六章 流月認罪
    靜妃緩緩站起身,將初柒手中的珠子拈了一顆細細觀賞片刻,“這珠子顏色暗沉,質地也並非珍貴,臣妾也並不識得,只是這珠身大小卻突然讓臣妾想起了王上新建的飛羽殿。”

    “哦?”韓非寒目光一凜,“你是說飛羽殿飛檐上的鳳凰羽翼?”

    靜妃猶豫的點點頭,“臣妾也只是覺得有些像而已,只不過羽翼上所鑲嵌的珠子分明在顏色上更加鮮豔明亮許多。”

    初柒聽到這裏突然心念一動,“王上,小臣大概知道如何分辨此物了!”

    韓非寒嘴角幾不可聞的勾了勾,眼中蘊含着一絲好奇,

    “哦?”

    初柒並未多說,只在隨身帶着的診箱中找出一小瓶提神醒腦的薄荷油,再將之輕輕的塗抹在珠身之上。

    衆人看着都有些摸不着頭腦,卻也都伸着脖子靜靜地看着,就連之前一直哭哭啼啼的韻婕妤也不禁屏住了呼吸。

    只見初柒等待了片刻之後便用棉帕將珠身包裹其中,又翻來覆去的揉搓了好一陣兒,最後打開之時,方纔還灰暗粗鄙的珠子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顆通體明亮,色彩鮮豔的珠石。

    “靜妃娘娘,不知您方纔所說的羽翼上的珠子是否就是這個?”

    靜妃看的幾乎都愣住了,她驚歎的點了點頭,“是,就是此物,真是奇了,這珠子方纔還不是這樣的,怎麼一會子功夫就完全換了個模樣?”

    “大概是有人妄想借用此物致人滑倒,但這珠子色彩如此奪目,放在顯眼處勢必會被人所察,所以,便自作聰明的用灰黑色的彩漆給重新描了一遍。”

    初柒淡淡一笑,“王后娘娘說得不錯,薄荷油可以溶解油漆,小臣起先也只是聽別人說起過,現下既已得到了應證,那麼查詢罪魁禍首的方向便已然明瞭了。”

    蘇瑤依點了點頭,轉身對着韓非寒稟道,“王上,這珠石雖說並不罕見,但宮裏的一應用度都是有記載的,所以只需查明這些珠子的去向便可知曉大概方向了。”

    韓非寒沉吟着點了點頭,

    “蘇啓,還不去辦!”

    蘇啓領命,不一會兒就將負責內務苑的司計大人帶了過來。

    劉大人垂首行了個禮,“微臣拜見王上,王后!”

    又轉過身對着衆位貴人一一參拜,初柒眼尖的發現,韻婕妤自從劉大人進殿便一直低垂着頭,且緊緊交握着的雙手也有些輕微的顫抖。

    初柒挑眉,回頭卻意外對上了韓非寒看向自己研判的神色,被她發現後,他竟也不覺着失禮,只淡淡勾了勾嘴角,便極其自然的將目光調開。

    “劉大人,叫你來不爲別的事,你且先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

    蘇瑤依將手裏的珠子遞給近身的侍女,侍女又不疾不徐的走過來呈給劉司計。

    劉司計將珠子放在手心打量片刻,“回稟王后娘娘,這只是一顆不值錢的彩珠罷了,因在太陽的照射下能發出彩色的光芒,所以平常會用以鑲嵌宮殿上的飛檐。”

    “果然如此。”蘇瑤依與韓非寒對視一眼,轉首又道,“那宮中這樣的彩珠都是去往何處,將你所有的記載一一道來。”

    “是!”

    劉司計一聽,立即拱手道。“彩珠只用於建造宮殿所用,因數量並不多,所以微臣記得很清楚,宮中御用的匠人總管領了大半部分過去,剩下的一小部分,全部給了韻婕妤。”

    “韻婕妤?”

    這是韓非寒今日第三次聽到這個名字。他不由得冷哼一聲,

    “這彩珠廉價,她要這個做什麼?”

    劉司計正欲回話,韻婕妤便自顧自的答了上來,

    “臣妾只是、只是…”韻婕妤跪在地上輕顫着,宛若一隻被雨澆溼了翅膀的蝶,

    “王上,臣妾只是偶然在飛羽殿見過這種珠子,因覺着好看,便想起玉芙殿院中的那隻石雕仙鶴,如若在其羽翼上也鑲嵌幾顆這樣的珠子,那想必也是會好看的,所以…所以臣妾便向劉大人索要了這些彩珠。”

    “荒謬!”韓非寒平常不說話看起來就威面八方,如今目光一震,更是驚得韻婕妤渾身抖若篩糠,

    “仙鶴吉祥,象徵着聖潔,清雅與吉祥,羽翼更是以純白爲珍貴,你如此見識淺薄便罷了,竟還膽敢私自給仙鶴羽翼鑲珠,簡直是愚蠢至極!”

    靜妃聽罷也不住搖頭,“韻婕妤,本宮瞧你平日也是機敏靈活的一個人兒,怎的這次會如此魯莽。”

    韻婕妤聽完面露羞愧之色,忙淚眼婆娑的磕頭,“王上,臣妾知錯了,是臣妾無知,反倒畫蛇添足!”

    “豈止是畫蛇添足!”蘇瑤依站起身走至韻婕妤面前,“你以爲本宮跟王上都如此愚鈍,當真信你是無知無畏嗎?本宮倒是清楚的記得韻婕妤的家鄉正是盛產石雕的烏鎮,你耳濡目染多年,又怎麼可能犯如此淺顯的錯誤!”

    韻婕妤渾身一震,此時才真的像被抽走力氣一般癱軟在地,

    “臣妾…臣妾…”

    “說不出來本宮就替你說!”蘇瑤依鳳眸微凝,“你私自找司計領了這些彩珠,鑲嵌仙鶴是假,設計害舒美人意外摔倒纔是真,這樣說你可還能狡辯?”

    “不…不是…”韻婕妤驚恐的搖着頭,“王后娘娘,臣妾對您一向忠心,您怎可如此懷疑臣妾!”

    “忠心?何爲忠心?後宮之中唯一的忠心便是盡心竭力伺候好王上,本宮如此信任你,卻還不是被你算入其中,你真是好的很吶!”

    此時另一位太監也急匆匆的捧着一個黑色的匣子走了進來,

    “王上,奴才在韻婕妤貼身丫頭流月的房中發現了這些沒有用完的彩珠,還有一些即將乾涸的油墨。”

    “韻姐姐!”

    一直安靜的坐在側邊旁聽的舒美人突然悽惶的喊了一聲,

    “你、你爲何要害我?”

    “我沒害你、我真的沒害你!”

    韻婕妤膝行着爬到韓非寒的腳邊,

    “王上,臣妾沒有要害舒妹妹,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呀!”

    韓非寒任由她緊緊拽着自己的衣袍,只是姿態隨意的把玩着拇指上那顆通體碧玉的扳指,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韻婕妤痛哭流涕的直搖頭,“臣妾不知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如果發誓賭咒能讓王上還有舒妹妹信我,臣妾便以自己的…”

    韻婕妤方舉起自己白皙如蔥段一般的手指,身後突然傳來“噗通”一聲。

    卻是她的丫鬟流月跪在了地上,

    “王上,我家小主兒是冤枉的,彩珠是奴婢自己偷偷藏起來的,也是奴婢用油漆上了色,趁着今日衆人不備之時灑在了地上,目地就是爲了害舒美人摔跤,最好是再也不能跳舞!”

    此時此景,不說衆人,便是韻婕妤自己也被流月突然的舉動給弄糊塗了,她臉上還掛着兩行清淚,

    “流月,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流月使勁兒抹了把眼淚,“小主兒,奴婢一人做事一人當,王上若因這個治奴婢的罪,奴婢也心甘情願。”

    舒美人聽得瞠目結舌,“流月,我自問從未開罪與你,你又爲何要害我?”

    “小主並未開罪與奴婢,是奴婢看不慣你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樣子!”

    流月忿忿的說道,“你與我家小主兒皆擅舞,可是王后娘娘卻偏偏只選了你在端午夜宴獻舞,我家小主雖說明面上不甚在意,私下裏奴婢卻多次見她黯然垂淚,這也便罷了,你與我家小主自進宮以來便一直交好,這次卻總是故意在她面前炫耀顯擺,我家小主心善不計較,奴婢卻就是看不慣!”

    “流月!”韻婕妤伸手指向她,“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的後果是什麼?”

    “小主兒!”流月不待她說完便急切的說道,“奴婢知道你是心疼奴婢,可奴婢同樣也心疼你,奴婢怎麼忍心你爲了奴婢被王上懲處,被衆位娘娘看輕,所以,您就別再替奴婢遮掩了。”

    “夠了!”蘇瑤依袖袍一揮,

    “心腸如此歹毒還在這裏上演什麼主僕情深!既然你都認了,本宮便再問你,初柒姑娘被人絆倒是否也是你一人所爲?”

    流月一愣,似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便堅毅的點頭,“是!也是奴婢,舒美人只是崴了腳卻故意以暈倒博得同情,奴婢偏就不遂她所願,只是,奴婢卻並沒想到會害初柒姑娘與琦妃同時落入水中。”

    初柒聽到此處只是搖了搖頭,蘇瑤依卻是一臉正義,

    “王上,說了半天,原是這賤婢暗中作祟,如今她既已經認罪,此事便已有了了結,敢問該如何發落她?”

    韓非寒滿臉不耐煩的站起身,“琦妃,你深受此賤婢所害,朕就把她交給你!”

    “至於韻婕妤雖然與此事無關,但事情也是因她所起,傳朕指令,即日起降韻婕妤爲美人,舒美人無故受害,着升爲婕妤,代替韻婕妤坐上玉芙殿主位!”

    “王上英明!”

    舒美人受寵若驚的站起身,“臣妾謝王上恩典!”

    如此,今日的鬧劇總算完美收場,除了韻婕妤,一直到所有人都散去,她都依然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哪還有半點平日牙尖嘴利的模樣。

    琦妃嫉惡如仇,當時便將流月杖責三十,並貶至到了宮內最低賤,疾苦的浣衣局。

    那裏全都是因犯了錯或者身份低賤的罪奴,幹着宮內最苦最髒的活,喫着宮內最差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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