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總跟着我?”
韓非寒揚了揚手中的書冊,“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大家都是來找書的,又何來誰跟着誰呢?”
初柒懶得與他爭辯,乾脆轉到另一邊,沒想到他又陰魂不散的跟了上來。
她隨手拿起一本書,不耐煩道,“這排都是醫書,你看的懂嗎?”
韓非寒湊近一看,見上面果然放着一色的醫書,他點了點頭,“的確看不懂,看來這裏沒有朕想找的書。”
“那就慢走不送!”
韓非寒輕笑一聲,“誰說朕要走了,朕突然想起有本重要的卷宗還未找到,此時正好一併找出來。”
初柒看了他一眼,突然狡黠一笑,“這樣啊,我剛好有本書也是遍尋不到。不如你也順道幫我找找?”
“什麼書?”
初柒想了想,“一本藍色的冊子,也是醫書,只是我不知道書官將此書歸類到何處了。”
韓非寒點點頭,目光在書架上搜尋一陣,卻一無所獲。
“你確定是醫書?”
初柒點頭,“確定,只是當時我只看了一小部分,又忘記看書名了。”
既然是醫書,那書官絕不會將此胡亂歸置,韓非寒眸光一轉,“那上層還有一排,只是朕也夠不着,不如朕託着你上去看看?”
“這怎麼行,我恐高的很,那邊有現成的梯子,你不如代我上去瞧瞧吧。”
“也行。”韓非寒走過去親自將木梯搬過來,
“那你扶穩了!”
說罷便三兩下爬了上去,初柒眉眼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找着了嗎?上面有沒有那本藍色的醫書?”
韓非寒搖了搖頭,“那邊似乎有一本像你描述的冊子,朕站上去看看。”
初柒點頭,眼見着韓非寒雙腳離開木梯,整個人站在了書櫃旁的鐵架上,她突然雙手一推,木梯便朝着一邊滑了過去。
韓非寒姿勢怪異的趴在書櫃上,“誒,你把梯子推到哪兒去了?”
初柒拍了拍手,故作歉意的看着韓非寒,“我突然間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即去辦,就先失陪了。”
她說着轉身走了幾步,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哦,對了,你輕功如此了得,應該也不會需要木梯這麼多餘的東西吧。”
“你!”
韓非寒深吸一口氣,轉而四處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根本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若是他執意用輕功,勢必會將腳下的書架給蹬倒,這一蹬倒不打緊,後面的一排排書架絕對也會無故遭殃。
他不禁失笑,“這女人,竟敢算計他!”
初柒自取書回來之後便一直有些不對勁,芷兒一邊撥着薰爐中的蘇合香一邊打量着她,
“小姐,這書上到底有什麼值得可樂的地方,您從方纔開始便笑的沒有停過。”
初柒摸了摸自己笑的發酸的臉頰,“沒有吧,你大概看錯了。”
芷兒懵懵懂懂的撇嘴,她是不認識幾個字,但眼睛應該還不至於連笑沒笑都看不出來吧!
“哦對了,剛纔你離開之後,有人給你送來了一張紙條。”
“紙條?”初柒神色一頓,臉上的笑意也瞬間收起,
芷兒搖了搖頭,“不清楚,她是藉着送冰糕的機會偷偷帶進來的,只說您看了就知道了。”
初柒皺眉展開,只看了一眼眼睛便驟然一亮,
“芷兒,我們的機會來了!”
芷兒忍不住激動萬分,“小姐,有人要來救我們了?”
初柒站在殿內左右看了看,“來不及跟你解釋了,快,你去找把剪子過來。”
“找剪子?”芷兒一邊唸叨着一邊將繡盒裏面的剪子遞給初柒,
“在這兒。”
初柒一把接過剪子,果斷的將牀榻上的錦被扯下來。
芷兒瞧的心驚膽戰,“小姐你要做什麼?”
初柒沒空搭理她,“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只見她速度極快的將錦被裁成細細的長條,又囑咐芷兒打來水將其全部浸溼。
這些都做好之後,她又同芷兒一起將這些布條編成一股股結實的麻花辮。
兩人正編的起勁,卻聽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初柒一驚,忙利落的站起身,“芷兒,你繼續編,一直要將這些布條全部編完再將它們全部結成一長條繩纔可以,知道了嗎?”
芷兒點點頭,“小姐你去哪?”
初柒“噓”了一聲,用手指了指門外那一道頎長的黑影。
“我去去就來。”
眼見着那黑影距離殿門越來越近,初柒突然在裏面一把將門拉開。
卻見韓非寒正舉着一隻手預備叩門。
韓非寒顯然也是一驚,他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初柒,臉上一黑,
“你真的以爲那點雕蟲小技就能將朕困住?”
初柒得意的揚了揚眉,不落痕跡的用身子擋住門縫,
“既然沒困住,爲何這麼久纔下來興師問罪?”
韓非寒嗤笑一聲,“在你心中,朕難道是那種睚眥必報的小人?”
初柒面帶嘲諷,“是不是睚眥必報我尚不可知,至於其他的,你自己心裏清楚就成。”
韓非寒一愣,這女人分明就是在罵自己是個小人!
他深吸一口氣,探頭瞧了瞧門縫裏邊,“大白天的,你們主僕二人爲何將門關得如此嚴實?”
初柒目不斜視,順手將殿門再合攏一些,“自然是防那些心懷不軌的小人嘍。”
“你!”
韓非寒面色一沉,正預備發火,卻突然眸光一變,
“你越是妄圖激怒朕,朕就越發不上你的當。”
初柒緊張的手心直冒汗,面上卻依舊冷冷的,“看來你倒是學乖了嘛!”
學乖?韓非寒很不喜歡這兩個字,他笑了笑,側頭斜了眼門邊站着的兩名侍女,
“你打算一直讓朕站在門外跟你說話?”
初柒自然不會放他進去,她粲然一笑,“你也可以選擇轉身離開,不要跟我說話。”
如此急不可待的要趕他走,韓非寒自然能感覺到,他乾脆上前一步,戲謔的看着初柒,“若是朕偏要進去呢?”
偏要進來?這人怎麼如此難纏!初柒咬了咬牙,泥鰍一般從門內鑽出來,再以迅雷不及之勢將殿門從外面“嘭”的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