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奴婢、奴婢名喚央兒,並非、並非王后娘娘…”
她當然知道王上嘴裏的初柒是誰,她入宮這麼久聽人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她與王后娘娘長的極爲相像。
“央兒?”
蘇公公不解的撓了撓頭,眼見着王上嘴角的笑意也頓時僵住。
蘇公公心叫不好,只見韓非寒上下仔細的打量了央兒一眼,然後緩緩的將握着她肩膀的手放下,
“是啊,是朕看錯了,你不是她,雖說你的眉眼跟她長的很像,但她的眼神朕一眼就能看出。”
央兒自己本身便有些害怕,又還得哄着懷中哭鬧不止的公主,一時之間有些手忙腳亂。
韓非寒倒也沒斥責她,只是靜靜地看着她溫言軟語哄慕秋時的樣子。
若是初柒還在,她定也會是如此賢惠溫柔的母親的。
好一陣子之後,慕秋總算停止了哭鬧,但她仍對韓非寒有種莫名的好奇。
雖然不再伸手討他抱抱,但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卻是肆意的在韓非寒身上停留。
韓非寒伸出一根手指讓慕秋抓住,別看慕秋還小,手上的力氣卻大的很,她就這樣緊緊攥着韓非寒的手指費力的喂到自己嘴邊,不一會兒就將韓非寒的手指上塗滿了口水。
央兒只覺着好玩兒,嘴角情不自禁便微微勾了起來,
“王上您看,公主多可愛。”
她擡眸,正好撞進韓非寒迷離深邃的眸中,央兒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臉頰瞬間通紅。
秀瀾嬤嬤正好攙着太后娘娘走過來,遠遠的就對着央兒招了招手,
“央兒,將公主抱去給乳孃喂~奶吧。”
央兒應聲,忙不迭的抱着公主返身往內殿走去。
太后一臉笑意的走過來,
“王上今兒怎麼有空過來?”
韓非寒的目光依舊沒有從央兒的背影上收回來,
“兒臣想着許久沒來給母后請安了,正好今日可以騰出一些時間來,便沒打招呼的就過來了。”
太后點頭,
“王上,之前哀家跟你說過許多次,前朝後宮都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存在,你看顧着前朝大事的同時萬萬不可將後宮裏的人給冷落了。”
韓非寒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兒臣知道。”
“你知道什麼?”太后嘆了口氣,
“你自個兒說說,這半年多以來,你曾在後宮過過一回夜了沒有?這次春日選秀,你留了這麼多秀女下來,可是卻也一個都沒寵幸,寒兒啊,你這樣一個情形哀家看着着實有些心慌啊!”
“母后心慌什麼?”
韓非寒終於回過神來,
“如今兒臣正是要以國事爲主的年紀了,那這個兒女情長的,兒臣實在是沒有心思去應付。”
“誰讓你去應付了?宮中之前那些老人也就罷了,如今這新入宮的秀女個個姿顏秀麗,王上你連看都沒看又怎知自己不會喜歡?”
韓非寒搖頭,
“母后有所不知,兒臣實在是抽不出來空閒,近段時日暮淵國的一些老臣正在聯合起來四處詆譭我霽月,兒臣本可將暮淵一舉拿下病併入霽月之國,但一想到初柒的四妹顧初容,她一個女人,腹中又懷着金巴爾的遺腹子,兒臣又實在不願在這個當口做出如此狠心的抉擇。所以,這些日子以來,兒臣一直想着針對這件事做出一個萬全的法子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初容母子的確可憐,但暮淵少說也算是一個小國,你怎麼可能一直護着他們母子一直到金巴爾的遺腹子成人繼位?再說了,今後那孩子長大,萬一替你討還殺父之仇,你又有何解?”
韓非寒傷神的捏着自己的鼻樑,
“這些都是其次,主要是暮淵現在不光有內憂而且還有外患,除了霽月,周圍幾個大國已經開始對暮淵虎視眈眈了,畢竟它作爲世界經濟貿易的樞紐之地,是難能可貴的一個香餑餑,倘若兒臣不去搶這個香餑餑,不久後也會有其他國家去搶。”
“寒兒分析的很對,那麼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韓非寒薄脣緊泯,
“兒臣之前答應過初柒要好好照顧初容母子的,若是讓初柒知道兒臣做出瞭如此不義之事,她肯定會怨怪兒臣的。”
太后眉目一沉,
“寒兒,哀家還要再與你說幾遍?初柒已經不在了,這半年時間你爲初容母子也費了不少的心,若不是有你,早在金巴爾身死的那日,她們的命也許就已經沒了的。你爲她們做的已經夠多了,就算初柒在天有靈,也絕對指責不了你任何一件事。”
韓非寒深吸一口氣,
“那依照母后的意思,這場仗,兒臣應當去打?”
“打!自然要打!”
太后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自己也說過,你不打,總還有別人要去打,只不過若是讓初容母子落到其他人的手中,下場大概不會好的。”
韓非寒點頭,
“兒臣也仔細想過了,到時候若是初容願意回南安國,兒臣就親自派人將她送回去,若是不願回南安國,兒臣就給她們母子找個安靜些的宅子,保他們一世無憂。”
“如此便再好不過了。”
太后點點頭,眼中微光流轉,
“方纔那個丫頭你覺着如何?”
韓非寒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太后說的是那個名喚央兒的宮女。
“母后這是在哪兒找到的宮女?”
太后眉眼一斜,
“什麼宮女,央兒本是哀家替你選的昭儀,只是如今沒有封號,沒有寵幸,所以哀家便乾脆做主安排了她留在公主身旁照料。”
韓非寒點頭,
“不錯,瞧她的樣子倒像是個能讓人放心的。”
“哀家可不關心她做事值不值得放心,哀家只想知道,那個央兒能不能讓王上你的心稍微往回收一收?”
韓非寒一愣,轉而吐出一口濁氣,
“蘇啓!”
蘇公公忙躬身上前,
“奴才在!”
“安排剛纔那個昭儀今晚侍寢吧。”
“是!奴才這就着人去辦!”
蘇公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記不清已經有多久了,彷彿王上已經許久沒有召過誰去侍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