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着自己的衣服,眉毛微蹙。
葉歡反應過來,立馬鬆開了女子的手,站起身來:“對不起師姐,我一下沒忍住,弄髒你衣服了,我賠你吧。”
沒等女子說話,葉歡從納戒中拿出一枚極品靈石,看着靈石,眼裏滿是猶豫、掙扎、不捨,隨即表情一狠,一把將靈石遞給女子,扭頭看向別處。
女子:“......”
葉歡眼睛緊緊的閉着,臉上擠出一片褶子,道:“師姐,你放心,我沒有給雪山丟過臉,沒有做過替雪山抹黑的事,這枚靈石是我這些年替別人挖礦脈攢的,乾淨的。”
女子看葉歡這樣,心中不忍,道:“我沒別的意思,只是...”
葉歡轉頭看向女子:“師姐,我弄髒了你的衣服,我一定要賠給你,不然我劍心不寧。”
女子猶豫了一下,接過靈石:“那好吧,我收下了。”
葉歡憨憨一笑,一臉淳樸:“嘿嘿...師姐,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看葉歡這呆樣,女子也笑了:“我叫凌覓,走吧,跟我去見師傅。”
本來她隨師傅下山是爲了採購一些宗門的用品,正巧看到山頂上的劍光,而劍光蘊含凜冽寒氣,以爲是宗門弟子與人打鬥,便上來看看。
結果發現是個陌生男子,看他劍意突破而不穩,就順手幫他個忙了,一般人是沒有這麼凜冽刺骨的劍意的,何況他才十七歲,而如葉歡所說,他是雪山的弟子的話,那這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什麼師傅?”葉歡脫口而出,突然驚醒,眼中金光瀲灩:“什麼!師傅也來了嗎!”
凌覓笑道:“對呀,我們快走吧,師傅看到你一定也很高興的。”
乖乖,我這要是跟你去見你師傅,不就穿幫了嘛。
葉歡突然停下腳步。
凌覓回頭,疑惑道:“怎麼了?”
葉歡眼中的金光逐漸暗淡:“師姐,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凌覓:“怎麼了,難道你不想師傅嗎?”
葉歡搖頭:“我很想師傅,也很想雪山,但是這麼多年過去,加上宗門弟子衆多,師傅怕是已經忘了我了。”
隨即,葉歡換上了他的招牌笑臉,略顯猙獰,目光滿是痛苦之色:“師姐,我就這麼去的話,沒人相信我是雪山弟子的,師姐,你回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看,這麼多年一個人,我不是也過的很好嗎?”
葉歡越是這樣,凌覓就越是心疼,一把抓着葉歡的手:“我相信你,跟我走,我親自跟師傅說。”
葉歡象徵性的掙脫了一下,道:“師姐,別這樣,師傅會生氣的。”
擔心師傅身體!
凌覓:“你再這樣,師傅會不會生氣我不知道,但是我要生氣了。”她真把葉歡當成師弟了。
“別別別,我跟你去就是了,師姐你別生氣。”
“這纔對嘛,走吧。”
完犢子了,這下要穿幫了。
一路上,葉歡都在想一會兒見到這個‘師傅’要怎麼辦。
...
凌覓對着站在遠處,衣着統一雪白的幾人喊道:“師傅,你看我帶誰來了。”
衆人齊齊回頭,爲首的是一位美婦。
白凝,雪山宗主,窺天巔峯,絕頂強者。
白凝看向凌覓:“怎麼了?”
葉歡看向白凝,輕聲道:“師...師傅...”
白凝被葉歡這麼一喊,愣了愣。
白凝:“阿覓,這位是?”
隨即,凌覓將葉歡與她說的告訴了白凝。
白凝一臉懵逼,自己十幾年前有丟弟子嗎???
知道白凝不信,凌覓扭頭對着葉歡說:“來,釋放你的劍意。”
轟!
劍意小成
一股寒冷刺骨的劍意從葉歡身上爆發出來,白凝身後的弟子更是讓這股寒意逼退數丈。
凌覓:“師傅,口師弟六歲便與宗門失散,沒有宗門資源培養,境界低於我們實屬正常。”
白凝:“口師弟?他叫什麼?”
凌覓:“口十歡。”
白凝臉色一沉,看向葉歡怒道:“你是何人,膽敢冒充我雪山弟子!”
見狀,凌覓疑惑道:“師傅,怎麼了嗎?”
白凝看向凌覓,顫抖着手指指着葉歡:“阿覓,你糊塗!口十歡?這麼難聽的名字怎麼可能是我雪山弟子!”
葉歡:“???”
你媽!你名字才難聽!
凌覓臉色一僵,確實,她也覺得口十歡的名字太難聽了,她還在疑惑師傅當初爲什麼會給他起這個名字呢。
凌覓:“可是他的寒氣劍意確實是如我們雪山相同啊。”
白凝搖頭:“僅憑劍意並不能代表他就是我雪山弟子。”
凌覓正要說話,被葉歡攔下。
“師姐,別說了...”葉歡看着凌覓搖頭道。
凌覓推開葉歡,對着白凝,一臉氣憤:“師傅,您怎麼能這樣?您丟下口師弟的時候,他才六歲!一個六歲的孩子隻身在外要活下來得經歷什麼樣的痛苦啊?儘管這樣,他還是沒有給我們雪山抹黑。”
說着,把衣服上被葉歡抹鼻涕眼淚的地方伸到白凝臉上,白凝不動聲色退後一步...
“剛纔他知道我是雪山弟子的時候,頓時就繃不住哭了出來,六歲就在江湖闖蕩並活下來的人,什麼樣的事情沒有遇到過,僅僅就因爲知道我是雪山弟子哭的如此撕心裂肺,這是能裝的嗎?”
“師傅,您知道他弄髒我衣服後做了什麼嗎?”凌覓拿出葉歡給的那塊極品靈石,道:“他說,‘師姐,我弄髒了你的衣服,就一定會賠給你,我從來沒有給雪山抹黑過,這靈石是替人挖靈礦攢的,乾淨的,您若是不收下,我劍心不寧’,師傅,一個劍心如此純粹的人,您就因爲他的名字不好聽就懷疑他冒充嗎?再難聽不也是您給起的嗎!”
說完扭頭看向葉歡:“以後你叫凌覓!我叫口十歡!”
葉歡:“啊這...”
這時,後面出來一名男弟子:“師姐,師傅她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你給我閉嘴!”
“......”
葉歡:“師姐,不要爲難師傅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師傅忘了我也很正常,你不要怪師傅...這麼多年,我一直把自己當成雪山弟子,現在能再見到師傅一面,我心滿意足了”頓了頓“現在,我也該爲自己活一次了,今後,我便不再是雪山弟子了”
說完,葉歡對着白凝深深一禮:“師傅,您忘了徒兒,徒兒理解,徒兒也從來沒有記恨過您,今天是徒兒最後一次叫您師傅,您...保重。”
葉歡一臉悲憤,轉身離開,行雲流水,甚爲瀟灑。
夕陽照在葉歡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盡顯悲涼。
讓我走讓我走讓我走...我快演不下去了。
“白宗主,你們看什麼呢?”隨着白凝目光看去:“這不是你們雪山的口十歡嗎?”
來人正是角鬥場的那位窺天強者。
白凝一愣:“你認識?”
窺天強者:“呵呵,來我角鬥場打過一次,雖只有結丹三重,可三招便將一位結丹八重的人剃的只剩一副骨架,恭喜白宗主了,雪山又將誕生一名妖孽。”
白凝:“真的??”
窺天強者疑惑道:“真的,好多人都看見了...”
白凝點頭:“真是我的好徒弟!”轉頭對着凌覓使了個眼色,後者一喜,追上前去。
凌覓大喊:“口十歡!!”
聽到後面的叫聲,葉歡腳步一停,緩緩閉眼...
作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