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休養了三天,正好沈青青週末,奚瑤便帶着她一起去了張家。
奚瑤提前通知了張連,張連便讓奚瑤直接去張家本家,需要看的病人不好移動。
薛仁帶路,幾人在一棟大別墅面前停下。
張連趕緊出來迎接,奚瑤今天只是來看看,病情怎麼樣,總要看過才能下結論。
輪椅上的張栩文坐在客廳靜靜等着,心裏難得有些忐忑,雖然他的腿復原的可能並不大,但是二叔他似乎對將要來的醫生很是相信,看見二叔那個樣子,張栩文嘆了口氣,看看就看看吧,也好讓家裏人死心,不再執着於他的腿了。
張連在路上簡單跟奚瑤說明:“這是我大哥家的孩子,出生時候帶了胎毒,影響了他的身體,這幾年越發厲害,只能坐着輪椅。”
奚瑤奇怪:“張叔您也解不了?”
張連的醫術,在奚瑤看來,已經是不錯的了。
張連嘆氣,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露出了一抹罕見的落寞:“實在是慚愧,我這一身醫術,連自家的孩子都救不了。”
沈青青不愧是小甜心,在口袋裏掏出一塊糖遞給張連:“叔叔不要傷心,喫塊糖就甜了。”
張連稍稍低落的心情因爲青青變得稍稍好了些:“謝謝青青。”
小姑娘露出一排白色的小牙:“不客氣!”
奚瑤抱着青青,薛仁在後面跟着,三大一小接着進了客廳。
聽見聲音的張栩文開着電動輪椅到了門口,瞧了一圈,問他家二叔:“二叔,醫生呢?”
奚瑤:……
薛仁:噗
張連尷尬地咳嗽一聲,向他介紹奚瑤:“這就是。”
奚瑤:“你好。”
張栩文不可置信的看了他家二叔一眼,見張連點了點頭,睜大了雙眼,這麼一個年輕的大夫?有二十歲嗎?比他還小吧?
張栩文:“……你好,怎麼稱呼?”
“叫我……喻大夫便好。”
幸好張栩文不是個迂腐的,沒因爲看着奚瑤年紀小就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那還需要準備什麼嗎?”張連問奚瑤。
奚瑤想了想:“給個安靜的房間就好,還有一把消毒過的手術刀。”
張家有許多客房,張連親自將人帶到此處,薛仁留下看着小孩兒,奚瑤便推着張栩文進去了。
進去之後,奚瑤蹲了下來:“不介意看看你的腿吧?”。
張栩文臉色爆紅,點了點頭,奚瑤掀起他的褲子,手指順着脈絡遊走。
張栩文雖然感受不到,但是真的害羞啊!
他悄悄瞥了一眼低頭診病的奚瑤,那張認真的側臉晃得他更害羞了。
接着奚瑤就問了一些普通問題,就是普通中醫的望聞問切。
張栩文對此輕車熟路,一一回答,奚瑤摸着下巴想了一會兒,好像有點問題。
爲了證明自己的猜想,奚瑤在張栩文的腿上劃了一道口子,比旁人顏色深了許多的血漸漸流了出來。
“疼嗎?”
張栩文搖了搖頭:“別說就劃一道口子,估計這兩條腿都沒了,也沒什麼感受。”
奚瑤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給張栩文包紮起傷口。
從張栩文這個角度看去,奚瑤露出挺直的鼻子,微翹的睫毛,還有白到發光的皮膚。
爲了緩解自己的尷尬,張栩文決定靠這個來轉移注意力。
奚瑤:“忘了。”
“外面那個小孩兒是你妹妹嗎?”
“是。”
“你這麼小就學會……”
“每個月的一天,你的小腿會有不間斷的刺痛感,而且會伴隨着暈眩症狀是嗎?”
“你在哪學的……啊?”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張栩文還沒反應過來。
奚瑤好脾氣的又說了一次,張栩文愣愣的,好像緩了一會兒,眨了眨眼睛,才問她:“你怎麼知道?”
不管是他家二叔,還是那些來來往往的醫生大夫,看過之後不是眉頭緊鎖,就是嘆氣搖頭,奚瑤是第一個能這麼快速且準確說出來他的症狀的人!
張栩文沉寂多年的心突然翻騰起來,他的腿是有救了嗎?他激動地抓住奚瑤的肩膀:“我的腿是不是能治?是不是能治好?”
奚瑤臉上也不輕鬆:“你身上的毒太過複雜,治療的流程要長一點,而且會很痛苦。”
痛點算什麼?只要能站起來,什麼他都能做!雖然他平時表現的好像不在乎自己的腿,但是一個多年坐輪椅的人,每日頂着殘疾名頭的人,怎麼會不想站起來呢?
那種無所謂的表現,除了給自己安慰,爲的也不想讓家人再爲他擔心。
“不怕疼就好。”奚瑤拿開他的手,張栩文這才冷靜下來。
“弄疼你了吧?對不起。”
張栩文不好意思的道歉,他有點失態了。
奚瑤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無妨。”
還沒等兩人出去,就聽見外面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張連!你這是想要幹什麼?你害我們栩文害的還不夠嗎?!裏面是誰?趕緊給我出來!你敢對我們家栩文做些什麼,我饒不了你!”
張連盡力攔住他的嫂子,張栩文的母親:“大嫂,我也是栩文的二叔,我怎麼會害他呢?”
“你不害她?那你偷偷把栩文弄出來想幹什麼?讓軒頡拖住我,不就是存的這幅心思?你別忘了栩文如今的樣子拜誰所賜!”
張連垂下了眼簾,不再反駁。
一旁的張軒頡歉意地看着自家老爹,大伯母實在是太靈敏了,就這麼一小會兒,伯母就發現了。
他拖不住了呀!
張家的大嫂是個清秀婦人,小小的瓜子臉,長着一雙梨渦,可是現在她面目猙獰,生生破壞了那份氣質。
“大嫂……”張連有些無奈。
“你別叫我大嫂!等你大哥回來,我們再論個清楚!”說完便作勢要去砸門。
奚瑤推着張栩文出來,正好將眼前的場景盡收眼底。
她一出來,薛仁跟沈青青便立馬站到了她跟前,防止面前這位母親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奚瑤把掐着腰站在她跟前的沈青青抱起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往前衝什麼?
沈青青噘着嘴巴,人家也想要保護姐姐呀!
金秀秀一看到自家兒子完整的出來,立馬心肝寶貝地喊着,把他從頭到尾捋了一遍,見沒什麼事情,才鬆了一口氣:“兒子,那個女人沒對你做什麼吧?”
張栩文有些無奈:“媽,人家能對我做什麼?現在有客人在家,你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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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栩文:二叔,醫生呢?
奚瑤:看來你需要好好看看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