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蛇棺 >第217章 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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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墨修這條患直男癌症的蛇什麼時候,將感情這種事情理得這麼順暢了。

    一時撫着小腹,有點迷茫。

    自己倒底是喜歡墨修,還是隻想靠着他保命,所以抱着他的大腿。

    現在回想起來,我其實也分不清,似乎沒有選擇,我只能和他在一起。

    墨修卻已經輕輕拉起我的手,慢慢將自己的左手展開。

    兩人雙手攤開,我有那一身美人皮,傷口癒合得很快,肌膚晶瑩,就算昨晚爲了打開邪棺,劃傷了掌心,可這會左掌心依舊光滑如玉,看不到半點傷痕。

    而墨修的掌心,也跟我的一樣。

    就在我逃離的那晚,他掌心還有着的咬痕,這會已然不見了。

    我突然感覺掌心有點發癢,指尖輕輕彈動,想去抓墨修的手。

    卻聽到他沉笑道:“何悅,從那枚鎮魂釘入你三寸靈臺起,你與我之間的婚盟就已然斷絕了。”

    他擡眼看着我眉心那朵紅梅,目光微沉:“這一縷心頭血,只不過是爲了護住那個孩子。”

    我心頭微微發着顫,彈動的指尖慢慢的收攏。

    擡眼看着墨修:“所以呢?”

    “何悅。”墨修點了點那朵紅梅,沉聲道:“那條在你夢中護着你,讓你夜夜安眠的黑蛇,已經不會再出現了。本君乃是……”

    墨修微微緩了口氣,雙脣輕顫,似乎有什麼到了嘴邊,想說,卻又說不出來。

    “我知道了。”我微微後退一步,朝墨修輕笑:“所以我回來那晚,在陰陽潭裏,那樣明着暗着引誘你,你也不爲所動。是因爲名不正,言不順吧。蛇君果然很有操守,沒有婚盟這道名份,就不再行男女之事。”

    怪不得昨晚,在陰陽潭我那麼一番撩撥,明明感覺墨修身體有了反應,他卻藉口有事,直接離開。

    等我給龍靈來送湯的時候,他不過是和龍靈一塊打遊戲,還真是有事啊。

    墨修沉眼看着外面,輕輕“嗯”了一聲:“你明白就好。”

    我胸口微微發悶,輕輕的呼了好幾口氣,依舊感覺不舒服。

    學着何辜的樣子,朝墨修做了個揖:“如此,就不打攪蛇君了,我先去找到那個打豆腐的瞎眼婆婆。”

    說着,轉身就朝外走。

    我怕自己再留在這裏,會控制不住情緒。

    剛出門,我就聽到卷閘門直接落了下來,“嘩嘩”的作響。

    因爲昨晚所有人中了黑戾,所以沒有清醒,隔壁店裏的劉嬸,也沒開店門。

    我沒有什麼交通工具,只得擡腳朝河邊走。

    剛轉過街角,就聽到喇叭響,何辜開着問天宗那輛麪包車:“上車。”

    我拉開車門上去:“你沒去自來水廠找血水的原因?”

    水龍頭裏都涌出了血水,鎮上的水源出了這麼大的問題,不只是不適合生存了,怕還會有什麼污染之類的。

    “水源的話,大師兄看比較準。”何辜開着車,瞥了瞥我:“傷還好吧?看你樣子不太開心?和蛇君吵架了?”

    我將左手掌心朝他攤了攤:“離婚了。”

    何辜詫異的看着我,瞄着掌心看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嘟囔着道:“蛇君可能是……可能是……”

    “他命不久矣!”我搓着掌心,冷聲道:“所以他想撇開和我的關係,免得哪天他死了,我傷心。”

    “你知道?”何辜更加詫異的看着我,滿是不解的道:“既然這樣,你爲什麼還生氣啊?”

    墨修前面剛提到自己要死了,讓我好好的把肚子裏的孩子當成普通人養大,海闊天空什麼的。

    後一句就提到和我的婚盟沒了。

    這意思,四捨五入就是他死了,讓我好改嫁一樣嗎,這麼明顯都猜不到,這些年的電視和小說白看了。

    “我也不知道我生氣什麼。”我將掌心捲起。

    龍靈落入熔岩中的情況,還有那陰陽潭裏,那個古怪的東西所說的話,其實都表明墨修活不久了。

    畢竟上次墨修醒來,也不過是呆到浮千獻祭了蛇棺,他拘出了陰魂就沉睡了。

    這次倒是清醒了十八年,這半年來,還挺強大的,可能是“電量”,已經消耗光了吧。

    “蛇君太過強大,越是強大的生靈,在世間所消耗的能量就越大,所以……”何辜解釋得有點含糊不清。

    只是有點擔心的看着我沉聲道:“你明白嗎?”

    “明白!所以無論是射魚谷家,還是你們,對於墨修都不是太尊重,因爲知道他活不太長,威脅不是太大。”我突然結合着一想,就明白了。

    何辜低咳了一聲:“也不能這麼說,就是……蛇君比較低調。”

    “行了吧。”我自嘲的笑了一聲,這件事情,總是有辦法再問的。

    我和墨修之間,並不是哪個說了算的。

    看着空蕩蕩的馬路:“清水鎮的人呢?”

    整個鎮子,都好像成了空鎮了,別說一個人不見了,連狗都沒見一條。

    “昨晚在回龍村外,因爲被強行切斷了與黑戾的聯繫,全部昏睡了過去。風老在用玄學和科學結合的辦法,先保住他們的性命。就等你去找那個什麼豆腐湯解黑戾了。”何辜臉色發苦。

    正好這時外面一輛白色的防疫車駛過,馬路邊好像有一頭死牛,還是死豬,因爲黑色的毛長得太多,像一個長滿了黑黴的大桔子,覆蓋了整個屍體,也不知道是什麼,看不真切。

    那輛白色的車子上,直接下來四個穿防化服的人,其中兩個人拿符紙在旁邊圈了個法陣,然後拿着個什麼抽風機之類的,在旁邊等着。

    別外兩個揹着噴火器,等他們弄好了法陣和抽風機,這才朝着那一團長着黑毛的東西噴去。

    黑戾已經去了,可那團黑毛被噴火器一燒,立馬發出尖悅的慘叫聲,所有的黑毛順火嘩嘩的長,燒着的細灰在空中飄蕩。

    那兩個拿着抽風機的,立馬念着咒語,原本放在旁邊的符紙,嘩的一下朝着火堆中飛去。

    符紙一經燃起,上面的符籙閃着金光,隨着咒語聲起,那尖叫聲才弱下去。

    抽風機將燒着的煙和灰全部抽了進去,等最後,更是將骨灰都收進去,又往燒焦的土上潑了一瓶水,這才重新上車離開。

    何辜停着車,和我一塊看着:“這就是風老他們的人,那些符紙是昨晚連夜造出來的。”

    “符紙是湘西摺紙世家蔡家,用通靈木所造;符紙上的硃砂是意生宗提供的,畫符的是辰州符萬家,提供符籙的是祝由世家……”何辜沉沉的說着。

    自嘲的笑道:“那火也不是普通的火,是飛羽門所供奉的畢方鳥火精所化。水是射魚谷家,從古鹽井裏取的水,能清潔那些陰邪氣。”

    “連那個抽風機,也是幻空門,在裏面畫了兇獸大風的圖樣,才能吸取這焚化黑戾邪灰燼。”

    目不轉睛的看着我道:“何悅,雖說玄門中,你爭我鬥,大家都各有所圖,可終究是有所爲,有所不爲。”

    “就算現在,玄門中人,各家都有人守在清水鎮外,一有事情,就會由於心鶴前去溝通,共同商議如何解決。”何辜目光閃閃。

    輕聲道:“何悅,清水鎮一旦失守,外面就再無寧日了。蛇君他不會離開清水鎮,他的責任就是死守着這片地方。可他希望你離開,所以纔會口出惡言。”

    我左手五指蜷縮,摩擦着光滑的掌心。

    道理誰不懂?可心裏那道坎,又有誰幫我踏過去?

    看着那輛白色的車子,往小路上開了沒多遠,又下車了,似乎路邊又有什麼死掉的東西。

    看着車子後視鏡裏的自己,就算連熬了幾天幾夜,那張美人皮依舊讓我臉色光澤。

    眉心那朵紅梅,似乎更豔了,好像閃着血。

    只是那雙眼睛,好像蒙着灰一樣,渾濁不堪,與那張臉很不相襯。

    我往後視鏡裏湊了湊,再三看了看,確定這是自己的眼睛,不由的苦笑。

    這雙眼睛,就像是秦米婆的眼睛一樣,已經失了清明瞭。

    苦笑一聲,這才轉眼看着何辜:“既然知道墨修這麼重要,玄門之中這麼多人,就沒有想辦法救他嗎?”

    憑什麼啊!

    我重重的喘着氣,盯着何辜:“你不是說蒼生荷辜嗎?他就不是蒼生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做,什麼都是他的責任!可他卻不能久活,這就公平了?”

    所以墨修讓我逃,不只是我想逃,而是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

    所以我回來,幾番求歡,他也不爲所動!

    就因爲他要死守這清水鎮,所以連那種相當於讓我改嫁的話都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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