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蛇棺 >第313章 所以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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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算半夢半醒的,可心頭還是在一陣陣的發痛。

    努力的想睜開眼,可被墨修緊捂着。

    他明顯在那些用手挑揀來挑揀去的食物裏放了什麼東西,讓我沉睡。

    我感覺自己的睫毛一下又一下的掃着墨修的掌心,讓我眼睛發着癢。

    墨修明顯也感覺到了,只是將掌心捂得鬆了鬆。

    另一隻摟着我肩膀的手,輕輕的拍了拍。

    於心鶴好像有些喫驚,壓低了聲音道:“可這源生之毒的毒害蛇君也見到了,就算是魔蛇都不一定能控制住。”

    “那地洞裏的蛇身觸手,也是融合了源生之毒,連地殼都消融了。蛇君你引入體內,也不一定控制得住。它們本來就是活的,一旦離了體,怕也是禍害。”於心鶴好像很擔心。

    “本君並沒有蛇身,只不過是一道蛇影,最多也就是痛上一痛。本君有自信,能控制住體內的源生之毒。但這毒留在何悅體內,怕是要傷及她腹中的孩子。”墨修聲音發着沉。

    可拍着我肩膀的手,卻輕緩溫柔。

    於心鶴似乎有些猶豫:“要不等何悅醒了,問下她?”

    “你認爲她是怎麼睡過去的?你看不出來?”墨修聲音已經從冷,帶着怒意了。

    於心鶴似乎縮了縮,旁邊的何壽好像說了句:“一切都是爲了孩子。你就動手吧,別想這麼多。”

    跟着我就感覺自己那條中了源生之毒的腿被擡了起來。

    墨修將我緊摟在懷裏,朝於心鶴道:“開始吧,這裏沒有蛇棺,也不用等陽氣匯聚了。”

    “摩天嶺的洗物池,是從天際聚水而下,陰氣重,源生之毒在這樣的水汽中,也願意出來。”墨修將我褲腳推上去。

    握着我的小腿:“何壽,護法。”

    何壽好像悶悶的應了一聲,隱約聽到有什麼轟隆的聲音傳來。

    我想抗拒,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墨修緊摟着我,沉聲道:“何悅,你睡着,沒事的。到我體內不會傷了我的根本,我能壓制得住。也不會傷及孩子,這是最好的辦法,不是嗎?”

    “我是孩子的父親,總不能只是春風一度,播個種,就讓孩子在你腹中,吸食你的精血,由你一個人的養育長大對不對?”墨修聲音帶着淳淳的誘導。

    好像還有些輕笑:“所以這種風險就該由我這種做爸爸的來,你好好懷着孩子,當媽媽就行了,知道嗎?”

    墨修似乎手都忙不過來了,化出蛇尾將我纏住。

    並沒有再遮着我的眼,而是一手固定着那條中毒的小腿,另一隻手用什麼紮在我膝蓋往上,禁止源生之毒上行。

    我頭軟軟的靠在蛇尾上,臉貼着冰冷的蛇鱗,卻又感覺有些發溫。

    眼角好像有什麼暖暖的東西劃過臉側。

    墨修固定好我那條腿,將冰棱放在我腿上,就在我感覺小腿都凍麻的時候,這才用冰棱輕輕劃開我小腿。

    我幾乎沒有感覺到痛意,卻聽到墨修沉喝一聲:“於心鶴。”

    他話音一落,我就感覺膝蓋上,有着一雙手捂在我膝蓋上。

    跟着那手上有着淡淡的電流,讓我腿微微的發麻,又好像骨頭裏有什麼一點點的針刺着的痛意。

    我腿因爲電流涌動,而出於本能的跳動。

    腳尖一跳,就感覺有什麼壓在小腿上,一動都不能動。

    “一下子就好了,再忍忍,忍忍。”墨修低低的親吻着我的額頭。

    好像在哄一個生病的孩子,不停的喃喃自語:“何悅,就一下,就好了!別怕……”

    我感覺一根手指劃過我眼角,將那一縷縷帶着溫意的東西抹開。

    原本一直掙扎的心,慢慢的靜了下來。

    我趴在那條固定着我身體的蛇尾上,任由眼淚縱橫的流下。

    從前我一直想,墨修可能是我的劫數,因爲是他讓我一出生就成爲了“龍靈”。

    也是他不讓我獻祭蛇棺,才讓我在這些事情裏沉沉浮浮的,永遠沒有終結。

    可現在,我卻發現,我纔是墨修的劫數。

    爲了我,他又是引出我體內的鎖骨血蛇,又是以血養着龍靈,在背後默默承受了多少。

    就算開了蛇棺,實力大增,卻還要幫我承受着這源生之毒。

    “沒事了,不會痛太久。”墨修一隻手輕撫着的臉,低聲哄着我:“一下子就好了,一下子,啊!”

    我眼睛跳動,卻依舊睜不開。

    只感覺於心鶴帶電的雙手慢慢往下推。

    我小腿裏面好像有什麼被推動,整條腿,有一種被撕扯着的感覺。

    像是以前愛美貪玩,在腿上貼強力膠布脫毛,然後用力撕開時的那種痛。

    這次卻不再是扯着腿毛,而是好像連骨頭裏都有什麼扯動着。

    我痛得眼睛不停的跳動,心跳也開始加速,似乎連心都開始揪着痛了。

    緊繃着的小腹也開始發脹,有什麼在小腹處慢慢拱動。

    痛得我身體本能的弓起。

    知道墨修不能分神,就算半夢半醒的,我還是死死的咬着牙。

    “就快了,再忍忍。”墨修聲音依舊輕柔,可這次卻好像沒有手了,而是輕輕吻着我眼角。

    我輕哼着出聲,卻感覺有一隻手暖暖的摁在小腹上。

    跟着於心鶴念着巫咒,十指在我小腿,猛的用力一抓。

    那種撕扯着的痛,比強力膠脫毛不知道強了多少遍。

    我眼角淚直彪,一直睜不開的眼睛,瞬間就因爲強大的痛意,睜開了。

    “別動!”墨修的蛇尾將我固定的。

    一隻手捂着我小腹,另一隻手卻放在我小腿上。

    我那條小腿上面,無數的黑絲,細得像斷藕裏面一樣拉着的細絲,被從那個冰棱劃開的傷口逼了出來。

    墨修的手臂上有着一道劃痕,不知道是因爲有什麼吸引着這些東西,還是墨修用了什麼術法,這些黑色的“藕絲”在空中晃盪了一下,全部一頭扎進了墨修的胳膊裏。

    於心鶴的手指慢慢推動,那種撕扯的痛意,慢慢加強。

    我明顯見到墨修的瞳孔都痛得收縮,慢慢的變成豎着的蛇眸,又飛快的轉換回來。

    他卻還轉頭朝我笑:“就說很快就好吧,現在沒事了,等全部出來就好了。你別看……”

    他一邊說,還要轉動蛇尾,將我眼睛遮住。

    我握住那條漆黑蛇尾的尾尖,沉眼看着墨修。

    兩人都痛得眼角抽動,可墨修對上我,還要強撐着笑。

    不知道爲什麼,我心頭好像被他那強撐着的笑,給刺到了。

    沉吸了口氣,將頭低下,不看。

    擡手將那握在手裏的蛇尾捂住了眼睛。

    我看着墨修,他還要強撐着精神來安慰我,對我笑,告訴我沒事。

    還不如不看,他也不用強忍着痛,不用強行壓制着因爲痛而收縮着的瞳孔。

    原來,當真的心裏有誰的時候,他所有的痛,真的能感同身受。

    不用術法,不用神念。

    只要四目相對,就能知道他有多痛,就恨不得以身相代。

    眼睛溫熱的淚水落在蛇尾上。

    蛇尾似乎抽了一下,跟着瞬間發僵。

    小腿裏的源生之毒似乎被連根拔起,我感覺自己整條小腿都好像被揉碎了。

    墨修發僵的蛇尾在我臉上也動了一下。

    跟着墨修好像輕呼了口氣,蛇尾一收。

    將我摟到懷裏,將那已經在慢慢癒合傷口的胳膊朝我遞了遞。

    眼睛好像又是原先那樣的深邃,再也不見半點痛意。

    更甚至帶着絲絲的笑意,朝我沉笑道:“你看,沒事吧。”

    我想說什麼,可嘴脣輕顫,怎麼也說不出來。

    總有人,不停的跟我們說“沒事吧”……

    那時因爲,所有的事,他們都幫我們解決了。

    所有的痛苦,他們都幫我們承擔了。

    所以,我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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