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蛇棺 >第441章 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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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修看事情,能縱觀全局,總比身處亂相中的我要透徹一些。

    可這會他脣舌在我脣上挪動,剛纔被他咬過的脣,帶着微微的痛意。

    我擡眼看着他,不過微微啓脣就四脣相碰,聲還沒發,墨修就貼了上來,在我脣上挑釁似的咬了咬。

    似乎只要我一個說得不對,激怒了他,立馬就是狠狠的一口。

    墨修只要逼急了,做事還和蛇一樣,本性難改。

    我呵呵的笑了笑,微微揚頭,舌頭掃過墨修的脣。

    見他眸光沉了沉,這才低笑道:“我現在身懷蛇胎,又有召蛇之咒和神念,怎麼會一心求死,蛇君想多了。”

    “是嗎?”墨修輕碾着我的脣,冷聲道:“於心鶴死了?你傷心嗎?”

    我眼睛微直,透過墨修的脖頸看着地板,連眼珠都不敢亂動。

    可地板已經開始泛光,水光閃動,連瓷磚的線條都開始如蛇一樣的扭動。

    墨修卻強行託着我下巴,更甚至瞪着我的眼睛:“你是傷心的,可你看上去好像什麼事都沒有。於心鶴那個孩子,你從碧海蒼靈帶回來,就一直由何辜帶着吧?你連抱都沒抱幾次,是不敢抱,還是爲什麼?”

    “我沒空!”我直接了斷的回答墨修。

    想挪動眼睛,墨修卻死死的低着我:“那阿寶嗎?你最近也親近得少了?不是嗎?他這麼黏你,你卻狠心將他丟給何壽何辜,爲了什麼?何壽都看出來了,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

    墨修接連質問,句句誅心。

    果然,最瞭解我的人,從來不是我自己,是墨修。

    擡手摸了摸墨修的臉,我頭微微扭頭,學着他的樣子,在他臉頰微微蹭動。

    慢慢摟着墨修,輕聲道:“蛇君既然知道,爲什麼要點破?我並不是一死求心,而是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步。”

    “墨修,青折死了,於心鶴死了,我不知道自己能撐到哪一步。”我放軟身體,靠在墨修懷裏。

    苦笑道:“可我總要爲這兩個孩子謀條生路不是嗎?”

    青折和於心鶴,無論是出身還是實力,都比我強?

    可她們都在這亂流之中,不能得保全性命,我憑什麼能?

    “所以問天宗是他們最好的去處?”墨修猛的扭頭看着我,低聲道:“我呢?”

    “蛇君所謀甚大,取捨之間,必有決斷。而且……”我擡眼看着墨修,輕笑道:“這場浩劫,你也不一定能活到最後,對嗎?只有何辜……”

    如果說這些事情,我是引子,墨修是兵器,何辜就是最後的那顆寶珠。

    晶瑩如玉,不沾塵埃,當如珠如寶般置之高閣。

    “所以,你讓何辜從一開始就帶着阿寶阿貝,就是給他們倆謀條生路?”墨修呵呵的冷笑。

    盯着我冷聲,又問道:“那我呢?”

    我被他問得有點迷糊,不是說了,他不合適帶孩子嗎!

    可眨了眨眼,卻聽到墨修低聲道:“你有沒有爲我想過?”

    心中不知道爲什麼有些刺痛,明明以墨修的強大,並不需要我來安排什麼。

    卻跟個孩子一樣,彆扭的問我,有沒有想過他……

    沉眼看着墨修,他眼神跳動,可卻強自凝神盯着我,一字一句的重複道:“何悅,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我怎麼辦?你爲阿寶阿貝謀了條生路,託給了何辜這個能活到最後的。那我呢?我和你腹中的孩子呢?”

    墨修的語氣沉沉的,不像是質問,倒有點像懇求。

    像極了阿寶摟着我脖子,討要零食的時候,委屈卻又小心的喃喃叫着。

    我心底發着酸,不敢與墨修直視,本能的想垂頭,墨修卻強勢的抵着我額頭,根本不給我有低頭的機會。

    後腦碰到門上,硌得我微微生痛。

    心頭的酸意,慢慢化作忿意,擡眼看着墨修,冷笑道:“蛇君就要與風少主成婚了,還要我想什麼?”

    墨修眼神突然發直,沉沉的看着我,臉上的神色,慢慢變得發苦。

    原本抵着我的額頭,慢慢鬆開,微微後退一步,緩緩點頭:“那就等後日大婚再看吧。”

    他這語氣有些蕭索,甚至帶着一股子決然。

    我輕呼了口氣,趁着墨修收斂心神,忙轉手拉開了門,逃也似的跑到客廳。

    卻見風望舒坐在沙發上,和何壽大眼瞪小眼。

    見我出來,何壽立馬笑嘻嘻的拍了拍他身邊的沙發:“小師妹,快過來坐。”

    我走過去,將剛纔龍霞受咒召的事情說了。

    一談正事,大家倒還都正色了起來。

    風望舒也一收臉上笑嘻嘻的神色,沉眼看着我:“所以你打算用召蛇咒,將這些可能化蛇的人全部召起來?”

    我搖了搖頭:“這法子雖然能一網打盡,可前提是龍靈沒有防備,還要風家找一個理由,免得引起恐慌。我現在能用這道咒,只不過是殘留的神念,肯定比不過龍靈的。”

    就算是同一道咒語,不同的修爲,用起來,肯定不一樣的。

    我和龍靈比起來,差的可不是一丁半點。

    “所以?何家主認爲該怎麼辦?”風望舒這會目光平直,再也沒有半點嘲諷和嘻笑了:“對於龍靈,我們所知不多,還是要聽何家主的建議。”

    一邊何壽好奇的扭頭打量着我們,龜首都恨不得拉長,湊着我們的眼睛裏看。

    似乎沒想到,我和風望舒,能這麼心平氣和的說話。

    我沉吸了口氣,指了指龍霞的房間:“龍家和谷家融合的血脈,鎮住她如何?風家那些石室還有嗎?應該能關得住,風少主以爲呢?”

    風望舒目光一凜,身體慢慢坐直,沉沉的看着我:“你當真這麼想?”

    “沒有其他辦法了。”我沉眼看着風望舒,低聲道:“有嗎?”

    “有!”風望舒起身,取下頭上的兔兒帽,宛然的朝我行了一禮:“風家必不負何家主的信任。”

    “過獎,那就由風少主安排了。”我起身,回了一揖:“天亮之後,我們在這裏匯合。龍霞現在的情況,不能進學校,到時風少主回來,用術法變成龍霞,跟我一起去學校。”

    “好。”風望舒朝我鄭重的點頭。

    將兔兒帽戴上,正要走,卻沉眼看了看我身後。

    我扭頭,順着她目光看了一眼,卻見墨修站在龍霞的門邊,沉沉的看着我和風望舒。

    風望舒只是朝墨修笑了笑,腳底流光一閃,就化成一道青虹從陽臺邊離開了。

    何壽咂吧着嘴,看着墨修:“蛇君,你也真是可憐。這麼多任,都把你當作事業的墊腳石。這風少主,對你,也不過是想借個種,沒什麼感情嗎!”

    墨修只是冷呵一聲,走過來坐下,闔眼躺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我看了一眼時間,確實天快亮了,可雪卻依舊在下。

    回到房間,看了一眼沉睡的阿寶阿貝,心裏不由的發軟。

    何辜卻拿着溫開水進來,往裏面加着奶粉:“阿貝隔兩個小時就要喫一次,而且要輸一次生機,要不然他就會不安。這是吸食母體精血的後遺症,估計得慢慢調整。”

    “麻煩師兄了。”我伸着手,戳了戳阿貝小而鮮紅的手。

    何辜嘆了口氣:“你想讓我帶他們回問天宗嗎?”

    我擡眼看着他,何壽都看出來的事情,何辜不可能看出來。

    “現在問天宗所在的地方很安全,阿寶阿貝在那邊長大也挺好的。”何辜晃着奶瓶。

    朝我輕笑道:“你也願意我帶着他們,對吧?”

    “這麼明顯嗎?”我不由的苦笑。

    原來,我什麼心思都藏不住啊。

    何辜微微笑了笑:“我本來想看看,你和墨修走到現在這一步,會不會相愛相殺,對立成敵。”

    “可你們太過冷靜,就算是這樣的處境,卻還是能攜手對敵。我就不摻和了!”何辜將晃好的奶瓶,擠出一點在手背上試了試溫度。

    然後放在一邊的溫奶器中,朝我道:“明天你也忙亂,後天要去參加蛇君大婚,就不用送了。”

    他將溫奶器收起來,輕輕一點手。

    牀上的被子一卷,將熟睡的阿寶阿貝都包了起來。

    他左右手輕輕一轉,就抱了起來,朝我笑了笑:“走了。”

    他依舊笑得溫潤,也沒有再說什麼,腳底金光一閃,連同牀頭放着的一個大袋子都消失不見了。

    我這才發現,何辜不知道什麼時候,將阿寶阿貝這兩天買的東西,早就打包好了。

    房間裏空蕩蕩的,明知道何辜肯定是用術法離開的,可我還是不由的湊到窗邊,往外看一眼。

    只是我微一湊頭,就見下了半夜,銀妝裹素的街道上。

    一個戴着牛角面具的人,就站在窗下。

    似乎感覺我在看他,微微擡頭,那牛角面具的眼眶下,閃着微微琥珀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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