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蛇棺 >第576章 放開了懟
    清水鎮被封了,墨修休養需要水,除了陰陽潭,似乎就只有洗物池最合適了。

    我看了看眼睛閃着淚水的風望舒,朝何壽冷呵了一聲:“隨你吧。”

    現在總算看透了,利益牽連,反正墨修死是不能死的,摩天嶺估計又要熱鬧起來了。

    何壽也瞥了風望舒一眼,搖頭苦笑道:“那就請風少主帶蛇君去摩天嶺吧。”

    我直接縱身上了甪端,不管何壽有沒有跟上來,驅着甪端就朝摩天嶺去。

    清水鎮突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估計還要斷後,或者討論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畢竟我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怎麼的就變成這樣了。

    所以等我回到摩天嶺的時候,阿問他們居然一個都沒有回來,只有我一個人下了甪端,讓它在摩天嶺邊喫點野果什麼的。

    何辜站在石室口看着我,見我沒事,也沒有說話,轉身就進去了。

    我身累,心累,也沒和他打招呼,自顧的回了家主石室,趴在牀上,倒頭就睡。

    確實是兩眼一閉,立馬就沉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側着的頭,連頭髮絲都沒有動一下。

    因爲倒下去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嘴角壓着一縷頭髮,這會依舊還在嘴角。

    睡醒後,我躺在牀上,還是不想動。

    依舊就着趴着的姿勢,看着牀單,什麼都不想,就這樣趴着。

    怪的是,睡着的時候趴着不感覺累,醒着的時候,趴着沒一會就感覺肩膀都麻了。

    所以很多東西,真的是主觀意識所造成的。

    我終究沒忍住,翻了個身,平躺在牀上,手捂着小腹,看着洞頂發呆。

    山中無歲月,我一覺睡得昏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現在外面是什麼時候了也不知道。

    只是捂着小腹,想着在清水鎮,阿熵突然出現說的話。

    聽她話裏的意思,蛇胎還是有出世的可能的。

    但守着吞食蛇胎的食胎靈走了,就證明真的斷了生機。

    那我該怎麼辦?

    不過轉念一想,對於這裏面的彎彎道道,我知道的連皮毛都不算,想也想不明白。

    就像龍岐旭要抽於古月的神骨,墨修和阿熵交易殺龍岐旭,阿熵卻又救他們……

    這接連轉變,我除了被叫着救了這個,救那個,壓根都不知道爲什麼。

    所以乾脆不想了,身上還有着蛇血,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染着血,凝結着很難受。

    我起身從衣櫃裏找了一身衣服,準備去洗物池泡着澡,再去好好的喫頓飯。

    其實蛇胎能不能生下來,根本不用我去想啊。

    阿熵似乎要等蛇胎出世,才能借蛇棺破天禁,自然要想盡辦法讓我生下蛇胎的。

    我這念頭一生起,發現以前就是愛操心,其實我完全可以鹹魚啊!

    去洗物池的路上,我越想越嗨。

    如果臉皮厚,當滾當肉,無論什麼來了,我都可以不管,反正阿熵不會讓我死,會讓我生下蛇胎,那我還努力個啥!

    什麼都交給阿熵幫我解決,不是正好!

    或許是我想得太嗨了,所以當我到洗物池邊,看着泡在裏面的墨修時,還有點愣神。

    他倒沒有不穿衣服,也沒有變成一條大黑蛇,穿着黑色的中衣,閉着眼如同浮屍一般的浮泡在水裏。

    當然也不只是他一個人,在洗物池邊,風望舒估計是用風家的石劍,搞出了一張長石案。

    上面擺滿了各種草藥,她跟搗藥的玉兔一樣,拿着一個玉鉢正搗着。

    見我抱着衣服進來,她臉色微緊。

    卻轉眼看了看泡在洗物池裏的墨修,將手裏的藥鉢放下,這才朝我道:“蛇君傷得很重,除了泡澡之外,我配了藥,塗抹的話,恢復得快一些。”

    這話也不知道是解釋呢,還是什麼。

    “風少主真賢惠!”我抱着衣服,朝風望舒笑了笑,聳了聳鼻子:“藥挺香的。”

    這話一出,洗物池中傳來微微的水響。

    我本來轉身想走吧,但摩天嶺並沒有其他泡澡的地方。

    當然石室中都有小水池,可那都不好泡,拿水淋着溼吧,有點不夠暢快。

    而且我這樣直接走,顯得有點丟份。

    更何況,這是我的地盤,憑什麼讓給他們啊?

    來的路上,還想着要臉皮厚,這會就走,有點像落荒而逃的意思。

    當下將乾淨衣服放一邊,朝風望舒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髒衣服:“風少主,你看我這一身血,連衣服和蛇君一起泡泡,你不介意吧?”

    風望舒有些詫異的看着我,眼波流轉的看向洗物池,抿嘴低咳了兩聲:“何家主不需要問我的。”

    我順着她目光看去,就見原本閉眼泡澡的墨修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後背半靠在石壁上,正沉眼看着我。

    只是那臉色緊繃着,雙眼依舊是琥珀色,好像染着濃濃的傷意。

    我現在想得很開,朝墨修坦然的笑了笑:“蛇君。”

    連外袍都沒有脫,直接順着石壁就慢慢滑了下去。

    洗物池的水不像陰陽潭,隨着時辰變化有熱有涼,而是一直都是冰的。

    但我泡冰水也習慣了,泡進去先是感覺冷得發麻,跟着氣血回暖,倒是挺舒服了。

    捧着水洗了把臉,將臉上的血搓掉,又把手上的蛇血洗掉。

    從頭到尾,墨修似乎一直目光烔烔的看着我。

    連風望舒都一邊搗藥,一邊時不時的看我。

    我任由他們看,打定主意,等我泡完澡出去,就去找何壽,龜息術學過會,挺好用的。

    再和何壽學臉皮厚,他是仗着一身硬殼,橫行無忌,囂張得很。

    我有蛇胎,應該可以比何壽更“囂張”,更跟他學着更臉皮厚纔是。

    “何家主睡了三天,感覺好點了嗎?”風望舒或許感覺氣氛太過冷硬。

    咚咚的搗着藥:“阿問宗主和家主都去那石室看過,怕何家主出什麼事,可那石室的門施的術法他們都打不開。”

    “如果不是蛇君與蛇胎有感應,知道你沒事,我們都要想辦法破那間石室,進去將您請出來了。”風望舒說着好像帶着笑。

    看了看一邊的墨修:“蛇君很擔心您呢。”

    我聽着嗯了一聲:“多謝你們啦。”

    以前風望舒可從來沒有對我用過“您”這個尊稱。

    看樣子我昏睡的這三天,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啊。

    也有可能是過了年,就到了該採茶的時節了吧,風少主這不識人間煙火的茶仙,茶產量越來越高了啊。

    比茶藝我比不過風望舒,不過氣氣風望舒還是挺順手的。

    我捧着水,搓了把臉,然後順水晃了晃身體,直接解開外袍,只穿裏衣往墨修那邊走去。

    風望舒搗藥的聲音頓時重了一下,而墨修琥珀色的眼睛沉了沉,瞳孔不停的收縮。

    我拖着那外袍,順水朝那邊走。

    到了風望舒旁邊,將外袍朝她遞了遞:“風少主也知道我受了傷,這外袍在沾了蛇血,有勞賢惠的風少主幫我洗一下吧。”

    “摩天嶺沒有洗衣粉什麼的,我看風少主搗藥搗得挺順手的,就去找個衣捶什麼的,幫我捶捶就行了。”我也不管風望舒接不接。

    拎着外袍朝她腳下一丟,轉身和墨修一樣靠着石壁泡在水裏:“我衣服不多,風少主可別洗壞了,畢竟蛇君還不知道要在洗物池泡多久,以後我沒衣服穿,多不合適啊。”

    “何……”風望舒沉喝一聲。

    那搗藥的玉鉢發了“咚”的一聲響,跟着我眼角瞥着一道流光閃過,風望舒直接就出了洗物池。

    我靠着石壁,只感覺身心清爽。

    果然只要臉皮厚,不顧全大局,放開了懟,真的很爽啊。

    怪不得何壽懟天懟地,還喜歡暴躁發脾氣,真的是很舒服啊。

    正竊喜着,就聽到旁邊墨修幽幽的道:“你爲什麼氣她?因爲她給我搗藥嗎?”

    我聽着只感覺好笑,扭頭看着墨修,嗤笑道:“蛇君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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