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她想試瞬移的時候,還有點隱晦的話,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半點遮掩了。
她對墨修明顯更有興趣,連墨修自己都感覺到了。
可我有着神念,並沒有發現她在墨修面前有什麼異常啊?
好像連心思波動都沒有,墨修又是怎麼發現她的不對勁的?
不過眼看着到了住院部了,我只是用隱身術,遮擋着應龍的身體:“既然你這代號是天帝太一之妃,萬一碰到一個代號是‘太一’的,豈不是有點尷尬?”
一說到這個,我就不由的想到,當初阿寶給阿乖起小名的時候,就有“阿太”“阿一”“阿三”這些往大了取的。
“不會。”應龍咯咯笑了笑,輕聲道:“名號不可亂取,萬一承受不住,會遭反噬。”
她說到這裏,復又沉眼看着我道:“何家主知道天帝太一嗎?”
我搖了搖頭,中國神話太複雜,光是創世神就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最近我雖然和墨修一起惡補谷遇時留下來的那些神話書籍,可讀得越多,就感覺神話體系越複雜。
光是中國神話的至高神,都幾經易主,更甚至被人間皇朝左右。
李唐皇朝時爲顯正統,尊道家李耳爲祖先,畢竟是同姓,還可以理解。
宋時爲了
造勢,以趙家氣脈也是授命於天,就推出了現在衆人皆曉的玉皇大帝。
可漢朝以前,帝王之家真正祭祀的至高神,卻是天帝太一。
其乃宇宙元氣和星宿的神祗,後面很古籍中很多名稱都和太一有關。
上次墨修給我念《淮南子》的時候,還念過:太微者,太一之庭。紫宮者,太一之居。
現在應龍問我,總感覺有點意有所指。
如果換成以前,我還是個高中生的思維,面對三十多歲、經歷比我豐富的應龍,肯定會虛心的表示不知道,聽她教誨。
可現在,我只是搖了搖頭:“沒興趣知道。”
可應龍也不管我有沒有興趣,自顧的道:“傳聞太一,乃是宇宙真身。先秦方士,皆奉太一。”
她似乎半點都不擔心露了行蹤,跟着我大步朝住院部走。
只是刻意壓低聲音道:“太一主管星宿,何家主現在也知道,地球乃是神母之本軀,可也不過是上億星宿中的一個。如若應龍當真乃是太一之妃,生盤古,開天闢地,也符合神話對吧?”
不知道爲什麼,我腦中突然閃過,生阿乖時,玄冥神遊,看到那條隱藏於漆黑夜空的黑蛇。
星宿爲點,蛇身如空寂。
天帝太一,主管星宿……
光是這樣想着,我身體就有一種玄冥神遊時的恍然和飄蕩,連忙定了定神。
“你也知
道只是神話了。”我只是抿嘴低笑,大步朝樓上走:“不過如果是真的話,由你跟我們對洽應付這些事情,就再合適不過了。”
“可神話是真是假,何家主不是最清楚嗎?”應龍只是眯着那雙桃花眼,彎如雙月般的看着我笑。
她一笑,那一身鐵血氣息,好像瞬間就消弭了。
我們到袁樂梅病房的時候,墨修早就在門口等着了。
他隱身術比我們強,我直接帶着應龍就走了過去。
病房裏,舒心怡並沒有來,只有袁樂梅和明沁。
明沁臉上一片死沉,可眼中卻帶着滔天的恨意,打着電話在安排她媽的後事。
以前照片上皮膚白得發光,現在膚色暗黃帶着油光,嘴脣都幹得發裂。
旁邊同樣剛流了產的袁樂卻因爲報復之後,心情爽快,氣色很好。
還不時幫明沁拉拉被子,遞遞水什麼的。
“她們已經交談過了。”墨修見我們來了,只是轉眼看着我,目光直接略過應龍。
輕聲道:“再看吧。”
果然等明沁打完電話,袁樂梅先是把自己的事情說了,又把對步智傑的報復說了。
然後看着明沁:“男人啊,只有掛牆上,沒了那二兩肉,纔會老實。聽你打電話,
你老公還捲了你家的錢,出了國,你想走正常程序,要多少年?”
“你能等,你爸沒錢治病能等嗎?”袁樂梅仗着臉上的稚氣,講話自來是很直的:“讓我說啊,用我們的法子,不用兩天就回來了,錢還給你。你還能報復他,比等到最後什麼都沒有的好。”
“你別不信,要不我帶你去看一下步智傑那狗男人,他那二兩肉直接就掉了,怎麼掉連醫生都找不到原因。”袁樂梅一邊說一邊誇張的指着自己跨下。
一臉認真的道:“反正你就試試,又沒什麼損失,也不影響你走正常程序。”
明沁只是捧着袁樂梅遞過去的紅糖甜酒,慢慢的抿着。
“她不會這麼快答應的。”我看着明沁的樣子,對一邊墨修輕聲道:“畢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不會這麼輕易的相信鬼神之說。”
可我話音一落,就聽到明沁道:“那就試一下吧。要我做什麼?”
這打臉來得太快,我一時都不知道怎麼是好了。
一邊應龍卻咯咯的低笑:“看樣子何家主從斬情絲後,就不太能與人共情了。恨意這種東西,在最初是最濃烈的,人會因爲想報復,發瘋的試所有辦法。再異想天開的法子,都會試!”
我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可看袁樂梅興奮的樣子,一時也有點好奇她們現在不可能去施巫術吧?
也就在我好奇的時候,袁樂梅直接的道:“那我們現在就準備起來。”
說着拿了把剪刀,走到明沁身邊:“取你頭髮一縷,手掌十指的指甲,再取下面的毛一縷,以及十指的指血各一滴,還要拿一顆帶血的後槽牙。你還沒有離婚,夫妻命運交纏,你再把你老公的生辰八字給我,就可以了。”
“這是從頭到尾,身體髮膚,骨骼血肉都有。”墨修聽着,輕聲道:“這就相當於,以人身通體爲咒。”
“可她腹中沒了孩子,就算再施巫術,怎麼再奪生育之力?”我看着明沁病牀墊着的護理墊。
墨修卻瞥眼看着我道:“每個加入霓裳門的,並非都是孕婦嗎?”
“而且袁樂梅流產的事情,先後也很重要。”墨修好像想到了什麼。
握緊我的手,沉沉的道:“是袁樂梅先生了生育之力,才讓腹中胎兒夭折,而不是她流產失了生育之力。”
“所以她流的血,不只是因爲流產。”
“是先喪後失,這是極爲陰狠的,就算孩子出生了,怕也會夭折。明沁有一個快三歲的孩子,一旦她獻祭了生育之力,那個孩子也會夭折!”
墨修呼了口氣,握緊我的手道:“等下一旦她取下厭勝的東西后,我們跟着過去,看誰施術,至少能先解決這個施術的人。至少先得救下那個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