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髮在我神念引動下，宛如風一般在石頂上飛快的飄帶遊走，同時有的垂落於地底，慢慢的吸食着這地面石頭的生機。
隨着黑髮飄動，頂上的石頭就好像被風吹掉的灰一般，慢慢的落了下來。
上面的那個洞越擴散越大，阿寶他們帶着蛇娃一點點的朝後退。
我神念附於黑髮之上，可以感覺吸着石城頂的黑髮並沒有受到半點阻力，就好像憑空飄蕩一樣，所過之處，皆化爲灰。
可那些扎進地底的卻並沒有感覺到半點生機，也沒有什麼阻礙，黑髮扎進石頭裏，就好像扎進水裏一樣，直接往下落。
就在我黑髮將整個由石液化成的幽靈活城給化成灰的時候，腳下的地底還是沒有變化。
但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感覺頭慢慢的開始痛，眼睛又有着血流了出來。
就在我轉手想去摸眼底的時候，卻聽到沉青道：“這就是華胥之淵嗎？我們腳下……”
我有點好奇的低頭看了一眼，卻發現我們所有人根本就不是站在地上，而是……
站在一片漆黑的懸空中，而我的黑髮，依舊在往下飄蕩着。
黑髮的黑，和華胥之淵的那種好像深海沉浸扭曲的顏色是不一樣的。
只不過現在露出來的只是一個兩步寬的洞，而且就在
我腳底，卻又好像在慢慢的擴寬。
因爲黑髮就在我腳底紮下去的，這會因爲入地的口子擴寬，所以黑髮順着口子散開，慢慢的往上浮。
隨着黑髮一點點的往上飄散，就好像所沾過的地方，破冰的水面一樣，冰破之後就開始有着那樣扭曲的空間晃動。
沉青還站在我幾步遠的地方，見那扭曲的空間隨着黑髮的飄動，一點點的往她們那邊蔓延，立馬一撫畢方，翻身就往畢方上面站去。
就在沉青翻身而上的時候，還不忘另一隻手一扯，拉住潮生那寬大的衣袖，一把將潮生也扯了上去。
那畢方長嘯一聲，展翅一下子就變得上次墨修借來開華胥之淵一樣的大。
畢方展翅而起，華胥之淵就大開。
剎那之間，腳下那個石底就不見了，只剩漆黑一片的虛空。
這次沉青並沒有再停在這裏，驅着畢方就轉向朝外飛去。
我不知道沉青要做什麼，只是引着飄帶，將自己和於心眉護住，懸空看着下面慢慢展開的華胥之淵。
其實我沒有真正看過華胥之淵打開的模樣。
第一次是墨修借畢方，加以燭息鞭化龍之勢打開了華胥之淵，幾乎是一下子就到了。
後面再來，要不是就悲憤進來，要不就是在夢中被阿娜給拉了進去。
從來沒有見過，華胥之淵這樣緩慢打開的樣子。
就好像
冰融化，而露出下面的水。
可這水……就好像在扭曲着。
我看着在那扭曲空間飄蕩的黑髮，它們好像很開心，那些圓口吸盤又從黑髮中間露了出來，一開一合的，好像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就在開合之間，我居然能感覺到生機被吸入。
“何悅。”於心眉站在我旁邊，看着遠處，輕聲道：“那是……什麼？”
她看着的地方有點遠，我黑髮好像只顧吸食生機，而沒有再去探情況。
我順着於心眉的眼睛看去，就見原先風家那石城的地方，擺着一個巨大的龜殼，而那龜殼之上，卻依舊擺着很密密麻麻宛如的石制方室。
那龜殼似乎是空的，很大……
大到似乎就佔據了原先那座幽靈活城的空間。
但看那邊緣的顏色和紋路，和何壽的紋路有點像。
畢竟何壽這隻大玄龜，我都坐過好幾次了，還在他腳邊藏過了。
可不是說何壽是這世間唯一的一隻玄龜嗎？
他都抱怨過好幾次，他找不到老婆，要絕後之類的。
正恍神皺眉打算細看，於心眉卻扯了扯我：“那裏……”
我這才恍然的感覺於心眉不是讓我看那個龜殼。
順着於心眉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條一直帶着詭異氣息的深溝裏，好像有着什麼在慢慢的上浮。
這
種上浮有點說不清，就像半夜走在一條昏暗的小路上，好像能看見前面有一個黑影朝着自己迎面走來，卻又不能確定是不是有。
“還在往上。”於心眉揪着我的手緊了緊，輕聲道：“好像是……很從躺着的人？”
於心眉的話還沒說完，那黑影上升的速度就加快了。
我猛的想起了什麼，飄帶一卷，就將於心眉給推了出去：“先照看好那些孩子和蛇娃！”
果然隨着飄帶的極光一閃，照亮着那條深溝。
只見阿娜和那些不知道是死是活，身上扎滿了好像水蛭的蛇娃的女體，慢慢的從深溝裏浮了上來。
阿娜的真身極大，就像一條大魚帶着無數的小魚浮水。
怪的是，這次那些女體身上吸附着的水蛭般蛇娃更多了，而且原本身體好像泡得蒼白的身體，似乎也開始變得正常。
那些水蛭樣的蛇娃好像在吸食着什麼，身體一鼓一鼓的。
我對水蛭這東西有很深的陰影。
在記憶裏，龍靈小時候是沒有下過地的，回龍村本身就沒有人靠種地爲生。
可小孩子心性，加上同學家裏總有種水稻的，在插秧過後，水稻紮根的那段時間，正好是泥鰍黃鱔什麼的出來的時候。
那時農村流行照泥鰍，有一天晚上正好學校停電沒上晚自行，“我”和張含珠在一個女同學的帶領下，拿着手
電筒去照泥鰍。
其實吧，三個女生，就是玩，看到條黃鱔沒人敢用夾子夾，看到條泥鰍吧，因爲沒黃鱔長，加上泥鰍比較靈活，也夾不到。
最後在水稻田裏踩來踩去的搞了近兩個小時，不知道踩壞了人家多少剛紮根的稻苗，就撿了幾條那種肥得跑不動的倒黴泥鰍。
可等我們回到那同學家裏洗腳的時候，每個人腿上都叮着幾條水蛭。
暗紹的皮上有着黃色的條紋，看上去和蟒蛇一樣。
而且有一半扎進了肉裏……
當時我和張含珠只聽過，沒有切身被叮過，嚇得跺腳尖叫，想跺下來，卻什麼用都沒有。
後來還是跺累了，那同學強行幫我們扯出來的。
原本喫得飽脹的水蛭軟軟的身體被拉長……
然後能感覺有什麼一點點的從肉裏被拉出來。
一被拉出來，就又飛快的縮成一團，扎進的口子處朝外涌着血。
拉水蛭出來，還不能用太大的力，得緩慢而穩，一旦用力太大就斷在裏面了。
那陰影程度，根本就沒辦法形容。
可這會看着阿娜帶着那些女體浮上來，她們身上的蛇娃，好像更接近於水蛭。
我將於心眉拋了出去，準備先應對阿娜。
卻見她依舊只是躺在不知道是不是有水的深淵上，朝我道：“你中毒了，沒發現嗎？本來打算毒死那些蛇娃的，卻沒想毒到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