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還從魔蛇所佔據的蛇窟,看到了能抽精血制軀體的辦法,用他自己的精血,給我造了一具軀體呢。
人體的奧祕,他們不是都知道嗎?
怎麼沉青在這裏,就救不了?
我再次感覺無力,沉沉的吸着氣。
如果真到萬不得已,難道就要像何壽說的,剝離神魂,抽出記憶,再轉到其他的軀體上嗎?
這或許……
就是龍靈在巴山造蛇棺,華胥他們創造各類種族的想法。
可我不想這樣……
手指用力,一把劃破掌心,朝着阿問走了過去。
肖星燁知道我要做什麼,連忙伸手來攔我:“你昏迷剛醒,別再浪費精血了。”
“讓她死心!讓她試!”墨修卻沉喝一聲。
我身體被肖星燁擋着,也沒有心思推開他,其實我也不用過去的。
只不過走向目標,這就是我腦中那龍靈的記憶,所存在的禁錮!
這就像成年人與孩童的區別,孩子的想象力無限,他們不知道規則,所以能無視規則。
但成年人……他們是固化性的思維,看到的世界,與孩子永遠是不一樣的。
我這具軀體,可能並沒有受到天禁的禁錮。
這一切禁錮的開始,就是龍靈的記憶!
所以
我被肖星燁攔住,並沒有再走,而是直接用神念引着血往阿問身體上涌去。
爲了防止阿問直接恢復成一顆心,肖星燁一直引水給他固骨,所以我的血一沾到肖星燁引着的水,立馬就溶解到血水中。
清亮的水,立馬變成了橙紅的顏色。
肖星燁張嘴還想說什麼,墨修卻沉聲道:“讓她放!”
旁邊何苦他們好像也沉嘆着氣,沒有再說話。
肖星燁開始幫我,將精血順着固骨的水,引入阿問的體內。
可那灘幾乎將阿問包裹着的水,從橙紅色,變成了鮮紅色,再慢慢變濃……
阿問的身體反倒在那樣的血水中,顯得越發的不清晰,好像慢慢就要消失了。
我精神緊繃,神念引着更多的血進入水中。
可水越多,阿問身體就好像被血水淹沒,並沒有半點進入他身體裏……
所以墨修說,讓我死心啊!
因爲他知道,我救不了阿問!
一個人的血總是有限的,我放了一會,就算是神念引着,血水也只是小股小股的出來。
擡手準備擼一下胳膊,卻感覺頭昏眼花,身體一癱瘓,差點直接朝地上倒去。
但墨修的胳膊穩穩的摟住了我,我張嘴想說什麼,墨修卻在我額頭一點,我就全身不能再動了。
“照顧好阿問,讓蒼靈重新
再建竹屋。”墨修將我抱起,伸手摸着我掌心,用術法將那傷口癒合。
然後輕聲道:“何苦有空的話去一趟巴山吧,把華胥的計劃告訴何壽,讓他和……”
“和龍組交接好。”墨修抱着我朝外走,沉聲道:“這不是光是我們的事情了,而是……整個人族!或許,還關係到所有種族。”
墨修聲音發着沉,抱着我直接一個瞬移就到了我們住的那間竹屋。
那裏面真的很冷,所以我們一落地,墨修就轉過他那件黑袍給我裹上。
這纔對着我額頭一點,將我放在牀上。
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放着我坐好後,扯着被子給我裹上,然後在我旁邊坐下來。
小心的擡眼看了看我,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然後轉眼看着墨修:“剛纔我還聽到她用神念喚沉青,怎麼又……”
“沒事。”我聽白微語氣中盡是擔憂,轉眼看了一下阿乖:“他還沒醒嗎?”
白微朝我搖了搖頭:“可能是消耗真的太大了,畢竟是冰晶蒼穹,幾乎是靠他的力量消融的。”
我搓着自己瞬間癒合的掌心,轉眼看着墨修。
扯緊身上裹着的被子,縮到地上,看了一眼阿乖。
白微用了件
狐裘將他裹得緊緊的,所以小臉睡得紅通通的,呼吸也很均勻,可就是沒有醒。
我伸手摸着他的臉,他長得和墨修真的很像啊。
細細絨絨卻很黑的眉毛,不像很多才出生的孩子,細絨的眉毛有此黃。
連睫毛都又長又黑,雖然也絨絨的,可確實又多又好看。
手指在他眼皮上滑過,他依舊沒有任何感覺,睡得很沉。
“何悅。”白微輕喚了我一聲,握住我的手:“他還是個孩子,我檢查過了,他身體沒有問題,就是太累了,想多睡一會,你別因爲……”
她說到這裏,緊張的扭頭看了看墨修。
似乎鼓足了勇氣才道:“我知道現在已近到了最最危機的時候,可他真的還只是個嬰兒,你別用神念喚醒他。”
她這是怕我病急亂投醫,喚醒阿乖當助攻。
“不會。”我嗤笑了一聲,伸手在阿乖的臉上輕輕戳了戳。
輕嘆了口氣道:“我去看一眼應龍吧。”
這竹屋其實挺寬敞的,但只有一張牀。
白微雖然照顧阿乖,卻還是有點守禮,沒有上我們那張牀。
只是抱着阿乖縮在地毯上,應龍卻放在旁邊原先墨修給我掛一排排衣服的地方。
屋子裏就跟冰屋一樣,根本沒有任何可能生長真菌的條件。
我裹着被子,朝竹屋
裏最大的一坨冰走去。
冰太厚了,透過冰,其實連裏面應龍的模樣都看不清,就是隱約的能透過厚厚的冰,看出裏面有個人。
但有沒有孢子粉,卻因爲隔着冰,看不出來。
“真菌是最原始的生物,而且種類繁多,繁殖方式,生活習性都很複雜,光是現在人類已知的真菌就有七萬多種,這還是大類……”白微在一邊輕嘆了一聲。
朝我輕聲道:“唯一能確定的是,真菌不會自己創造養分,必須靠外界的養分生存。而且它們需要一定的溫度和溼度,我們對於其他的沒有條件,就先將她冰封起來,是最直接的辦法了。”
白微語氣中也帶着無奈,小心的看着我道:“對不起。”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我看着冰裏的應龍。
扭頭摸了摸白微的臉:“我等下將阿乖的東西清一下,你帶着他和阿寶,還有阿貝,去你阿爹阿孃那裏吧。”
白微詫異的擡頭看着我,輕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沉眼看着白微,將華胥的計劃注入了白微的腦中。
面對華胥,我們幾乎沒有任何贏的勝算。
既然阿乖一直沒醒,或許也是他本能的避開危險吧。
他或許纔是故事的主角,纔是新的開始。
可當主角的,有幾個能父母雙全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