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洺這邊,因爲A大臨牀醫學大三下學期進入下臨牀階段,不時要到醫院見習,公司這邊工作量就相對減少,基本是四點一線:學校-見習醫院-公司-清幽華庭。
蘇洺石膏還沒拆的時候,日常各種不方便,上課筆記沒法記,工作沒法簽字,敲鍵盤都費勁,見習更不用說了,只見不能習。陸思緣目前生活重心除了實習工作就是蘇洺,下班後洗衣做飯是他,有閒時了幫蘇洺敲鍵盤是他,偶爾因畢設的事情請假回校,後半天沒其他事他還藉着陶書墨的卡混進A大陪蘇洺上課。
陪蘇洺上課這事兒陸思緣之前也幹過,熟門熟路了,且因爲有陸思緣這位會說話的人在,蘇洺身邊的同學看蘇洺也不再覺得高高在上,接觸後發現蘇洺這人還挺好講話,同學關係大大提升。
新入研究室的師弟看陸思緣爲蘇洺忙前忙後,不由得感嘆:“師哥,你朋友對你真好啊,幫你抄筆記還幫你打飯,我也想有一個能爲我跑半個學校幫我打飯的人。”
“朋友嗎?現在好像不是朋友?”蘇洺說這話時,是微笑看着陸思緣的。
陸思緣正幫他夾菜,聽他那麼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小師弟,覺得目前好像不是他該插嘴的氛圍,反正蘇洺說什麼他都能接受,於是乖巧低頭,閉麥不語。
師弟咬鉤:“不是朋友是什麼?”
“是我的追求者。”
由於蘇洺說這話的表情過於認真,一點不像在開玩笑,師弟也真就一點也沒笑出來,傻眼了,“那……那……”他壓低了聲音,“他是不是在糾、糾纏你啊?要不要我幫你把他趕出去?”
“不用,”蘇洺笑得更深了,“他追我是我允許的。”
涉世未深的小師弟:“……”這、這就是大城市的大學生活嗎?貴圈好複雜。
耳朵沒聾聽力不錯將兩人對話都聽了去的陸思緣:“……”三水開心就好。
陸思緣旁邊的羅殷靈:“……”怎麼有人談戀愛前後反差那麼大。
蘇洺從不避諱告訴旁人他和陸思緣之間並不清白,應該說,他很樂於讓他人知道:有個男人在喜歡我,而我很享受。不僅是這位無故被男男衝擊了的小師弟,連跟蘇洺關係稍微親近一些的同學都不能倖免,且不知是當下大家戀愛觀都平等開放,還是礙於蘇洺這位大佬的面子,竟無一人敢在正主面前表示厭惡或反感。
趙風朗帶給你的顧慮與擔心,在我這裏全不作數,他想把你藏起來,而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你。
蘇洺拆石膏開始復健那天陸思緣得跟組裏去對接綜藝嘉賓不能陪同,因此一空下來就給蘇洺打電話,蘇洺被他擾得無奈,說他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缺少自理能力,況且身邊還跟着一位新助理,讓陸思緣專心工作。
陸思緣覺得自己確實是有些杞人憂天,加上擔心影響蘇洺,後邊就沒再聯繫他。
嘉賓對接工作進行得異常順利,結束時間比預想的提前了,這會兒距離下班還有兩個小時,一起工作的前輩乾脆地拍拍陸思緣的肩,老道地勸他直接下班,再回公司那屬於加班了。
陸思緣求之不得,立馬打車奔醫院去,人到了纔想起來給蘇洺打電話,蘇洺那頭卻是他的新助理接的:“啊,今天下午我們有會,而且醫生說復健得循序漸進,我們就沒做太久,經理這會兒在開會呢,你現在在醫院?需要安排司機去接你嗎?”
蘇洺的新助理是宋聞尹找的,一碩士剛畢業的男生,他接任這工作起,陸思緣和蘇洺就幾乎是捆綁在一起的狀態,因此陸思緣在他那兒不亞於第二個老闆,只是雖然他已經習慣把陸思緣當老闆了,但陸思緣還沒習慣,恨不得當場給他跪下,連忙拒絕:“不用不用,我就是問問,這兒回去也方便,我直接回就行,不打擾你們工作。”
掛完電話,陸思緣操着長輩的心,去找了蘇洺的主治醫生,想問問蘇洺的恢復情況以及後續照顧他要注意的事項,醫生說蘇洺傷口恢復挺好,骨頭目前也養好了,但當陸思緣問及復健完之後是不是能恢復像以前一樣時,醫生話頭有片刻停頓,最後聳了聳肩說:“這我不好跟你說,我看你還是去問問他本人吧。”
陸思緣心裏一咯噔。
他忽然想到蘇洺出院那天讓他去病房收拾行李,到底是蘇洺圖效率,還是……醫生有什麼話不能讓他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