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啊!”
雷正堂眼睜睜看着雷海軒的屍體,如同破爛一般被丟在了地上,不由是悲鳴慘嚎起來。
可,此時此刻,沒有人可憐雷正堂!
甚至多數人都在痛恨他,如果不是因爲五湖集團的振臂高呼,他們如何會出現在這裏?
如果不是五湖集團要當衆裝逼,展現他們所謂漢江霸主的實力,他們現在豈能落得任人宰割的程度?
雷海軒之死,就好像是死神對着他們發出的信號。
他們很快也會跟雷海軒一樣!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凌風能夠高擡貴手,放他們一碼。
除此之外,他們別無他想!
“雷正堂!”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凌風再次開口了。
雷正堂全身一顫,過了半響才擡起了自己的腦袋,那充血赤紅的雙眼,卻根本不敢再看向凌風。
“我……我在!”
雷正堂顫巍巍的應聲着,彷彿被人抽乾了精氣神。
“我殺你兒子雷海軒,爲我大哥陪葬,你可服否?”
凌風的聲音猶如從九天之上砸落而下,那種霸絕人寰的氣勢,讓人根本就擡不起頭來。
所有人都在心裏不住的勸着雷正堂,千萬不要跟凌風發瘋,否則他們這些人都要死在這裏了啊!
雷正堂的雙眼之中已經落下血淚,嘴角更是鮮血溢出,在他的口中,兩顆後槽牙已經被他生生咬碎,兩個字從他的牙縫裏面擠了出來。
“我服!”
這兩個字響徹全場,讓所有人的心臟,都跟着極速狂跳了起來。
任誰都能夠聽得出來,這兩個字是多麼的虛假。
卻又是帶着何等恐怖的怨氣!
親眼看着自己的兒子被人斬殺當場,這種痛苦,在場許多人都已經領略過了。
那些只顧得帶人過來裝逼,同時迎合五湖集團的各方豪強,他們的兒子,在雷海軒死之前就被人行刑了!
他們心中的痛苦,比起雷正堂來說一點都不差!
可是,他們又能怎麼樣呢?
當時,他們只能帶着滿心的怨恨跟悲痛,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五湖集團的身上。
只等着五湖集團一聲令下,那樣,就可以給他們的兒子報仇了!
只是,從頭到尾五湖集團都沒有發出動手的命令。
而現在更加沒有這個資格下令了!
因爲他雷正堂,連他自己兒子的性命都沒有保住!
現在,爲了保住他雷正堂自己的性命,還有周圍所有人的性命,雷正堂不得不低頭,不得不說出那個字!
服!
凌風身後的楊飛等人,卻是感覺十分痛快。
他們目光如刀的盯着對面五湖集團的所有人,臉上沒有半點憐憫!
單單只是冒犯凌風就已經是死罪,而這些人竟然還敢帶着人來擾亂葬禮,甚至揚言血洗當場。
這,絕對是不可饒恕的!
凌風現在僅僅只是殺了幾個逼死凌炎的紈絝大少,已是對他們格外開恩了。
而這,也遠遠不足以宣泄凌風心中的悲痛跟怒火。
可憐?
求饒?
凌炎當初對着他們求饒的時候,他們可曾說過半句憐憫的話?
沒有!
有的只是無盡的嘲諷,將他當螻蟻一樣玩弄,當成那個可憐的賭約的犧牲品。
眼下,這些死去的紈絝大少,至少還有對面那麼多的親人,爲他們的身死而感到悲痛,還有這麼多人陪葬着!
可是自己的大哥凌炎呢?
只剩下了一個六歲大的小女兒,孤苦無依的苟活着。
甚至被他們賣到那種地方。
如果不是她還有自己這個叔叔及時出現,那她往後的日子將會多黑暗?
這份心痛,誰又能替凌風來分擔呢?
凌風的雙眼血絲密佈,他不再去看地上的死屍一眼,而是環視全場,冷聲道:“我令爾等,披麻戴孝,跪拜前行!爾等可服?”
聲音還在俊松嶺迴響。
而下方的一羣人,卻已經是齊齊應聲。
“服!我服!”
“服了,服了,徹底服了!”
……
看着這些人的醜態,凌風心中冷笑不已。
一個服字,又能換回來什麼呢?
凌風很清楚,這並不能給自己實質性的安慰,自己心中的悲痛是不會減少的。
他只是想讓自己的大哥聽到這些聲音,聽到這些人跪地懺悔的聲音,看到這些人狼狽可笑的嘴臉!
“我服”這兩個字還在那些人口中不斷的叫着。
就彷彿是誰叫的聲音大一點,就可以讓他們活命一般。
凌風不再理會這些人,轉身朝着後方的車子走去!
楊飛見狀,頓時就明白了凌風要做什麼,當即就對着全場宣喝一聲。
“肅靜!”
一時之間,全場再次恢復了安靜,沒有一人敢吱聲,卻能夠聽到那些人粗重如牛的喘息聲。
所有人都不敢擡頭去看凌風,甚至都不敢去看楊飛!
只是,耳朵卻是全部都豎起來了。
他們在等待,等待着自己命運最後的裁決!
最期待的就是不要聽到那兩個字。
行刑!
只要這兩個字再次出現,那麼他們所有人的性命,都會在此地終結!
孫戰歌、唐龍、趙文傑等人則齊齊轉身,神色更加肅穆。
凌風走到了車門處,將上面的白老伯等人邀請了下來。
白老伯被凌風攙扶着,但渾身依舊在顫抖着。
眼前這般場景與氣氛,不得不讓他緊張。
不過白老伯也明白自己肩負着怎樣的職責,一步步的朝着挖好的墓坑走去。
白嬸在一側攙扶着,而林思琪抱着凌小苒,跟唐茹走在一起。
凌小苒再次無聲的抽泣了起來,即便是她還很小,但也知道,最後告別的時刻真的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