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到的是千葉影兒,幾乎是帶着暴風趕來。
千葉影兒今日剛帶着一衆梵王和梵帝神使從東神域趕回滄瀾界,卻陡聞雲澈跟隨水媚音前往了南方,而且沒帶三閻祖,當場暴怒,將三閻祖狠狠暴揍一頓。
這也是爲什麼三閻祖被雲澈的微笑嚇得咣咣叩首認錯……畢竟惹怒女主人本就是大錯。
要不是池嫵仸阻止,她早已直接追去南方將雲澈和水媚音抓回來。
看着千葉影兒氣沖沖的走進來,雲澈回身,淺笑如風:“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還好意思問我?”千葉影兒眸凝寒霜:“這麼重要的時候,你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和那個琉光界的小丫頭出去……”
話未說完,她的美眸緩緩的蹙起。
“你……不太對勁。”她盯着雲澈,忽然說道。
“是嗎?”雲澈笑着回答,不否認也不承認:“不用擔心。就算不帶那三個老怪物,這世上也沒什麼人能留下我。戰力佈局有魔後和閻天梟,戰前籌備各星界獨立完成,南神域這邊扔給蒼釋天便足夠,我在不在這裏並沒那麼重要。”
“……”千葉影兒的眸光又緊凝了一分。
因爲雲澈居然在耐心的和她解釋,而不是一聲不耐的冷哼。
千葉影兒驚疑間,雲澈忽然伸出手,輕輕將她額前的一縷金髮抹到耳後,溫聲道:“下次不要再因這一點小事倉惶不安了。”
“……!?”千葉影兒愣了一瞬,忽如觸電般退了半步,一雙美眸直勾勾的盯着雲澈,靈覺更是直掃他的全身。
她對雲澈全身每一根毛髮的氣息都熟悉入骨髓,卻在這一刻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雲澈。
人的潛意識是無法作僞的。而潛意識的變化,無疑會導致情緒和行爲隨之而變。
藍極星的毀滅是雲澈心念翻天覆地的根源,如今又親眼目睹藍極星的存在,他的潛意識變化,自然也是天翻地覆。讓他在過於熟悉他的千葉影兒眼中……判若兩人。
手停在半空,意識到自己的舉動較之先前太過異常,他輕吸一口氣,黑暗玄氣浮上,想要將面孔和氣場調整至陰暗的狀態……
但他眼前浮蕩的,全是父母、女兒、泠汐、綵衣、月嬋、蒼月、苓兒……她們安在的身影,全身血液因他們而灼熱的流淌着。
面孔是冷了下來,但那種由最深處的意志、靈魂所衍生的陰暗與怨恨,卻是怎麼都釋不出來。
這時,殿門的結界被打開,池嫵仸、彩脂、水媚音一併到來,後方,閻天梟的身影也從空中落下。
注意力從雲澈身上稍轉,千葉影兒遠遠盯了水媚音一眼,後者則是嬉笑一聲,淺淺吐了吐舌尖。
“看來,我們的魔主大人是有什麼大事要宣佈。”池嫵仸帶着繚繞魔氣緩步走近。
和千葉影兒一樣,在臨近雲澈時,她的目光微微變動,在雲澈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
“魔主,你所需的神晶、神玉,還有最上等的神劍,我已吩咐了下去。最遲三個時辰內,便可彙集足夠。”閻天梟當先向雲澈彙報道。
雲澈頷首:“很好。”
“爲什麼忽然調用如此大量的神晶神玉?還有要那麼劍做什麼?”千葉影兒皺眉問道。
“修煉。”雲澈言簡意賅。
這個回答,讓水媚音之外的人齊齊怔住,而他後面的話,更是讓他們大喫一驚。
“強攻龍神界的事,延後十日。”雲澈緩緩說道。
“啊……這?”閻天梟猛的擡頭,滿臉不解。
強攻龍神界之期,本還有最後七日。此刻,所有北域魔人都在全力的籌備着,氣勢、精力都蓄至巔峯,身上的魔血也一日比一日燃燒的瘋狂……如果此時忽然宣佈延後,無論多麼正當和必要的理由,都不免士氣大泄。
再燃時,也必將衰上數分。
“爲何?”池嫵仸反應平淡,聲音柔媚酥魂。
對於他們的反應,雲澈毫無意外。他解釋道:“先前從宙天界那裏拿來的宙天珠,可以短暫的開啓一次宙天神境。”
“在踏滅龍神界之前,我準備入宙天神境修煉一段時間。”微一停頓,雲澈更細緻的說道:“宙天珠力量因當年強行開啓三千年宙天神境而嚴重衰竭。這些年所恢復的殘力,只能勉強開啓三年的神境,且時間的釋放幅度也遠不能和那次相比。”
“這三年的宙天神境,大概等同常世的十一天。”
千葉影兒:“……”
池嫵仸:“……”
彩脂:“……”
水媚音:(#^.^#)
“原來如此!”閻天梟頓時恍然,神色頓時由疑慮轉爲振奮:“三年雖短,但魔主身承魔帝之遺,豈是諸世凡人所能並論。如今魔主不過神君境便已天威震世,若能就此成就神主,怕是那所謂龍皇,也將淪爲魔主腳下的螻蟲!”
他說完,忽然察覺到氛圍不對,神識向周圍暗暗掃了一圈……除了他,其他人俱是半天沒有說話。
千葉影兒與池嫵仸默然對視了一眼。
在北神域連一天都等不下去的雲澈,居然暫緩強攻龍神界,要去太初神境修煉三年!?
如果換個脾氣暴躁的主,此時一定會恨不能跳起來指着雲澈鼻子罵:你特麼早幹嘛去了!死活不願在北神域多憋幾年,現在忽然搞這一出!?
“他不對勁。”千葉影兒向池嫵仸傳音道。
“……”池嫵仸的眸光睨了一眼水媚音,若有所思,隨之迴音道:“看來,他和小媚音離開的這一天發生了什麼。”
“但看起來……至少不是壞事。”
“這次的宙天神境,可以入幾個人?”彩脂忽然開口,目綻異芒。
“兩個。”雲澈道,然後看向水媚音:“這‘三年’,我準備和媚音一起入宙天神境修煉。”
彩脂臉兒一緊,道:“再加一個人呢?”
“呃……”雲澈頭皮一麻,只能如實說道:“每多加一人,宙天神境所能支撐的時間便會驟減一半。”
“……”彩脂軟鼓的胸脯一陣起伏,脣瓣也暗暗咬起。
閻天梟剛要說話,忽然察覺到背脊一陣發涼,慌忙低頭,大氣不敢喘一口。
“哼,”彩脂冷冷一哼,不屑道:“所謂宙天珠,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