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焱果然沒有按衛靈素的建議選人,而是選了宮中幾乎是默默無聞的雅貴嬪,楊倏琳眉頭一皺,立刻就想起來了上次的事情,南疆的事……
楊倏琳面帶憂色,有些猶豫是否要將這件事告訴何瑾焱,可是按着何瑾焱現在的想法,萬一是認爲她在故意挑撥離間,那麼該怎麼辦?
楊倏琳不敢拿何瑾焱的態度來賭,這畢竟太有風險了,若是讓何瑾焱不信任自己,那纔是大麻煩!若是張萱雪真的是那個人,那麼自己小心一點就好,未必就會被人算計了去。
楊倏琳沒有說話,就連何瑾焱詢問她的時候楊倏琳也是一副淡然的樣子,說是讓何瑾焱自己做主就好。
何瑾焱看着楊倏琳沒有反對,心裏鬆了一口氣,可是何瑾焱並不知道自己究竟爲什麼要松那一口氣,是覺得楊倏琳並不是真的是衛靈素那邊的人,還是依舊尊敬着自己?
何瑾焱沒有深究,也不敢深究。
“皇后顏氏德行有虧,教導無方,管教不力,剝奪鳳印,禮佛反省,不得過問宮中之事,貴人慕容氏污衊朝臣,口無遮攔,用心險惡,貶爲更衣,其姐慕容妙月教導無方,奪封號順,責令其妹於延華宮中教導,無聖令不得出宮!”
對於楚心凝和顏如玉的懲罰楊倏琳早就料到,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連慕容妙月都被牽連進來了,看來這次何瑾焱真的是生氣了。
“雅貴嬪張萱雪德行佳好,行事有容,多年來兢兢業業,淑德賢良,今特令其執掌鳳印,統領後宮!”
對於這樣的決定,楊倏琳並沒有什麼想法,只要不是慕容妙月掌管鳳印,那一切就好說了,可是楊倏琳哪裏想得到,張萱雪,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這兩道聖旨一出,彷彿在平靜的後宮之中投下了一顆巨大的石子,掀起了千層浪一般。
那日在坤寧宮發生的事情就像是長了翅膀一般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後宮,讓深居在景合宮遭受無妄之災的慕容妙月咬碎了一口銀牙。
延華宮。
“混賬東西!”
慕容妙月伸手將自己身邊的一個香爐的揮到地上,臉色猙獰,自己好好的待在景合宮竟然遭受這般的無妄之災,別的不說,居然還是自己的好妹妹乾的好事,慕容妙月沒有辦法向着楚心凝發脾氣,就將氣撒到了身邊服侍的宮女身上。
“這茶這麼燙,你是要燙死本宮嗎?”
慕容妙月手上的掐絲銀鐲子上的鈴鐺響個不停,巴掌一揮,就在那個侍女的臉上留下了長長的紅色印記。
“奴婢不是故意的,還請娘娘饒命!”
侍女根本就顧不上自己的臉,急忙慌慌張張的跪在地上求慕容妙月饒命,拼命的在地上磕頭,很快地上就出現了一灘紅色的印記。
慕容妙月面露兇光,不悅的看着眼前的侍女。
“居然還有膽子求饒,看來是本宮最近太慣着你們了!來人將她拉出去,仗責五十!”
“娘娘,娘娘不要啊!求求娘娘,娘娘饒命啊!奴婢知錯了!”
侍女一臉的恐懼,五十宮杖下去,難道自己還會有命嗎?這根本就是要把自己打死吧!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拖出去?”
慕容妙月心頭火起,又將手中才端來的杯子也扔了出去。
淺夏眼看着那個侍女被拖了出去,連個眼神也沒有給,只是在一邊淡淡的說道。
“記得拖遠些,不要驚擾了娘娘,否則有你們好受的!”
看到淺夏眼中冰冷的光芒,那兩個嬤嬤急忙低頭,將心中那一點惻隱之心收起來,急忙的就將那個侍女拖了出去,生怕下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
“娘娘不要生氣了,就算你再怎麼生氣,現在事情也已經這個樣子了,等到二小姐回來,娘娘問清楚之後再好好的計劃一番如何?”
淺夏不輕不重的給慕容妙月揉着肩,輕聲的對着慕容妙月勸道,這才讓慕容妙月的臉色稍緩。
“這個混賬東西,進宮來就是給本宮添麻煩的,現在本宮的封號被奪了,說出去不知道宮中的人要怎麼笑話本宮。”
慕容妙月不斷的轉動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臉色陰沉,若是楚心凝在這裏,自己必定好好將她教訓一番。
“娘娘這是什麼話?宮中的人怎麼敢?娘娘就算是沒有了封號,現在不還是貴嬪嗎,那些賤人還不是一樣要跪着給娘娘你行禮?”
慕容妙月聽着淺夏的話,終於決定心情稍霽,淡淡的笑容爬上了臉龐。
“這倒是不錯,就算是被奪了封號,本宮依舊是貴嬪,那些賤人的想法這下恐怕就要落空了,本宮現在倒是想看看那些賤人的嘴臉。”
“娘娘說的是,日後誰能笑道最後,那可還說不定呢!”
淺夏繼續勸導慕容妙月,不一會就讓慕容妙月喜笑顏開起來。
景合宮。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今日之後,這後宮之中,最爲尊貴的就是娘娘你了,娘娘的大計,不日就可以實現了!”
說話的侍女一身藍色的團花襦裙,簡單至極的裝扮卻是讓人感到了幾分清秀之感,絲毫不露俗套。
“哼,哪裏有這麼簡單?”
張萱雪冷笑一聲,伸手拿起來一邊的粉撲在臉上輕輕的撲着,左顧右盼的看着雕花銅鏡中的自己,滿意的笑了一笑,似乎是根本不把方纔自己侍女進來說的好消息放在心上一般。
“可是,皇上不是已經把那鳳印交到了娘娘手上了嗎?從今以後,這宮中說了算的人,就是娘娘你了!”
那個侍女十分的不解,於是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