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若有所思,沒想到這個孤魂野鬼長得挺俊的。

    嬌嬌聽說掌握着先機而下界歷劫的仙人對歷劫對象的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嬌嬌不知真的假的,也不知道表現在哪裏。嬌嬌哂笑。

    但是,其實嬌嬌更應該關心的話題,應該是這個歷劫對象到底是誰是秋清硯本尊,還是這個後來居上的魂魄。

    此時,嬌嬌誤打誤撞走在這裏,她覺得有必要的順藤摸瓜。

    她實在是太想知道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導致了這些陰錯陽差。

    嬌嬌沒開口,清瘦的男子便笑着晃悠着手指,指尖凝岀一陣清光,有一串文字飛快的飄過。

    如果不是眼前自認爲神的後人的男子講話真的有理有據,嬌嬌真的是懷疑他是來訛錢的。

    但是,所有的答案都需要一個確切的數量來權衡。而清瘦的男子又明確開岀了天價。

    擺明了,嬌嬌就是一個現成的冤大頭。

    但冤大頭也是會做最後的掙扎的,嬌嬌問,

    “你既然這般的無所不能,不如你先算算,我是何人。”

    “我是神的後人。”說起這個清瘦的男子似乎有些沉醉,須臾很輕笑了一下。

    “我靠先知活下來的。”他說,

    “你不屬於這裏。”

    據說,每隔二十年,神域都會出現一個神的後人,他們天生會預言,可是,六十年過去了,神域卻只剩下他是神域中爲人所知的神的後人。

    因爲,神域裏那些新誕生的神的後人,他們都預言失敗的。

    他們死在自己預言的局裏,而單薄的男子,則是唯一活下來的神的後人。

    他可以說是毫無保留了。

    嬌嬌爲了能夠知道當年的前因後果,嬌嬌被迫在自個妄稱爲身的後人的這個周扒皮的眼皮底下上交了全部仙草。

    嬌嬌能夠設想的故事裏,是多年前,或許是個雨夜,或許只是一個平凡的再不能平凡的日子,一個母親抱着他剛死去的孩子上門求醫。

    清瘦的男子笑着抽取了自己的一部分記憶有嘗的送給嬌嬌。

    清瘦的男子的記憶熔化在手心裏的時候,嬌嬌知道了這人叫江承澤。

    嬌嬌進入了江承澤的記憶。

    嬌嬌這回似乎變得很重,冷漠看着魂魄站在凡界的另一端,彷彿有什麼將夢沉沉的又哀傷的撥開,生生摳出了一個洞來,靠近了,才知道,那是天凝成的光。

    那是二十年前的光。

    承明三年,舊雪過膝。

    那是二十年前公主掌管着絕對權力的秋府。

    白靈掛滿,哀樂的嫋嫋奏起,白祭在從容不迫地進行着。

    公主跪在靈前,以無盡的緘默和悲痛祭奠他剛死的孩子,秋府的衆人攝於公主的權威,亦跪伏在靈後,發出真假難辨的飲泣。

    早幺的孩子是沒資格入土的,可是公主堅持哭靈。

    封棺那日,秋府的主人秋則然並沒有來。

    七日後,

    春雪末化,神域外停了轎子。

    公主從轎子裏岀來,公主抱着本該在岀現在棺槨的孩子。

    公主誠摯的奉上皇家至寶,跪在了當時空蕩蕩的單調只供奉的一神傢的幻仙閣。

    皇家將公主慣有的驕橫跋扈,不過跪拜一夜,公主便覺得自己嬌生慣養的膝蓋跪壞了,可是,幻仙閣的主人並不想見她。

    可憐的孩子死了七天有餘,

    七天,不是七個時辰。

    可這正也代表,走投無路。

    人活着,存於世間,很難逃出天地的秩序。

    況且,人死,本就不能復活。

    “人沒救了,你離開罷。”許久,幻仙閣傳來一道年輕的聲音,

    公主求了很久,她跪在階上叩首,血從額頭流下長階。

    嬌嬌成了一個局中人,化做一隻蝶,停在公主污垢的裙上。

    江承澤的聲音破空而來,驚醒了恍恍惚惚的嬌嬌。

    “這是,她求來的,我曾爲那個帶着滿身銳氣和執念的婦人動容過。。”

    “她同我講過很長一段癡情的故事。”

    嬌嬌聽到江承澤的聲音,便知這人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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