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書生兇猛 >第五十二章:不肯罷休的王騰
    “縣太爺您一定要爲草民做主,做主哇!”

    說着孔金煥就開始猛磕頭,臉色都漲紅了。

    “孔掌櫃,你怎會口出此言?”

    王騰一臉震怒,擡頭看向縣太爺,道:“縣尊大人,你萬萬不可聽信這奸商的胡言亂語。當初是他欺我妻子不諳世事,開出六兩銀子的高價騙她買下棺材。”

    “不料棺材到家後,草民便甦醒了過來,於是提出要把棺材退回去,怎奈這奸商無論如何不肯讓我們退貨,草民氣他誆騙我妻子,還屢屢騷擾我妻子,再加上六兩銀子這個價格簡直黑心,爲了爭一口氣,草民便堅持退貨,因而與這奸商久久僵持不下。”

    “直到日前有鄰里去世,棺材有了下家,孔金煥才答應讓我們退貨,至於在棺材上動手腳,那更是子虛烏有一派胡言,草民纔不至於似這般無恥,還望縣尊大人明鑑!”

    “六兩銀子?”

    “什麼棺材要那麼貴?”

    “我們縣裏買的棺材都只要四兩銀子。”

    “奸商,奸商啊,還騷擾人家妻子?”

    “這還有臉跑縣衙來告狀?”

    聞言,衆人的評價又是驚人的一致,倒向王騰這邊。

    “一副棺材賣六兩銀子,確實不合理。過後一定要好好查查你的鋪子!”

    縣太爺目露冷光,一聲驚堂木,嚇得孔金煥渾身一顫。

    羣衆也紛紛起鬨。

    “縣太爺說得對,要查,得嚴查!”

    “黑心奸商。”

    “還有臉告狀來了?”

    “啪!”驚堂木落下。

    “肅靜!”

    縣太爺示意衆人不要喧譁,隨後,他摸了摸山羊鬚,道,“不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既然買了,也無可厚非……原告,事後你既有了下家,收回棺材便是,這三兩銀子又是從何說起?”

    “是啊!草民也納悶,從未聽聞過有這三兩銀子的說法啊……”

    王騰不解。

    “這……這棺材是草民從王天秀手裏半價回購過來的……”

    此刻孔金煥已經百口莫辯了。

    “都有下家了要把棺材拿回去了,你還管人要三兩銀子?”

    縣太爺打斷道,一臉不可思議。

    衆人聞言,也是紛紛義憤填膺。

    “就是,哪有這樣的。”

    “退就退了唄,這會兒還管人要三兩銀子是什麼意思?”

    “奸商,真是奸商啊。”

    “嗎的,我有點想上去踹這老雜毛一腳。”

    王騰老神在在,他篤定憑藉自己的巧舌如簧,今日這個局面,必定能讓孔金煥吃不了兜着走。

    “回稟大人,孔金煥起初確實有提到三兩銀子回購,但是草民當時是嚴詞拒絕的,草民堅稱棺材可以拿回去,但絕不會給他一分錢,就當退貨處置了。”

    王騰訴說道,“當時孔金煥也認可了,草民才讓他把棺材拉回去的,但是草民不知道他爲何又出爾反爾,甚至還鬧到法庭……縣衙來了。”

    “這還用說啊,肯定是他棺材質量不行,弄得下家也要退款,他不肯白忙活一場,非要把錢賺到手,所以又回來訛之前的下家了……”

    旁觀者清,有人這樣高聲說道。

    “沒錯,肯定是這樣。”

    “這奸商。”

    “別攔着我,我要撿塊大石頭打死他。”

    “真是個無恥的狗東西。”

    這個說法得到了廣泛認同,衆人都對着孔金煥指指點點,場外一片罵聲。

    縣太爺見有人幫腔,都不用自己帶節奏了,也是十分欣慰地撫了撫須,看樣子今天王騰是無憂了。

    自己這也算是給王騰送了一個人情?

    想必今日之後,兩者的關係只會更好更固若金湯。

    “肅靜!”

    縣太爺又一拍驚堂木,道,“原告,你可有字據或者欠條?”

    “這,鄰里做點小買賣,賒賬是很正常的事,咱一開始也沒說要立字據或者打欠條……”

    孔金煥此時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他肯定會先留夠了證據啊。

    “既然口說無憑,證據不足,你的訴求,本縣不予支持!”

    縣太爺一拍驚堂木,“你另外可還有什麼事嗎?”

    見衆口一詞,孔金煥完全無力招架:“這……這……”

    他根本沒想到,自己棺材被做了手腳,好好的一單生意被攪黃,他此行本是假借有三兩銀子欠款一事,想利用衙門找到王騰那個殺千刀的傢伙,未曾想到會落得這樣一個結局。

    非但要不到一個說法,連三兩銀子都討不回來了。

    這縣太爺分明偏幫王騰,二人多半沆瀣一氣,沒聽人說麼,買新宅子他縣太爺都能作證!

    兩人關係可見一斑了。

    今日是踢到鐵板了,不打碎牙往肚裏咽不行……

    孔金煥悔不當初,只能自認倒黴,正當他要撤退的時候,王騰卻開口了:“大人,其實還有一事,草民也一早想上府衙檢舉了,但念及縣尊大人日理萬機,草民實在不好意思因爲這樣一樁小事就前來煩擾大人,只是眼下既然這孔金煥自己就因爲想訛詐草民三兩銀子鬧上法庭,草民斗膽,順便檢舉揭發,還望縣尊大人恩准。”

    孔金煥眉頭大皺,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他覺得王騰這是借題發揮,很可能這樁事繞到最後又要算到自己頭上來。

    “民衆無小事,王公子但說無妨。”

    縣太爺正襟危坐,肅穆道,“本縣一定會爲民做主的。”

    爲民做主?

    孔金煥暗自冷笑。

    你是爲王騰做主吧!

    “是這樣的,本月初五那一日,孔金煥上門騷擾我妻子,被草民發現痛斥了一頓後,當晚,草民便在鳳來鎮上遭遇一人的伏擊……”

    孔金煥一聽他竟然把這事情提了起來,頓時渾身一熱,背上的毛孔全炸開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老子都已經認栽了。

    你王騰還想怎樣?還不願就此罷休?

    但隨後他就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他沒有證據指認是我。

    他沒有證據,不怕……

    “那人以木棍痛毆草民,若非草民拼死反抗,怕此時早已入土爲安了,好在最後還是被草民僥倖逃脫掉。”

    王騰一臉後怕,倒不是裝的,那一夜確實把他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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