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察局裏做過登記之後,顧兮兮就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她一直就在琢磨着:像慕千塵那樣彬彬有禮的斯文男人,怎麼會犯罪呢?
嚴重故意傷害?
那可能會要上升到刑事案件了吧?
後果,會很嚴重,說不定還要坐牢。
大師兄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如果被爆出了這種事情,對他會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
越想,顧兮兮心越是七上八下。
她等了半個小時,也沒有等到慕千塵,更是讓她焦灼難安。
最後實在是隱忍不住了,強壓着擔憂:
“這位警官,剛纔我做登記的時候,不是說兩點半就能夠見到人嗎?我已經在這裏等了一個多小時了,怎麼還沒看到人?”
警察看了她一眼:“不是不讓你進去,現在受害人的家屬就在裏面。你確定要現在進去?”
受害者家屬?
剛剛她一直在擔心,所以沒有察覺到。
如今一看,果然發現整個大廳裏,那些辦案人員的情緒都有點不太對勁,安靜到有點詭異了。
“那......警官,我之前接到電話說慕千塵是故意傷害,你能不能透露一下,他這邊有沒有受傷,傷的嚴重嗎?不好意思,我是真的很擔心他。”
“你擔心他?他都把別人打到腦震盪,腦出血了,你擔心他不如好好擔心一下受害者吧。如果人家告他,他這個牢坐定了。”
“腦出血?”
顧兮兮是個大夫。
自然是知道腦出血有多麼的嚴重。
她還是不敢相信:“怎麼可能呢,我大師兄他不會的......”
話還沒說完,那個警員就突然低下了頭。
顧兮兮順勢擡頭看去:局長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裏面有幾道高大的身影走了出來。
人羣最後,那道歆長的身影,更是讓她直接傻了眼。
怎麼會是墨錦城?
他怎麼會在這裏?
難道剛纔他在地下堵場接了個電話,就是往這邊趕嗎?
墨錦城臉色冷沉如墨,看着面前笑容和藹的局長,神色敷衍。
“三少,請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仔細認真的處理的,肯定不會連累到墨小姐。”
墨錦城目光冰冷的掃了一眼陸行。
他會意,走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坐在那裏的,是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年輕小姑娘。
陸行態度恭敬:“表小姐,我先送您上車。”
小姑娘樣貌出衆,身材高挑。
臉上,身上還有傷。
身上的衣服滿是灰塵,還有撕扯的痕跡。
原本墨錦城身上的外套,此刻正披在她身上。
她看了一眼陸行,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墨錦城的面前,可憐巴巴的開口:“小叔叔......”
“有什麼事,自己跟你爸交待。”
墨錦城聲音很冷,能夠看出來小姑娘很怕他。
一聽到爸爸兩個字,小姑娘的俏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眼眶也跟着紅了。
局長在旁邊笑了笑,岔開了話題:
“三少日理萬機,這種事情怎麼能勞煩你親自跑一趟呢?派人打個電話過來,我們這邊就能夠放人的。”
墨錦城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話,轉身要走。
不過,腳下的步子纔剛剛邁開,就一眼看到了顧兮兮。
眼神在她身上有片刻的停頓,不過很快恢復如常。
被那羣人簇擁着,就這樣走了出去。
顧兮兮愣在了原地。
一個小時之前,還跟自己擠在一輛車上。現在正眼都吝嗇於給一個?
心裏某個角落,突然涌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淡淡的失落感。
“行了,人已經走了,你準備準備可以進去了。不過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自己抓緊。”
警員的一句話瞬間讓顧兮兮醒過神來。
她想到了剛纔離開的墨錦城一行人,追問:
“警官,能不能問一下,剛纔出去的那個女孩子,就是這個案子的受害人嗎?”
“是不是你自己去問你朋友。”
顧兮兮收斂心神,走了進去。
審訊室裏面,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桌面上,男人正伏趴着,不知道是不是熬了一夜,所以在休息。
雪白的襯衣上,還有些血跡已經幹了,頭髮十分凌亂。
“大師兄?”
顧兮兮有點不敢置信。
慕千塵對個人形象要求十分嚴格,怎麼會讓自己變成這個樣子?
男人擡起頭來,臉上表情有點尷尬:
“兮兮,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在國內......我也沒有其他的親戚朋友了。所以才留了你的號碼......”
“大師兄,你別說這些了。你受傷了?”
慕千塵嘆氣:“小傷,處理過已經沒事了。”
“大師兄,到底是出什麼事了?你跟我說。”
慕千塵猶豫了一下,似乎有點欲言又止。
顧兮兮着急了:“大師兄,你現在人在裏面,只有我才能夠幫你。你必須要把事情跟我說清楚!”
“算我倒黴。出個外診也能碰到這種事情,真是倒黴透頂了。”
慕千塵緊緊皺眉。
他這次回國的真正目的,是因爲他查到了一些線索,想要調查清楚師傅當年真正的死因。
不過,這些事,他沒辦法跟顧兮兮說。
顧兮兮現在一個女人帶着兩個孩子,日子就已經過的很艱難了。
這件事不能再把她牽扯進來。
“大師兄,你是替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看診嗎?”
慕千塵點點頭,娓娓道來。
那個女孩子叫做墨雅緻。
慕千塵回國之後,在位於沛城的社科院裏面做研究,墨雅緻見過他一次之後,就對他一見鍾情了。
在慕千塵的眼底,這個墨雅緻就是個小孩子,他從來就沒有動過任何歪念頭。
所以,墨雅緻幾次三番約他見面,都被拒絕了。
可偏偏,這個小姑娘心高氣傲,十分的驕橫,一直纏着他。
還沒事編出一身的毛病,找到慕千塵的領導施壓,非要他替自己看病,而且還要二十四小時陪診,免得出意外。
慕千塵本來是想拒絕的。
可後來調查到的線索,跟她母親那邊似乎有點牽扯,所以他就妥協了。
想要藉着機會,看看能不能深挖出什麼來。